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嘟着嘴,“我不想上学。我想每天都和妈妈在一起,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光,我才会觉得幸福。”
氛围变得轻松温馨起来,我情不自禁地将小七搂在怀里,嗔怒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瞧你现在说得甜滋滋的,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像那小鸟,羽翼丰满了,就飞走了。”
小七没有说话,只是也伸出小胳膊,紧紧地搂着我。
晚上,我无法入眠,一边写着售房广告,一边在心里防备着屋子里面的几只鬼。
小七睡在我旁边,像个小天使似的,睫毛长长的,脸蛋红润润的,可爱极了。
我心里庆幸着,上天给了我一个尴尬的婚姻,却赐给了我一个这样美好的孩子,这应该算是对我的一种补偿吧。
第二天早晨,我将昨晚的售房广告复制了很多份,大街小巷地贴,还在网上登了相关信息,可几天下来,没有一个人打电话给我。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终于来了一通电话。
是个老人,她在电话里面说,她愿意买我的房子,不过价格比我预估得低上很多。
见我不太情愿,老人在电话里面有气无力地说:“别那么快地拒绝我,好好想想吧,也只有我这种两只脚快要踏进棺材里的人,才会买你的房。”
我拿不定主意,最后征求小七的意见。
“妈妈,还是卖了吧,我很害怕,我真的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这里阴气很重,我怕我们都会说不准哪天也死了。”小七畏畏缩缩地说。
“你是不是也遇到了什么?”我似乎意识到什么。
小七点点头,用回忆的口吻在说,“那天夜天,我去上厕所……”小七说到这里,停下来,警惕地向四周看去,放低了音量,“正要打开门,发现里面有动静,我就很小心地推开了一道缝朝里面看,只见一只手扒在浴缸边缘,接着,就看见那只被我泼了狗血的女鬼从里面爬了出来,她的后脑勺长在前面,脸朝后,胸前的大洞还在,已经烧穿了。她退到镜子前,将自己的头一点、一点地拨正了,我还听见骨头的声音,咯吱咯吱的,突然她意识到有人在偷看她,快速地一扭头,可能力道过猛,那头就掉下来,骨碌骨碌地滚到我面前,我趁她还在找头的时候,赶紧跑啊,跑啊……”小七越说越紧张,好像当时的情景就在眼前。
我抱紧小七,哄着她。这是一种同病相怜和相依为命时,才会有的感情。
同时,我下定了决心,答应那个老人的要求,把这房子以低廉的价格卖给她,并且约见明天和老人见面。
翌日,老人准时地来了,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感觉对方有些似曾相识,但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老人的身体状况,确实如她在电话里面所讲的那样,“一只脚踏进棺材里了”。满脸的褶子堆积,像一块纹理里面堆积着圬垢的桌子。嘴唇干瘪,却一直在抖动,佝楼的背突出成一小处陡峭的山峰,偏偏上面还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