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幻世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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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巍巍苍山下(2)

镇上的集市坐落在苍山脚下,洱海的边上。正值年关,人们买卖年货,车水马龙。搭棚砌灶,摊位沿着道路延绵二里开外。更有杂耍、唱曲之人圈地占据道旁一席之地,舞刀弄枪、吹拉弹唱。引得人们驻足观看,大声喝彩,好不热闹。方子轩买了些海东雪梨、漾濞核桃、几罐黑莓干。正打算到一家茶铺吃点点心,却听到前方不少民众围在一起,隐隐传来打砸声,便走向前去一探究竟。

走到近来,方子轩站在人群外围看去。只见一群渔夫打扮的人拿着鱼叉,正砸翻一个摊位上面的鱼盆,几百条鱼被打翻在地,在打湿的水面上来回扑腾。几个守摊的人站在当中与那群渔民在那推挤,当中一人喊道:“你们鱼帮的人真格龟孙儿子胡搅蛮缠,乡亲们给评评理。我们的鱼三百文一斤,他们的鱼三百五一斤,卖不出去不说,还不让我们卖,也忒不要脸了!”

众渔夫里闪出一条中年壮汉,但见他一手推倒刚才喊叫的人:“不要脸咋了!你们这群浪犊子,你耕你的地哎,仗着背后山上那群耍剑的猴子的威风,非得下海来捞劳什子鱼。你咋这么贪,卖的比我们还贱,妈了个巴子,你还让不让人活!伙计们,挒他!”众渔夫聒噪起来,举起手中家伙什,就要抡去。守摊的几人也不甘示弱,一看头儿被推倒,也叫嚷着抄起扁担上去火并。

围观的人一看这架势,赶忙纷纷后撤,方子轩也被挤得后退,这时刚才被推倒的头儿大声说道:“都别动,庄家来了!”说罢用手一指。方子轩回头一看,大吃一惊:“怎会是他!”

原来,点苍派在当地是最大的地主,不但苍山十九峰及十八溪皆为点苍派下,连山下的近千亩田地都在点苍派的账头上。派中所有人加起来不过四百人,不能兼顾如此偌大的家业。王德生有一个表弟叫王秋义,为人精明,王德生便请王秋义来照看。这王秋义经营有方,生财有道,几年就把家业置办的井井有条。而他也成为当地的大地主。只是王秋义闲不住,又做了几样赚钱的营生:开店铺,贩布运茶,从洱海里捕出鱼来卖。但触动了不少当地人的生财之道,其中以何海盛、何海威为首的洱海鱼帮便首当其冲。何氏兄弟的鱼帮垄断了洱海的渔场,高价售鱼。洱海本就鱼类丰富,尤以弓鱼最为著名。以此为生的渔民不在少数,自鱼帮占据渔场后,渔民无以为生,纷纷另谋出路。当地鱼价上涨。而王秋义正是看到这里的商机,仗着自己家产业大,背后又有点苍派,便大肆收购渔船,招买渔民捕鱼,并以低于鱼帮的价格售鱼。民众趋之若鹜,何家的摊位前却无人问津。何家兄弟哪里咽的下这口气,这天老二何海威叫上手下操起家伙便去砸摊。刚才推人叫骂的正是何海威。

这边人一喊,方子轩就暗暗叫苦。按派中规矩,这王秋义虽不入派中,可按辈分方子轩仍得称王秋义为师叔。万一自己掺和到这场纷争,王师叔不是派中人还好说,他可就逃脱不了干系了。方子轩赶紧垂首寄到另一侧外围,再抬头看,果见王秋义大步流星赶来。

王秋义肚子微胖。但行止间却充满干练之风。一身深成色印花丝绸,蹬着马靴。后面跟着十几名家丁长工,个个扛着锄头铁锹,显是有备而来。但见王秋义摆手让那些家丁停住,自己进入圈内,往两人之间一插,对着何海威抱拳道:“何家兄弟别来无恙,不知我庄上的人干了什么不要脸的违法勾当惹得兄弟不高兴了,老兄我向你赔罪!”何海威一听大怒道:“王秋义你个老匹夫也不用绕着弯子骂老子,你自己做的事打心里清楚,别他娘的给我装糊涂。仗着点苍派的人给你撑腰,嘚瑟大发了是不!告诉你,鱼帮也不是好惹的,帮手我们也有。识相的别进海场子里一步,要不别怪我们手重。

王秋义笑容依旧:“是是,这天底下做事不过一个理字!何家兄弟既然蛮不讲理,说不得,咱只好上官衙里走一趟了,有理无理,一试便知。”

何海威大骂:“滚犊子吧,姓王的,仗着自己有钱,买通了当官的,整个镇上谁他娘的不知道。两个混账王八一串通,指不定又要拉什么屎。”

王秋义动了动脚尖:“是啊,海里就俩王八在那咬鱼吃,弄得大伙儿没鱼。我王秋义替天行道,抓了这两王八炖汤喝,也算是替大伙儿出口恶气。”

周围的人们早就厌恶何家兄弟恃强凌弱,但碍于其势力知识敢怒不敢言。现在一听王秋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都暗暗叫好,胆子大的已经喝起彩来。

何海威大怒,抡起拳头就向王秋义的头顶上挟去。王秋义头往后仰,躲开何海威的拳头,飞起一脚,踢中何海威的腰眼。何海威顿觉腰间疼痛,当下手脚并用,连踢带打。没头脑的向王秋义攻去。王秋义绕道何海威身后,一个膝顶,便顶的何海威一个踉跄。何海威扭头打出一掌,被王秋义拉住,趁势往怀里一带,又不由自主的跌了出去。

王秋义虽不是点苍内家子弟,但王德生私下传授给王秋义一点点苍的苍阳心法,本用以强身健体。王秋义修行了这套内功心法底子,便让护院家师又教了他几招防身招式,拳脚固然算不得练家子,但一招一式耍的也是有板有眼。故方才与何海威对骂时也有恃无恐。反观何海威,只是仗着身强体壮,经常与泼皮无赖打架。只是在王秋义这位半路子出来的“会家子”面前,倒是挨打得多。

何海威被王秋义连打数下,却连对方的衣襟都没碰着,不禁大为恼火。便大吼一声把腰一挺。仗着自己皮厚,挨了王秋义一脚,伸出五指抓向王秋义侧脸,王秋义哪会想到他这招,仓促间低头避过,却被何海威抓下几根头发来,连耳边都被抓的通红出血。当下后仰卧倒,两腿向对方膝盖顶去。这本是江湖中人寻常的的招式,用以迫使对方跌下,利于近身缠打。可是王秋义只会使招,哪里想得到招式的联系。何海威不会使巧功夫,但反应到快,当下顺势压在王秋义身上,死死抱住,连咬带撞。王秋义会的招数不多,哪里见过这种无赖打法,心里一急,气息便乱了起来。只得死死扼住何海威的喉咙。

两人在满是死鱼的泥泞地面上来回翻滚,一时僵持不下。双方随从一见当家的都打到这份上了,那还费什么话。不知谁喊一声,都操起长短家伙直往对面舞去,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民众四下逃散,有哭喊的,也有人趁乱拾了几条鱼跑的。远处有几名公人本来就远远的看着,谁也不敢惹。双方打起来时,索性混在人群里溜了。方子轩不知所措,不知是上去劝架还是回山禀报掌门人。

就在此时,有六人远远赶来,在不远处停下。几人商讨一阵,有一名灰袍老者和一名穿白衣的男子进入战场,三下五除二,就把混战的人全部拉开。也得亏他们拉的及时,才没有酿成大祸。但滇民民风彪悍,出手都挺重,导致不少人身上都挂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