一旁的老黄一直盯着谢兰兰,突然问道:“你姓谢?”
谢兰兰惊讶地点头,陈强的笑声也嘎然而止。
“听你的口音好像是马鞍山人。”
“是的。”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老黄的声音越来越颤抖。
“除了我,没有别人了。”
陈强见情况有异,连忙将老黄拉至一边,“搞什么,怎么回事?”
老黄瞬间看破红尘似的,“罢了罢了,”随后就要向外走。陈强赶紧挡在他的面前:“别神叨叨的,快说怎么回事!”
老黄叹了一口气,说:“那真是他们家的碗。谢家是马鞍山方圆几百内民间收藏最多的家族,可就是三年前,谢家所有的宝贝都被偷了,谢家夫妻两个惨遭横祸,只有一个女儿在外地上班才躲后一劫。现在,这个谢家唯一的独苗就在你面前。”
“事情远远不止这些,”谢兰兰满脸泪水地走向陈强,一字一字地告诉他,“你的父母就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
“不可能!”陈强吼道。
“呵呵,没想到吧。你怎么不想想,你们家以前那么穷,怎么就一夜暴富了。没想到你父母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被车祸死了,真是报应!”
陈强激动地说:“瞎扯,全是瞎扯,证据,证据呢!”
“那只碗就是证据,而且昨天下午我已经将那只碗关给了警方。”
“你当我法盲啊,那只碗只能证明我父母和你父母有些关系,怎么证明我父母就是凶手呢,而且他们早已入土,根本就是死无对证!”
“不是还有你吗?”
“什么?我又没干过!”
“他们死无对证,但那只碗上有血迹,只要将你的DNA和上面血迹检测出来的DNA一比对,便是铁证如山。”
“那你怎么肯定碗上的血迹不是你父母的呢?再说了,三年了,上面的血迹早就没有了。”陈强反应倒挺快。
谢兰兰终于说出了一个最让陈强意想不到的事情,“因为凶手的血是小皮涂上去的。你父母死后,你看小皮喜欢那只碗,而你也压根不知道那只碗的价值,便将它当做了小皮的猫食盆。”
陈强顿时呆住了,确实在自己的记忆里,一次父亲极其高兴地回到家,他看见父亲身上有血迹便问是怎么回事,父亲说是不小心摔的。从那以后,他们家就开始发达了。而关于小皮,确实刚到这个家时,就对那只碗情有独衷,而且每次吃饭时,都事先叨来一块薄薄的塑料袋铺在上面。陈强以为小皮是怕自己心爱的碗弄脏了,现在想来,应该是为了保护上面残留的血迹吧。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陈强觉得问题的关键还是在这里。
谢兰兰脸色黯淡地说:“这一切,都是小皮告诉我的。”
“胡说,小皮是一只猫,它怎么可能对你说出这一切!”
“你不是问我小皮在哪里吗?我现在告诉你,它在这里。”谢兰兰双手按住自己的肚子,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
我,小皮,一只小时候受了伤尾巴竖不起来的猫,我的主人是谢兰兰。
老主人被害时,我看得一清二楚,却无法阻止。为了复仇,我跟着仇人流浪到了这个城中村,并等待主人有一天能够找到这里。
那天,我终于等到了她。
她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我来,只觉得我面熟,面熟不代表有交情,经过我两次恶作剧之后,我终于成功地激怒了她。
我主动地撞向了她的刀,她把我带回家时,我又用尽我最后一丝力气,弹跳到了滚烫的开水中。
只有进入她的身体,她才能以梦的形式,看到我所经历的一切。
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小可。
小可吃了我的肉,她死了,在死之前,她一直护着那只碗。直到她从主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的影子,才让主人拿走了那只碗。
欣慰的是,警方终于在我和小可共同保护的那只碗里,检测到了陈强父母的血迹,三年的悬案有了全新的侦破进展。
一个月后,陈强家所有的家产都被没收了。
陈强离开了这个城中村,他去了远方,也许是破罐破摔,也许是重新开始。
我的主人谢兰兰回到了家乡,在她父母的墓碑中间,给我立了一个小小的墓碑,墓碑上写着:义猫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