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睡觉?”冯宝不禁有些恼火,“这张啸尘竟敢耍我。”咬牙切齿走出门来,想找张啸尘算账,却不知到那里去找。四下里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个人影。
“先忍一晚上再说。”冯宝无奈,只得暂时收起寻找张啸尘算账的念头。回到原地,坐在门前台阶上,冯宝仰望夜空,看着那闪烁繁星,摸着怀中那本五行灵体洗炼法,不禁遐想起来:“天上如此多星星,天上的仙人都住在哪里?云海仙界在哪里?”一直呆想到半夜时分,觉得有些困了,将头伏在膝间,双手抱膝,迷迷糊糊睡去了。
山间夜寒,呼啸山风过后,湿寒霜气随之袭来,冷冷月色中,遍地白霜,十分寒冷。冯宝凭着身体强壮,丝毫也不觉着寒冷,睡得十分香甜。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分,冯宝依然窝在那里迷糊。
“起来,懒鬼。”一个声音将冯宝从迷糊中唤醒。抬头睁眼看时,见面前站着两个身材高大青年男子,正低头打量自己,冯宝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对方。
这两人一个马脸,一个圆脸,身高差不多都是七尺,均是身着青色短衣,年纪也差不多,看模样都在二十岁上下。二人盯着冯宝看了一会,马脸问道:“你就是新来的冯宝?”
冯宝并没有立即回答,翻眼瞅着两人,记起昨晚张啸尘所言,心中猜测道:“这二人大概就是张啸尘派来安排灵田之事的。我正要去找张啸尘算账,这二人正好为我带路。”翻了翻眼,反问道:“张啸尘在那里?”
“正是张师兄叫我们来找你。”马脸瞪起了眼睛,“张师兄吩咐了,按规矩,分给你二十亩灵田,你每年要上交一万斤灵谷。快起来,跟我们去认灵田。”
“我不认识你们。我只听张啸尘师兄的吩咐。”冯宝坐在台阶上,双手依然抱膝,,不肯起身。马脸有些生气,怒道:“冯宝,难道你没见我说什么吗?正是张啸尘师兄吩咐我们来找你的。冯宝干脆将头伏在膝上,懒懒说道:“我只认得张师兄。你们叫他来找我。”
“嘿嘿。”圆脸笑了起来,“看来新人都是这副德行,一个个傲气的很,也不懂规矩,更听不懂别人说的话。”说着,伸出一只拳头在冯宝面前晃了晃,“你认不得我们不要紧,可认得这个?”
“啊哟。”话音未落,圆脸突然大叫起来——他的手被冯宝牢牢钳住了。
冯宝出其不意制住了圆脸,这才站起身,左手拧着圆脸的手臂,看着马脸说道:“带我去见张啸尘。”
“你这是想找死。”马脸大怒,飞脚向冯宝踢来。眼见那脚飞到近前,冯宝突然伸出右掌拍了上去。只听“嘭”的一声响,马脸翻滚着倒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扭着身子,抱着一只脚哀嚎起来。
“带我去见张啸尘。”冯宝用力拧了一下圆脸的手臂。
“啊哟。”圆脸痛得大叫起来,“冯宝,你别猖狂。张师兄是决不会饶了你的。”圆脸一边痛苦地哼着,一边威胁着。
“废话真多。”冯宝冷笑一声,左手用力拧了一下。只听“喀嚓”一声响,圆脸也哀嚎起来。
“你有种就打死我。”圆脸断了一只胳膊,单腿跪在地上,口里依然强硬。
“嘿嘿。”冯宝笑了起来,“我很喜欢你的硬骨气。”说着,上前抓住了圆脸的另一只胳膊,用力扭断。
“啊哟,我的娘啊。”圆脸再也支撑不住,倒地哀嚎起来,痛苦地蜷起了身子。
冯宝弯下腰,仔细看着圆脸痛苦的表情,呲牙笑道:“听懂我说的话了吗?”伸手在圆脸上比划起来。
“不要打我的脸。我带你去见张啸尘。”圆脸终于胆怯了,一双小眼睛里现出了恐惧之色。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兄弟们和和气气的多好啊。”冯宝笑着拍拍圆脸,“起来吧。带我去见张啸尘。”
圆脸挣扎着站起身,低着头慢慢向前走去,一双小眼睛偷偷转动着,似乎在想什么主意。
“别想着跟我耍心眼。”冯宝似乎察觉了圆脸的心思,“我已经弄断了你的两只手,并不介意再弄断你两条腿。你若还不满意,我可以弄断你的第三条腿。”
“不要,坚决不要。”圆脸大叫起来,小眼睛看着冯宝,浑身直哆嗦,路也走不动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原以为从张啸尘那里接了一个美差,不曾吃了这样一个大亏,心里后悔莫及。
“嘿嘿。”冯宝笑了起来,“我这人一向心软。只要你老老实实听我招呼,刚才的话你完全可以当我没说过。”
“冯师兄,我错了。我都听你的。”圆脸顾不上手臂疼痛,急忙躬身行礼。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惹上了怎样一个狠毒角色——无所顾忌、行事不择手段。
“走吧。”冯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光说好听的空话,要用行动来说真话。”
圆脸忙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我这就带冯师兄去找张啸尘。”咬牙忍痛,领着冯宝向前走去。
翠绿灵田旁,一座高大石屋内,张啸尘闭目盘坐,头顶冒着丝丝白气,似乎正在修炼某种功夫。“张师兄,开门。”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应该说是极其地不合时宜。“是我,贾胜利。”屋内却没有回声。
其实,张啸尘在屋内已经听到了贾胜利的呼喊。可此刻,他炼功正到了要突破的关键处,怎能中断?只好装聋作哑。“咣、咣、咣。”门上响起踹门声——圆脸贾胜利的两只手臂全断了,没办法,只能用脚敲门了。
“混蛋。”张啸尘怒不可逷,差点走火岔气,不得不强行中止了修炼。“呼——”,张啸尘长长出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怒火,起身开门。
“我不是让你去……”张啸尘打开门,一眼看见贾胜利软软垂下的手臂,不觉一楞。“你这是怎么了?”
“我……”贾胜利不敢作声,低着头,翻着眼朝一侧看。
“他胳臂断了,是我打的。”冯宝伸手将贾胜利扯到一边,探出身来,笑嘻嘻地看着张啸尘。
“你!”张啸尘一阵错愕,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还未回过神,便看见一只大拳头迎面捣了过来。身为云霞山普通弟子大师兄,张啸尘身手自是不凡,当即反应过来,急速后退。只是冯宝的拳头来得太突然,张啸尘虽然躲过一劫,门牙却被捣碎了。
冯宝一拳击退对方,跟着纵身猛扑。张啸尘事起仓猝,又见冯宝来势凶猛,来不及应战,一个滚地溜躲过对方扑杀,纵身跃起,一头撞碎窗棂,仓惶逃了出去。
“冯宝,滚出来。”张啸尘窜到屋外,胆气又壮了起来。
冯宝迈步出了门,负手立在门前台阶上,笑眯眯地看着张啸尘:“张师兄,我来找你商量件事。”
张啸尘一阵错愕,旋即又怒道:“那你干吗打我?”“呸。”张口吐出一团血沫混合着碎牙。
冯宝笑道:“我怕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所以先这样提醒你一下。”指着身后房屋说道:“这间房子挺不错。我想同你换房,我住到这里,你搬到我那里去住。”
张啸尘这才明白冯宝的来意,心里一阵愤怒,一阵惊恐:“这人有些实力,而且是个疯子。我怎么惹了这样一个混蛋。”却不肯退缩,吼道:“凭什么?你一个刚来的新弟子,竟敢欺负大师兄,眼里还有没有一点宗门规矩?”
冯宝摇摇头,抬手指着张啸尘,说道:“我看你还是没有完全听懂我说的话。看来有必要再给你一些提醒。”话音未落,身形晃动,只一闪便扑到张啸尘面前,举拳直捣面门。
这一回,张啸尘早有准备,急抬左臂招架,同时暗中飞起右腿踢向冯宝小腹。
“嘭”的一声闷响,张啸尘挨了冯宝一拳,左臂剧震,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脚下那一招也落了空。
冯宝一拳打飞对方,随即疾步上前,趁张啸尘立足未稳,飞起一脚踢在张啸尘左腿上。只听“啊哟”一声,张啸尘又飞了起来,在半空中翻滚着。贾胜利在一旁看见这情形,目瞪口呆:“这冯宝竟如此厉害,张师兄原来是这样不堪一击。幸亏我没有同冯宝硬抗到底。”
“有敌人来了。弟兄们快来。”张啸尘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冯宝的对手,大喊大叫,呼唤众师弟前来围攻冯宝。
其实根本不用喊,早就有十几名普通弟子远远地围观了,听见张大师兄呼喊,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助战。这里没有傻子,谁都看明白了,张啸尘虽然厉害,可冯宝更厉害。只有傻子才会上前替张啸尘白白挨打。
冯宝不停地踢着,张啸尘只能抱着头在地上打滚逃窜。此时,四周已聚了数十名围观者,看见冯宝行凶,却无人敢上前制止,只是远远地看着。
正在这时,天空响起了一声鹤鸣。冯宝抬头看见一只仙鹤从山顶飞来,上面似乎还坐着两个人。“何仙姑和美莲来了。”冯宝当即住手,负手仰望仙鹤。张啸尘乘机起身,躲得远远的,眼巴巴地望着空中仙鹤。
“何长老。”仙鹤刚落地,张啸尘便不顾全身伤痛,飞快扑到近前,跪在何仙姑面前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