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无双七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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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双心法 (1)

第四章无双心法 (1)

宁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听说了宁勿缺与“无双书生”在凉亭对弈之事,待宁勿缺回来后,就把他叫过去训了一通。

宁老爷子沉声道:“勿缺,你怎能与那样诡异的人混在一起?人心可是险恶得紧,就算他没有伤害你,那一定就是为了接近你,然后要图谋我们宁家的财物。哼哼,我对那些江湖伎俩可是清楚得很,像你这样不懂事的人最容易受骗了,他使一个障眼法,便可以骗过你了!”

宁勿缺侧着头,一言不发,心中却在想:“你口上说是为我好,心里还不是怕失去了家产。”

如此一想,便听得有些心不在焉,一心只想结束这种枯燥无味的训话,早些回到自己的房中。

宁老爷的话锋突然一转,道:“勿缺呀,你今年多大了?”

宁勿缺一惊,不知爷爷怎么会突然如此发问,同时心中也有些伤感,心想:“爷爷竟然连我几岁也不知道!”

口中却很恭敬地道:“回爷爷的话,孩儿今年十四岁了!”

宁老爷子道:“好,很好,我看你与你几个哥哥总是有些不同,得有一个媳妇来拢拢你的心,免得总是想一些不着调的东西。我与你曹七叔商议过了,你七叔答应把他的女儿琳儿许配给你……”

“不!”宁勿缺一声大叫,声音大得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宁老爷子愠怒地道:“真是个不成器的小子!有你这样与长辈说话的吗?”

宁勿缺回过神来,忙道:“孩儿知罪,但孩儿年龄尚幼,只想多掌握一些学业,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宁老爷子道:“学业?你整天埋头看一些毫无用处的东西!看书能看出钱庄?看书能看出金银绫绸?你几位哥哥可比你强多了,精明能干,惟独你一个人迂腐不堪!再说十四岁也不小了,当年你爷爷我成亲时比你还小上一岁呢!”

他干咳一声,声音越发显得威严,具有某种不容抗拒的意味:“而现在琳儿比你大上三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这可是一门好亲事!琳儿她的贤慧能干可是出了名的,模样也颇为不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人家琳儿是一个有主见的女子,以后能辅佐你一番,也免得你总是这么浑浑噩噩!”

宁勿缺道:“可是……”

宁老爷子不耐烦地摇了摇手,道:“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我与你曹七叔已经定下了,可不是儿戏之事!我对你说此事,只是让你心里有个准备,可没想让你反对!你爹都没有话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下去吧!”

宁勿缺的话就这么被卡在喉底了。

赶回自己的屋子时,宁勿缺觉得有点糊涂,好像是行走在梦中一样,感觉怪怪的。

“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要成为一个有家有室的人了呢?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不由自己想到了他的几个嫂子,想到了他的几位本是精明强干的大哥在他的嫂子面前却焦头烂额、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便升起了一股寒意。

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每一个成了家的女人都会变得不可理喻,状如母夜叉!连他那精明的哥哥都应付不了,何况是他?

宁勿缺与琳儿同处一个庄子上,而庄子上又不像城里人那样未出嫁的女子便要整日隐于深闺之中,所以宁勿缺与琳儿是颇为熟悉的,他一直称琳儿为琳儿姐。

在以往的印象中,琳儿姐的确是不错的,但自从知道曹七叔已把琳儿姐许配给了自己之后,感觉就完全不同了,他越想越觉得琳儿与他几个嫂子像极了。

十七岁的女孩与十四岁的少年相比,可不只是大三岁那么简单。十七岁的女孩已完全出落得像个大姑娘了,无论是心思还是身子都是如此;而十四的少年却是干瘪得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懂!

宁勿缺脑海中闪过古书中说的一个个关于恶妻的故事,他越想越不踏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不小心被怀中的什么硌得生疼。

他便掏了出来,才知是“无双书生”的那本武功心法,因为宁老爷子所说的事对他触动太大,因此他几乎忘了“无双书生”这一回事。

一直隐在他袖中的千年血蝉这时似乎已感受到了它昔日主人的味道,已飞了出来,轻轻地落在武功心法上。

宁勿缺定定地看着手中的武功心法,心中慢慢有了主意。

这几天,连宁老爷子都对宁勿缺的平静有些惊讶,当他第一次把事情向宁勿缺说明时见到宁勿缺的表情,他本以为宁勿缺一定会设法“挣扎”一阵的。

而他作为一家之主,完全有信心把这个小孙子微不足道的反抗压下去,一切都会按他的设想发展的。几十年一家之主的身份,已使他习惯了别人的言听计从,何况是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子。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宁勿缺似乎听过他的话之后,便把这件事给忘了,根本没把它搁在心上,他仍是整天埋头于书斋中,不问其他之事。

宁勿缺过分的安静倒让宁老爷子不安了,他又提醒了宁勿缺两次,宁勿缺只是一个劲地道:“一切听爷爷的吩咐。”就再也不多说什么。当宁勿缺的几个哥哥拿这事与他开玩笑时,他也只是淡淡一笑。

宁老爷子心中暗暗吃惊,他从这小孙子淡淡一笑中第一次感觉到这小孙子的不简单!

恨恨地咬咬牙,他与曹家订下了成亲的日子:就在明年的端午。

宁勿缺也一口应允下来了。

一年的时光过得颇快的,整个龙堆庄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宁勿缺的变化却是不凡,在这一年中,人们看到他在脱节似的长个子,肩也阔了,越来越像个十足的男人,而且英姿不凡,

不过他还是喜欢一头扎进书斋之中。

在这一年中,他在路上与琳儿相遇过几次,从外观上看,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是越来越小,慢慢地几乎就没有了。因为宁勿缺已日益地成熟,而十八岁的琳儿自然仍是年轻美丽。

但琳儿的心思却是一次比一次重。宁勿缺遇上她时,也不避开,只是微微一笑。

她说不出这笑的味道,只是觉得宁勿缺笑得太自然了,也正因为太自然,反而使她认为这其中有什么古怪。否则,以他们两人此时的微妙关系,宁勿缺怎么能笑得那么自然呢?

她以一个少女的目光看宁勿缺,先是颇有些不屑的,在她的眼中,宁勿缺还是一个毛头小孩。

但就在这短短的一年中,她却发现宁勿缺几乎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在他的身上,已有越来越多可以让少女怦然心动的东西啦!

琳儿开始注意到了自己与宁勿缺之间的三岁差距了。以前这是她居高临下傲视宁勿缺的地方,现在却恰好相反,成了她一块心病!她知道再过几年,宁勿缺就越来越完美,而她呢?却是先他一步老去。

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想到“老”这个字眼,实在是有些不寻常,但这在琳儿的脑中闪过,却是理所当然的。

她在宁家一直没有提什么节外生枝之事,而宁勿缺似乎也平静得很。

琳儿在心中默默祈祷,她希望能顺利地成为宁家的人,那时,她会以女性的百般温柔去抓住宁勿缺的心。

“有时能否拴住男人的心,并不一定是看年轻与否。”琳儿这样想,她对自己还是有一些信心的。

少女的心思,实在是奇妙,有谁知道那个沉思的少女在想些什么呢?

端午节就是五月初五。

而现在已是五月初一了,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无论是宁老爷子,还是琳儿,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就在这时,宁勿缺突然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换了好几个郎中,却终是治不好宁勿缺的病,到后来,宁家去请郎中,郎中都已是闻风而逃了。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医不好宁勿缺的病实在没面子,他们不能说宁勿缺患的是不治之症,因为他们切脉切出来的结果不能表明他患的是不治之症。既然不是不治之症,就应能治好吧,可偏偏无论如何也治不好。

端午节的婚约便这样拖过去了,琳儿的心更乱了。

幸好端午节过去五天后,宁勿缺的病又自然而然地好了。

宁老爷子与曹家一合计,又把成亲之日订在重阳节。

没想到宁勿缺在离重阳节还有七八天的时候,他再一次病倒了,而且看情形与上一次病态极为相似。

宁老子这一大把年纪可不是白活的,他心中已有疑虑,断定其中有鬼,思量之余,他再次果断地做了一个决定:日子不变,可以借此机会冲冲喜!

把婚宴掺入“冲喜”这个目的,那么宁勿缺病得更加严重,这喜事就越发得办了!

姜还是老的辣!宁老爷子果然有一手。

无奈,宁勿缺只好让自己的“病”好起来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病,只不过是利用古书中所记载的偏方,伪装成了这样一个让群医束手无策的“病”人。

到重阳节前二天,宁勿缺已可“勉强下地”了,琳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重阳节前一天晚上,宁勿缺开始翻找自己平日最喜爱看的古书,找出了十几本,把它们扎好,包进一个包裹里,小书童吃惊地看着他。

宁勿缺望了他一眼,道:“从明天开始我便是有家室之人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那样沉迷于这些书中,我把它们打成包,再锁起来,交给我未来的妻子保管,你看这主意如何?”

小书童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好主意!”他发现平时一向不苟言笑的少主人,其实也是个颇为风趣之人。

宁勿缺道:“为了斩断所有劣根,你去把我的那柄木剑也拿来。”

小书童奇问道:“为什么?”

宁勿缺道:“这木剑是我儿时玩耍过的,现在自然也得把它尘封起来,以后有了儿子,再拿出来给他玩也不迟。”

小书童便“蹬蹬蹬”跑到宁勿缺的卧室中,取来了那把木剑,剑鞘是用金漆涂过的,样子倒颇为华丽。

宁勿缺把这把木剑也放进了包裹里,想了想,突然一拍手,道:“啊,差点忘了,你去把我压在卧枕下的一块玉锁、一块玉佩拿来。”

小书童不解地道:“这与斩断劣根也有关系吗?”

宁勿缺点点头道:“当然有!不过重要的是这两件东西都是初谙世事之人戴的,我成了亲之后,便是大人了,哪能再佩这种玩意儿?不但不能佩,连看也不能看,我要把它与书一并锁住。”

小书童心中暗暗嘀咕:“今天少主人可真是奇怪,也不知是变聪明了,还是变得更傻了。”

当所有的东西全包进了包裹中,宁勿缺方松了一口气,道:“现在你出去吧,我要看书……”

小书童一惊,道:“公子……”

宁勿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么多年的习惯养成了,一时还真割舍不下。现在,我要在这最后一个晚上看最后一夜书,也算做个纪念吧!你出去,把门从外面带上,寻常人不要让他进来,你跟随了我这么多年,应该能理解我的想法吧?”

小书童心道:“书读多了人便怪里怪气的,谁知道你是如何想的?”口中却道:“那小的就告退了。”

出去,反手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