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勇者无惧 (2)
“你生气了!”猎豹笑了笑,接着道:“身为一个剑手,如此容易动怒,相信你的剑道修为也不过如此而已!”
青裳心头一寒,猎豹的话犹如一记闷棍击在他的头上,他不得不承认猎豹的眼力很好。容易动怒,这正是他剑道修为无法更进一层的主要原因,此刻这话从一个比他小了数十岁的年轻人口中说出来,这就不得不令青裳心惊了。
“废话少说!”青裳的剑尖微挑,直指猎豹的眉心。浓烈的杀机犹如秋风一般自剑尖涌出。
猎豹极为轻松地套好手套,目光之中流露出一股强大的自信,他并没有受到青裳剑尖之上杀意的丝毫影响,反而斗志更为激昂。
轩辕的心头微松,只看这一开始,他就估到猎豹不会败。此刻的猎豹,浑身散发着一层强大的气势,那股威霸之气似乎自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之中溢出,充斥着每一寸空间,并不在断地扩张。
“青云剑宗”众弟子也似乎敏感地觉察到猎豹的异样变故,就是青裳也面露一丝讶异,忖道:“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都不简单,若不小心应付,只怕真的会抱憾终身了!”
“你始终无法平息心中的忿怒!”猎豹似觉得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道。
青裳心头再次一震,然后他便看到了猎豹泛着幽光的拳头。
好快的一拳,风雷隐动,犹如疾风电掣,杀意奔涌,霸烈而强大的气势犹如狂潮奔涌,直扑青裳。
青裳暗自吃了一惊,他本来斜指猎豹眉心的一剑竟然无从下手,惟有疾斩猎豹的拳头。
“当……”剑拳相击,发出一声极为清脆的响声。
青裳身子一震,猎豹身具的天生神力竟让他有些无法承受,而他的剑更占不到丝毫的便宜,只让猎豹的身子顿了顿。
“当当当当……”青裳的剑式大变,犹如暴风骤雨,上下齐攻,密如细雨斜织。
猎豹双腿不动,双拳在有限的空间之中做着无限的运动,同样是挡得密不透风,青裳竟没有一剑能够突破猎豹的拳网。
四周的众人只看得眼花缭乱,两人一攻一守竟有着无比的默契。
“哈……”猎豹一声轻吼,犹如龙吟虎啸,而此时正是青裳攻完第一百三十六剑之时,轩辕将之数得极为清楚。
猎豹轻吼声中,竟向前逼进了一步。
“轰……”两股气劲在虚空之中炸开,青裳终于退了一步,被猎豹硬生生地逼退了一步。
猎豹的拳头再出,犹如流星赶月,绝对不让对手有半丝喘息的机会。
“当……”青裳的剑势一顿,再次斩在猎豹的拳头之上。
猎豹力尽,身子也被震得晃了晃,青裳也不好受,自剑身传来的强大冲力只让他的手臂发麻。但他的剑占了一个“长”的优势,是以迅速挥剑抢攻,将那险些失去的先机又扳了回来。
猎豹无语,但身子已如狂涛之中的巨礁,稳扎稳守,绝不退后半步,更不会让青裳的剑占到半丝优势,他的拳头每次都准确无比地击中青裳的剑,使之荡开。
轩辕看得心旷神怡,不仅仅是因为青裳那若暴风骤雨般的剑法,同时也因为猎豹那精妙绝伦的拳头,这两种武学似乎将他脑中的灵感尽数激活,他的心神也飞越无限,将之与自己的所学重组,似乎感悟颇多。
轩辕不担心猎豹,如果青裳技仅于此的话,至少他不会败给青裳。
这时,似乎一股冷意侵入了轩辕的神经,轩辕扭了一下头,目光变得更亮,更锋锐,透过火光,落到十丈外那依旧黑暗的角落处,心头涌起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触。
那是一股无形的气机,犹如腊月的寒风,淡如自叶头滴下的露水,与这深秋黎明前的寒意并无多大的分别,但是轩辕却觉察到了,敏锐地觉察到这股淡而不疏的气机。
轩辕的目光可以看清十丈外黑暗中物体的色泽,但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当然,这不是轩辕判断失误,因为十丈外是一间小木屋,而这淡而不疏的气机却是自小木屋中渗出的。
“是个高手!”轩辕心头暗忖,这是一个不可否认的高手,轩辕知道,这人可能成为继地祭司之后与他交手的最厉害的人物。
轩辕并不吃惊这里会有如此高手出现,他所见的高手之多,早已让他对高手不以为然了。从叶放到有侨族中的祭司长老们,以及雁虎,留给他印象最深刻的却是那神秘的歧伯和鬼三。他不相信世上还能找出第三个可以与歧伯和鬼三对敌的人物。是以,他对面前这个神秘的高手并不感到吃惊。
让轩辕吃惊的却是另一股杀意,这股杀气来源于他身后两丈处。
这是一个走近他两丈才被他发觉的人物,怎令轩辕不惊?轩辕很自信自己那超常的觉察力,任何对手走入他五丈范围内,他就会立刻感知到对方的气机。但这个人直到逼进轩辕两丈之内才被发现,这在轩辕的心中,将之视作比那间小木屋之中的神秘人物更为可怕。
轩辕没有回头,他觉得没有回头的必要,他感应到对手内心有一丝讶异,只是因为对方发现轩辕觉察到了自己方感到惊异。
“去吧!”猎豹再次一声大吼,这是青裳攻出第两百七十二剑之后的一刹那。
猎豹竟抓住了剑锋,同时挥拳而出。这正是青裳最后一招用尽之时,而猎豹对时机的把握是绝对准确的,他早已发现青裳这套剑法只有一百三十六招,而在每一遍使完之后,就有眨眼间的空隙。
高手过招,只要有眨眼的机会,就足以致对方于死命。
青裳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丝惊骇,他做梦也没想到猎豹竟能够准确无比地抓住他的剑锋,而他根本就没有一点思索的机会,因为猎豹的拳头已经迎面击到。
青裳惟有退,以最快的速度弃剑飞退,倒射而出,犹如一支疾箭。
当然,疾箭并不是最快的,最快的是猎豹的腿!
猎豹的腿比拳头快,比青裳飞退的身法快,那是因为这是蓄势已久的一脚,足足等到青裳攻出了一百三十六剑之久。
“嗖……”一块不知名的物体自十丈开外的黑暗之中破空而至,比猎豹的腿更快,更绝。
轩辕的眼角闪过一丝怒意,更多了一抹杀机,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甚至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当他的目光投向十丈开外那黑暗的角落之时,就已经知道这一切会发生。
自黑暗之中飞来的物体正是小木屋之中那神秘高手的杰作。
轩辕身子一动,他身后两丈处的那股杀意立刻相随而至,浓烈如酒,冰寒如刀。
猎豹心中也大怒,他已感到那自暗处射来之物的目标正是他,如果他不抽回这夺命的一脚,很可能被射来之物夺去生命。
青裳心神大乱,猎豹的厉害之处的确超乎他的想象之外,他明白猎豹这一脚踢出后,即使他不死也会重伤。可是他偏偏无可回避,就连围在四周的“青云剑宗”弟子也都发出了惊呼之声。
其实,这之中的惊险谁都知道,因为气机的牵动,每个人都已经感知到其中潜伏的杀机,更深切地感受到了那夺命一脚散发出来的可怕力量。
轩辕旋身,自青风手中夺下的利剑弹射而出,射向身后那随之而动的高手。
那人的气机绝对没有逃过轩辕的灵觉,虽然他并没有转身,但可以清楚地捕捉到对方的位置,因为有风。
那柄剑射了出去,然后青风的躯体也被轩辕甩了出去,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无比利索,皆因这之中的惊险并没有出乎轩辕的意料。
没有出乎轩辕的意料之外的,包括那柄破空射向猎豹的小剑。那柄小剑本来可以再快一些,但是却因为“青云剑宗”的弟子挡在小木屋和猎豹之间,这便使得小剑之主放缓了这柄小剑的速度,而这之间的时差,便足够让轩辕将青风送出去。
青风就像是一块挡剑牌,为猎豹阻拦那柄小剑,他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和机会。
有人惊呼,却不是猎豹,也不是轩辕,而是“青云剑宗”众弟子,他们纷纷出手相救,救青风,救青裳,只可惜他们的动作太慢了。
的确,他们的动作有些迟缓,毕竟这之间的距离是一个难以突破的壕沟。
“砰……”猎豹的那只脚在踢出之前稍稍迟疑了一下,但终还是踢了出去,而且正中青裳的小腹,只不过力道已不如最初那般能摧肝断肠。其实,猎豹本就没有致青裳于死命的意思,他也不想自己陷入群攻之势,若是激起了“青云剑宗”众弟子的仇恨,只怕他和轩辕惟有死路一条了。
青裳惨嚎声中青风也闷哼了一声,他果然没负轩辕所望,挡住了那柄暗袭而至的小剑,这对于他来说,实在过于残酷了些,但值得庆幸的却是他重获了自由,不再受到剑架脖颈的威胁。
轩辕也在这个时候返身出剑了,刚才射出的那柄剑并没有对自身后攻来的那名对手起到任何阻拦作用,反而被挑了回来,来势更疾。
轩辕的确吃了一惊,这个对手的内力极高,而且剑势似乎比青裳更为犀利和霸烈。
“叮……”轩辕的剑在那柄倒射而回的长剑剑身上一挑,长剑被击偏后,再次射向“青云剑宗”的一名弟子,而他的剑则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迎上了对手。
“当……”轩辕几乎将对方的剑迹完全捕捉到,是以他能准确地截住对方来势甚猛的剑锋。
轩辕的身子一震,对方却倒退了一步,在力量上,轩辕稍胜一筹。
“好!”轩辕低吼一声,似乎称赞对方的剑法,也似乎是在为刚才一击叫好,但他的剑很快便再次挥了出去。
剑如游龙,映着火把的红芒,泛出一种诡异的青影,疾如风雷,玄若星迹。
那个自身后攻向轩辕的神秘高手约摸四十来岁,身着青衣,束发于后脑勺,有着一种浪子的洒脱。他显然对轩辕的实力有些吃惊,不过,他回剑相迎的速度绝对不慢!
“当当当……”一串清脆而响亮的金铁交鸣声中,那青衣人连退七步,在臂力之上,他仍输了一筹,无法与轩辕的天生神力相提并论。
“当……”当青衣人连挡轩辕五十九剑之时,两柄剑竟然同时折断,显然利剑承受不住这两股巨力的强烈碰击。而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一旁的“青云剑宗”众弟子几乎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
的确,轩辕的动作实在太快,更快的是他出剑,再次出剑。
当两柄剑同时断裂之时,轩辕以最快的速度拔出了那柄如今仍深藏于剑鞘中的含沙剑。刚才他手中所用之剑是自“青云剑宗”的弟子手中夺来的,而这次才是他在青云堡中展现出属于他自己的剑。
含沙剑出,霞光乍现,拖起的亮彩使黑暗的夜空变得更为诡异。
“青云剑宗”的所有人都发出一声讶异的惊呼,惊讶于这玄幻的光彩,惊讶于这绚丽而充满动感杀机的一剑。
轩辕的身影被这缕光彩所吞噬,虚空之中尽是剑气,犹如流云飘过,更带着呼啸的气旋……
猎豹也为轩辕这一剑所震住了,他似乎没有想到这柄宝剑到了轩辕手中,竟能够发挥出如此威力,变得如此惊心动魄。
那青衣人再次吃了一惊,他似乎是第一次相遇这种剑法。更可虑的却是他手中的剑只剩下一尺来长的半截,如何能够抗拒轩辕这夺命的一剑呢?
退,惟有退才是正理,也只有退!青衣人退走的速度极快……
当轩辕再现之时,已经自两名相截的“青云剑宗”弟子之间穿插过去,剑锋如雪,光彩夺目。
“哧……”那青衣人终还是挥出断剑相挡,以抗拒轩辕致命的一剑,但是他却发现自己那一尺来长的断剑再断了一截。
这是一个估计失误的判断,也是一个致命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