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赌霸南朝 (1)
凌能丽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三子就将蔡风如何发现自己中了毒,如何经蔡伤和达摩运功相助,而又决意迎战叶虚等等从头到尾细叙了一遍。
刘高峰这才听出了个大概,禁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我知道阿风在哪里!”凌能丽有些软弱地道。
三子和刘高峰同时一震,惊问道:“在哪里?”
“凌前辈就是阿风,天下间也只有阿风才会为我做出如此牺牲,也只有他的易容之术让我们无法看破!”凌能丽肯定地道。
“什么?凌沧海前辈?”三子奇问道。
刘高峰怔怔地愣了半晌,就将今日所发生的事重讲了一遍,三子也禁不住听傻了。
“难怪他的行为如此怪异,想来是公子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而已。”刘高峰有些恍然地道。
凌能丽不再言语,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一开始就觉得凌沧海的言行举止有些异样,令自己有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更对那眼神似乎极为熟悉,如果说蔡风只剩下半个月的生命,那他不让凌能丽认出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而最后要求凌能丽八十年后为其准备棺材,更是胡诌,只是希望她能够好好地活下去而已,也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阿风一定还会回来的!”凌能丽突然肯定地道。
三子和刘高峰再次一愣,他不明白凌能丽为何能够如此肯定,如此有把握,两人不由满怀疑问地望着凌能丽。
凌能丽吸了口气道:“如果阿风真的只有一个月的生命,那他一定会帮我去做一件十分危险,但一定会去做的事!”
“杀鲜于修礼?”刘高峰立刻明白,反问道。
“不错,我相信阿风一定会将鲜于修礼的人头送上来,而且就在最近两天,只不过是他偷偷地来抑或让别人代送,我就无法断言了!”凌能丽肯定地道。
“那我们可以派人潜入定州探查、监视,照样可以查到阿风的下落!”三子立刻起身,有些激动地道。
“如果阿风不想现身,派人守也没用!”凌能丽叹了口气道。
“那该怎么办?”刘高峰问道。
“我也不知道。”凌能丽无可奈何地回答道。
的确,这个问题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难事,因为这不是任何人说了就算的,既然蔡风化名为凌沧海,不以真面目与他们相见,那再去勉强也勉强不来,世上亦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得了蔡风!
“那战龙又是什么人呢?”刘高峰迟疑地问道。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对了,冯敌不是说李宝和刑志是泰山英雄庄的人吗?而阿风也是在泰山失踪,相信他们两人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凌能丽突然道。
“可是我们根本就找不到李宝和刑志的所在。”刘高峰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一大早,蔡伤便携着准备好的所有物什,离开了葛家庄,与其一起走的人,有元定芳、胡秀玲、铁异游、杨擎天、颜礼敬、蔡艳龙、蔡新元……及一干阳邑的猎户兄弟,更有一批葛家庄的忠实弟子,一行百余人,声势也不算小。至于仆妇,早就已经在海边海盐帮的总舵之中,那是自洛阳出走的胡家仆妇。
胡孟自洛阳辞官后,带领家眷秘密移至海边的渔村,在海盐帮的相助之下,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胡家自身的仆妇就多达两百人,虽遣散了一批,但仍有百余人,当然其中有些人早一步就已送出了海外,他们带去狗、鸡、鸭、羊、牛之类的六畜,并带了大量的工具,以开垦荒岛为主,完全可以在岛上建起一个全新的家园。
蔡伤这次所带的人中,包括能造船的工匠,会织网之人,可谓是众多人才一应俱全。
蔡伤一走,葛家庄似乎清冷了不少,蔡念伤与蔡泰斗依依不舍地与蔡伤作别,葛荣也亲自送行,不过,蔡伤并不希望他们相送,因为战局十分吃紧,没有必要太过劳师动众,更何况他们一行尽是高手,天下又有谁敢在他们头上撒野呢?
定州城中的骚乱之状让鲜于修礼大为惊愕,而帅府更被付之一炬,几乎没有活口,对方这种肆虐杀人的手段却是在他管辖之内,兵力最强盛的定州城,而帅府之中的高手更是死伤殆尽,城中的街道上全是义军的尸体,血洒遍地。
这种狼狈之状,让鲜于修礼感到心寒,城内的葛家军有的越过护城河,只有少数人逃得性命,其余的全部被截杀。
鲜于修礼没有半点胜利后的喜悦,绝对没有!他的心头在发寒,宇文肱的心也在发寒,所有偏将、副将,以及护城的将军都在心头发寒,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鲜于修礼,该如何向他交代。
城外打了胜仗,可城内却是大败而特败,虽然杀了所有作乱的人,但那又怎样?对方却烧了整座帅府,杀了府中所有的人,更死伤近千军士,这对于士气来说,打击无疑是不可抗拒的,也是无法估计的。
鲜于修礼心中盛满了杀机,浓浓的,让那几名守城的偏将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鲜于修礼要杀人,宇文肱知道,换成是他,也会杀人,而且必须杀!
“把他们给我拖出去斩了,如此一群窝囊废!”鲜于修礼终还是忍不住发作出来。
这里是别府,比起帅府,小了很多,但鲜于修礼依然具有同样的威严。
“大帅,饶命呀……大帅……”那几名守城和巡城的偏将惊恐地呼道。
“杀!既然你们都是一群废物,留着又有何用?”鲜于修礼想着那些曾经熟悉的兄弟竟全都葬身定州,而且死得如此突然,他心头禁不住大痛,更发誓要杀死蔡风为他们报仇!不过,他却在担心蔡风和田新球那绝世强横的武技,天下间几乎已经没有了敌手,纵横于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而以他们两人之力竟使偌大一个定州城一片狼籍,更杀死了他那么多的好战士,如果这些守将率兵能够齐心协力的话,也定不会酿成这种苦果,是以,此刻鲜于修礼惟有将气出在这些办事不力的偏将身上。
“大帅……”那几人在惨呼声中被刀斧手拖了出去,鲜于修礼连眼皮子都未曾眨一下,他只是在想,蔡风怎会变得这般可怕,即使田新球的武功也已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境,两年不见,怎会进展如此之快呢?而且,他们又怎会走到一起?还来对自己进行无情的杀戮?同时鲜于修礼也在暗自庆幸,如果不是逃得快,只怕他此刻已被长枪钉死在地了。
那一枪贯穿三人的胸膛,力量之强,的确惊人至极,而他庆幸自己未被射死。
字文肱没有说什么,也不想为那几个偏将讨情,在他的心里就是这么认为,该杀便杀,这些人的确死有余辜,领军不力,就惟有以死相谢!
“给我加强这里的守卫,而且必须是好手!我想明日就回左城,这里便交给宇文将军了!”鲜于修礼的确怕了蔡风,留在此地,身边的高手所剩无几,若以蔡风和田新球那种绝世身手,这些士兵根本就不可能抵抗,连帅府之中的高手也伤亡殆尽,这个小小的别府又能存什么大气候?
宇文肱似乎也明白鲜于修礼怕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不能说,说了只会引起鲜于修礼的不快,于是淡然道:“一切都由大帅吩咐!”
鲜于修礼心中酸溜溜的,鲜于猎死了,鲜于战胜也死了,这些亲人全都死在蔡风的手中,可他却无力报仇,反而要躲避可怕的敌人,这是何等的可悲?何等的可怜?自己空有数十万大军,又有何用?连人家单枪匹马都罩不住,权力又是什么东西?力量又是什么东西?
鲜于修礼无法明了自己心中的感觉。
“大帅,末将在查看尸体之时,似乎并没有发现寒梅七子的尸体,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些什么蹊跷之处?”宇文肱欲言又止地道。
“哦,没有寒梅七子的尸体?”鲜于修礼讶然问道。
“没有!”宇文肱肯定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