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灭秦系列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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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刀剑同行 (1)

第九章 刀剑同行 (1)

纪空手跃入水中的刹那,顿时感到了这湖水的彻寒。

但他惟有让自己的身体继续沉潜下去,一直到底,然后在暗黑一片的湖底艰难前行。

走不到百步之遥,他陡然发觉自己的身体向左一斜,似乎被什么物体大力拉扯了一下,迅即融入到一股活动的水流当中,缓缓前移。

随着移动的距离加长,纪空手感到这股暗流的流泻速度越来越快,牵引自己前行的力量也愈来愈大,刚刚有点愈合的伤口重又撕裂开来,令他有一丝目眩昏晕之感。

他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离开这道暗流,而且必须尽快浮出水面。虽然自己凭借着补天石异力还可以在水下支撑一定的时间,但体内的血液始终有限,一旦流尽,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幸好距这暗流的终点尚有一定的距离,所以暗流产生的力量并不是太大,纪空手的异力在经脉中一动,便得以从容离开这道暗流的轨道。

他对位置感和方向感的把握似乎模糊起来,无奈之下,只能沿着湖底的一道斜坡向上行进,走了不过数百步,坡度愈来愈大,他心中一喜,知道自己已经离岸不远了。

血依然一点一点地在流,如珠花般渗入冰寒的湖水,形成一种令人触目的凄艳。纪空手的身形拖动起来缓慢而沉重,越来越感觉到自己难以支撑下去了。

不自禁地,他想到了红颜,想到了虞姬,甚至想到了虞姬体内未出世的孩子。在他的心中,顿时涌出了一股暖暖的柔情,支撑着他行将崩溃的身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有子如此,夫复何求?纪空手甚至生出了一丝后悔。

他真的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与她们相聚的时间变长一点,为什么不能放弃心中的信念,去享受本属于自己的天伦之乐。他身为孤儿,自小无家,所以对家的渴求远甚于常人,可是当他真正拥有家的时候,却没有将自己置身于家中,去感受家所带来的温暖,这难道不是一种讽刺?

但是纪空手的心里却十分明白,他不能这样做!他已别无选择,当他踏入这片江湖的土地上时,就注定了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某一个人,他只属于眼前这个乱世,这个江湖。

这岂非也是一种无奈?

好冷,真的好冷,纪空手只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几乎冰封一般。当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也凝固的时候,也许,他就离死不远了。

想到死,纪空手并不惧怕,却有一种深深的遗憾,他心里清晰地知道,成功最多只距他一步之遥,跨出这一步,他就可以得到这乱世中的天下,可是就在他欲迈出这一步的时候,他才知道,成功已是咫尺天涯。

他只感到自己的思维已经混乱,一种昏眩的感觉进入了他的意识之中,非常的强烈,然后,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陡然一轻,向上浮游,升上去,升上去……就如霸上逃亡时所用的气球……

他失去知觉时听到的最后一点声音,是“哗啦……”一声,就像是一条大鱼翻出水面的声音。

……

一缕淡淡的幽香钻入鼻中,痒痒的,犹如一只小虫在缓缓蠕动。

这是纪空手醒来的第一个意识,当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时,这才知道此刻正置身于一个女人的香闺之中,躺在一张锦被铺设的竹榻上。

“你终于醒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纪空手的眼前便现出一张美丽而充满青春活力的俏脸。

纪空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阳光明晃晃的,影响了他的视线,使他要换个角度才能看清这女子的装束。

她相貌娟秀,身段苗条美好,穿一身异族服饰,水灵灵的眼睛紧盯着纪空手的脸,巧笑嫣然。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纪空手感到自己的伤口已然愈合,不痛却痒,似有新肉长成,淡淡的药香自伤处传来,显然是被人上药包扎过。

“我叫娜丹,是这座小岛的主人。你昏倒于岸边,所以我就叫人把你抬到这里来。”少女笑吟吟地看着他,没有一点居功自傲的样子,好像出手救人是她本应该做的事情。

“难道这里只是湖中的一个小岛?”纪空手显然吃了一惊。

“你不用怕,只要到了我这座无名岛,就没有人敢上岛来追杀你。”娜丹的嘴角一咧,溢出了一股自信。

纪空手怔了一怔,看看自己的伤口包扎处。谁见到了这么长的伤口,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被人刺伤的,娜丹这样聪明的女孩,当然不会看不出来。

“你真的有这么厉害?难道你是天魔的女儿?”纪空手很想放松一下自己紧张的神经,是以随口一说。

“也许在别人的眼中,我比天魔的女儿更可怕。”娜丹莞尔一笑,语气很淡:“因为我是苗疆的公主,说到毒术与种蛊,天下能与我比肩的人不多,最多不会超过三个。”

纪空手并不感到吃惊,只是笑了笑道:“幸好我没有得罪你,否则你给我下点毒,或是种点蛊,那我可惨了。”

娜丹的目光紧盯住纪空手的眼睛,一动不动道:“你已经够惨了,不仅受了伤,而且你的身体的确中了毒,是一种非常下流的毒。”

说到这里,她的脸禁不住红了一下。

纪空手又怔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来形容毒的,不由奇道:“下流的毒?”

“是的。”娜丹的脸似乎更红了,但是她的目光并未离开纪空手:“这种毒叫‘一夜情’,是一种用****练成的毒药。中了此毒之人,必须与人交合,然后脱阳而亡。”

纪空手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大胆,毫无避讳就将之说了出来,不过他听说苗疆的女子一向大方,对男女情事开放得很,是以并不感到惊奇。他感到诧异的倒是娜丹前面说过的一句话,既然自己中了毒,何以却没有一点中毒的征兆?

娜丹显然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淡淡而道:“你之所以还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你中毒不久,就深入冰寒的湖水中,以寒攻火,使得毒性受到克制,暂时压抑起来,再加上我正好是个解毒的高手,所以就将这种毒素替你祛除了。”

“这么说来,我岂非没事了?”纪空手笑道。

“恰恰相反,你身上的****还依然存在,****不是毒,只是催情物,是以没有解药可解。”娜丹的脸更红了,就像天边的晚霞,低下头道:“除了女人。”

纪空手吃了一惊,他倒不是为了娜丹最后的这句话而吃惊,而是就在他与娜丹说话之间,他的确感到了丹田之下仿佛有一团火焰在慢慢上升,他是过来人,当然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

他感到体力已经迅速回复过来,当下再不迟疑,挣扎着便要站将起来。

“你要干什么?”娜丹一脸关切,惊呼道。

纪空手苦笑一声道:“在下既然中了此毒,当然不想等到毒发之时害人害己,在姑娘面前出丑,是以只有告辞。”

娜丹以一种诧异的眼神盯着他道:“你难道在这里还有女人不成?”

纪空手摇了摇头道:“没有。”

娜丹道:“你可知道中了****的人若是没有女人发泄,几同生不如死?”

“纵是这般,那又如何?”纪空手的脸上已有冷汗冒出,显然是凭着自己强大的意念在控制着药性的发挥,终于站起身来道:“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他日再见,定当相报。”

他踉跄地走出香闺,才知这是一座典雅别致的竹楼,掩映于苍翠的竹林中,有种说不出的俊秀。可惜他无法欣赏眼前的美景,药性来得如此之快,让他的浑身如同火烧一般,情绪躁动,难以自抑。

只走出几步,他整个人便坐倒在竹楼之下,气息浑浊,呼吸急促,身下的行货如枪挺立,硬绷得十分难受。

他头脑猛一机伶:“静心!”只有静心,才能使潜藏在自己体内的兽性受到制约,可是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时,仿如一团火焰的气流却涌上心头,几欲让他头脑爆裂。

直到这时,他才豁然明白,在这个世上,的确是除了女人,再无这种****的解药了。因为此时此刻,他脑子里所想的,不是红颜,就是虞姬,全是他们之间缠绵动人的场面。

昏昏然中,他已完全丧失了理智,开始撕裂自己的衣物。

就在这时,一声悠扬的笛声响起,在刹那间惊动了纪空手已然消沉的意志。当他满是血丝的眼睛循声而望时,却看见一个少女的胴体在清风中裸显出来,该凹的凹,该凸的凸,健美的体形始终跳动着青春的旋律。

“红颜,真的是红颜!”纪空手喃喃而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那美丽的胴体靠了过去。

当他相距胴体不过三尺之距时,已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处子幽香,这幽香恰似一粒火种,诱发了他心中不可遏制的兽性。

他低嚎一声,犹如一匹发情的野狼般扑了上去……

当他醒来时,他的人依然躺在竹楼香闺的床榻上,斜照的夕阳从竹窗中透洒进来,斑斑驳驳,分出几缕暗影。

在他的身旁,多了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女,****着身体,正是娜丹。

纪空手不由大吃一惊,再看自己的身上,竟然是同样的自然天体。

“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并不是红颜与我共赴巫山云雨,而是……?”想到这里,纪空手几乎吓出了一身冷汗,随手找了一件锦缎裹在身上,再看娜丹时,却见她的脸上似有一股倦意,安然沉睡,犹胜春睡海棠,脸上隐有泪光,但又有一丝满足和甜美散发出夺人神魂的艳光。

“怎么会是这样呢?”纪空手蓦然恢复了自己丧失理智前的所有记忆,当时自己明明走出了竹楼,远离美女,何以最终两人却睡到了一起?

更让纪空手感到心惊的,是床榻锦被上隐见的片片落红的遗痕,这一切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娜丹以处子之身化去了他所中的****之毒,这无法不令纪空手感到内疚与感动。

纪空手缓缓地站到了窗前,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他之所以叹息,是不明白娜丹何以会对萍水相逢的自己作出如此巨大的牺牲,更让他感到惭愧的是,即使是在丧失意识的时候,他也只是将身下的女人认作红颜,而不是娜丹。

背后传来娜丹惊醒的娇吟声,她显然听到了纪空手的这一声叹息。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纪空手那健美有力的背影,俏脸微红,似乎又想到了刚才可怕却又甜美的一幕。

“还痛吗?”纪空手不敢回头看她,只是柔声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不敢回头?”娜丹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冒犯于你。”纪空手缓缓地转过头来,与娜丹的目光相对。

娜丹淡淡一笑道:“你没有必要内疚,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我喜欢你。”

她的确是敢爱敢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似乎比纪空手更有勇气。

纪空手只能默然无语。

“在我们苗疆,处子的丹血本就是献给最心爱的情郎的。从第一眼看到你时,虽然你脸无血色,昏迷不醒,但我却知道你就是我等了多年的情郎。所以,我一点都不后悔。”娜丹嫣然一笑,就像是一朵才承雨露的野花,娇艳而充满了自然清新的韵味。

纪空手本就不是一个太拘小节之人,娜丹的大度让他有所释怀,面对少女热烈的爱,他不忍拒绝,一把将之搂入自己的怀中,道:“你这样做岂不是太傻?”

娜丹摇了摇头道:“就算我不爱你,也依然会这样做。因为我们苗疆人没有见死不救的传统,能为一条人命而献出自己的处子之身,这不是耻辱,而是我们苗疆女人的无上光荣。”

纪空手还是头一遭听到这种论断,虽觉不可思议,但仍为苗疆女子的善良纯朴所感动。

“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纪空手轻抚着她光滑的背肌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对纪空手来说,他愿意为自己的每一次风流付出代价。他始终认为,这是男人应尽的责任。

“你错了,我爱你,却不会嫁给你,因为我知道你的身边还有女人。按照我们苗疆女子的风俗,我把处子之身交给我爱的人,却把自己的一生交给爱我的人,只有这样,我才是最幸福的女人。”娜丹笑得很是迷人,毫不犹豫地将纪空手紧紧抱住,轻喘道:“所以,我并不介意你再来一次,希望这一次当你兴奋的时候,叫的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