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风晴雪,屠苏有一种无奈,又有一种心痛,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坦白,她是怎样都不会赞成他去蓬莱的。
缓缓放开双手,找到一个干净地方坐着,晴雪也坐在她旁,就像曾经他们在桃花谷中的甜言蜜语,还有他们不变的承诺,此刻都化作心中最深的记忆,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他都不会变的。
“晴雪,我知道这一路上你的陪伴是为了什么,我是百里屠苏又是太子长琴,我也承认不会逃避你的感情、、、我去蓬莱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我想找回曾经”屠苏这样说绝不是为了让她同意,他希望这次去蓬莱她可以陪在他身边,蓬莱这个地方在他梦中出现过很多次,那个紫衣女子的之言片语让屠苏的心也跟着跳动起来。
她的哭、她的痛是撕心裂肺的,那不是南宫紫幽。
他只想任性一次要去找回曾经的记忆。
原本屠苏以为晴雪会同意,谁知道她依然态度坚决“听到苏苏这样说,我很高兴,至少有些事情你已经明白了,我还是不赞成苏苏去找玉衡,至少在我没有彻底查清玉衡的所有事情之前,苏苏是不可以去找的”
晴雪表情虽然是冷漠,她的心确是狂热,苏苏总算要找他的记忆了,他的眼中一直都有着我的影子,苏苏我真的真的很高兴,也许这一次你去蓬莱,就会知道紫衣女子是谁,我却宁愿这辈子你永远想不起我,也不想让你再一次去冒险。
在她心里一直有一种预感,欧阳少恭也许没有死,那日蓬莱坍塌,她和屠苏被鲣钰救走,谁都不知道最后巽芳、少恭是否真的逝去,而且在琴川奶妈曾经的复活,亦是一个信号,欧阳少恭也许借助别的力量已经复活了。
这是晴雪心中最大的秘密,看着屠苏还要开口说话的嘴,终究还是有着一丝不忍“你还是问问你的师尊,我想紫胤前辈会给你回应”
说着掉头便离开,只留下一脸徘徊又沮丧的屠苏。
躲在远处的风无恒看着风晴雪离开后,他才出来,手里依然拿着两个酒壶,很随意地坐在他旁边。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喝喝酒”随着他的话出口,让屠苏想到了不好的回忆,那日他们喝的烂醉如泥,自己一定说了不该说的话,不然紫幽不会看到他就有一种逃避之感。
所以这一次不管风无恒说过多少好话,屠苏就是不买账,说什么都不会跟他喝酒的,见他这般的坚定,他也就不在勉强了,倒是自己打开酒壶盖,咕嘟咕嘟地大口大口喝着。
这样的风无恒亦是屠苏第一次见到,这个魔族四大使者之一的男子,没有最初见到的可恶感,他眼里的那份忧郁是屠苏见过最悲伤的,可就算这样他还是用笑脸面对身边的朋友们,这样的他跟某个人真的很像、很像。
“你认识风广陌吗?”那日的试探就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如果不是又出现第二股的魔族追杀者,想必屠苏已经知道了答案,风无恒心思缜密,不会再给她们第二次机会,索性就自己问出来。
“风广陌不就是晴雪的大哥吗?我们倒是没见过面,怎么屠苏兄好端端为何提及此人呢”风无恒面无变色,他明白他的怀疑,如果此刻说不认识,只会更确定他的猜疑。
“你和他有的地方真的很像,比如喝酒,比如你们的笑容”屠苏抱着剑,回忆着和风广陌的时光,却也是最为轻松的时候,初见他自己还是小孩子,那个时候的他是幽都巫贤,听着他讲外面的世界,就像梦中女子说过一样很羡慕自己的大哥,他也是很羡慕他的。
再遇风广陌他是一个潦倒醉汉,经常外出游玩居无定所,唯一让他能暂时收心的恐怕就是这江都了,毕竟这里有他的一段感情经历,而他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风广陌都是笑笑而之。
他和少恭是最好的兄弟,面对兄弟的欺骗,风无恒还是让人看不出他的忧伤,就像现在的风无恒一样,他到底想什么,任何人都是猜不透的,屠苏之所以说风广陌的事情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可风无恒又是什么人,看看天色变晚,便说着“我们还是回去吧,晴雪妹子的纱带我也要给他换了”
就这样两人返回了酒馆。
而远在琴川的陵越亦收到了晴雪的灵蝶,红玉、芙蕖匆匆赶到他旁,风广陌更是读懂了灵蝶的话语。
“晴雪说屠苏想去蓬莱找玉衡”
陵越双手一背,神情严肃,就连红玉也都陷入沉默中,玉衡之事为何又提及了,欧阳少恭都已经死了,莫非他已经在某一处跟屠苏一样又得到了重生,红玉不敢往下想去了,不管怎样她是第一个不赞成的。
“我也不赞成屠苏去找玉衡,不管所为何事,这都是跟欧阳少恭有关的,只要想到他曾经欺骗过屠苏,我就不敢想象,屠苏太善良,即使是重生后的陆子陵他还是没有多深的沉浮”芙蕖亦是表示着反对。
屠苏活着的时候,几乎没有一天快乐日子,背负煞气,背负仇恨,却不知仇人何处,被冤枉杀了同门师弟,被迫离开天墉城,让他结识了欧阳少恭等人,那个时候的屠苏以为拥有了朋友,到最后一切都是信任之人设的圈套,蓬莱大战让他们失去了他。
她不想再一次面临生死离别。
襄玲、风广陌又是跟他们有着同样的想法。
不过这一次的陵越倒是赞成的,只见他坐在方家院中的石墩上,缓缓道来“我倒觉得屠苏可以去,蓬莱之战在我们心中是不能磨灭的痛,你们的心情我也明白,晴雪也说了屠苏想要找回过去,而且我相信屠苏不会再贸然丢掉性命”
自从在山洞中,他和屠苏演绎了一场师兄弟决裂的场面,陵越就已经对屠苏重新估量了,那个叫花梨落的话漏洞百出,说的根本都不是真的,在那种情况下屠苏选择用决裂的方式让她相信一切都如她所愿进行。
如果是过去的屠苏一定会反问或者直接揭穿她的谎言,就像曾经在铁柱观亦是他的冷静和沉稳除去了狼妖,才有了陵越的那句“现在我对你可以放心了”
随着他的话一落,芙蕖浮躁的站起,大声的说着“大师兄,你以为一切真的可以回到从前吗?他根本不是屠苏,他是太子长琴,是上古仙人、、、他只是有着一张和屠苏一模一样的脸、、、没错这一次他是为了演戏骗到那个花梨落,我只知道如果是以前的屠苏,一定不会让大家伤心”
看着芙蕖难以控制的情绪,陵越心中微微一愣。
风广陌等人也是不解的看着平日温柔的芙蕖。
一阵风起,芙蕖的发飘扬着,谁都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从她颤抖的双肩知道她的情绪是很波动的。
众人一时都无言以对了。
芙蕖又一次低声说道“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师兄对不起,我心情有些不太好,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不管屠苏的性格怎样变,他依然都是天墉城执剑长老的徒弟,我们的好师弟”
说完转身回到房中,又将房门关上,有句话她却终究有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句曾经找到了,却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份炙热,就像我和你一样,我努力接受你是掌门,我努力跟在他的身边。
可那份爱你对我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