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七 章 魔道奇才 (1)
“不错,惟有不拜天一人同时练成了这两种绝学,他也就成了冥宗冥王中的冥王。不拜天是个绝世武学奇才,他的弟子也个个都是超级高手,想不到便是区阳的资质也不比其师逊色!”叔孙怒雷语气有些沉重地道。
“你是说区阳也练成了裂地冥王拳和托天冥王掌?”蔡伤猛然转身,定定地望着叔孙怒雷问道。
“区阳是个极富野心,也极为心高气傲的人,他一生的目的除了将江湖甚至天下都控制在手中之外,更是要超越和战胜不拜天,他要证明自己的资质比不拜天更高。因此,他不仅仅志在练成裂地冥王拳和托天冥王掌,更艰辛习练列代冥王留下的每一种绝世武技。贪多而不化,虽然区阳的武功博杂,但却始终无法将托天冥王掌和裂地冥王拳练至最高境界,所以后来仍是不敌不拜天。这四十多年来,想来区阳老魔已经明白贪多不化的道理,刚才在山脚之下,见那拳掌的气势,与当年烦难大师与不拜天交手时的气势几乎更甚一些,想来区阳老魔已经将拳掌融为一体,武功之高恐怕你我皆非其敌了。”叔孙怒雷有些担忧地道。
蔡伤愣了愣神,突然道:“这么说来,尔朱归——即区阳老魔的两仆之一区四杀——也是习练裂地冥王拳了?”
“看他的手型,练拳那是肯定的,却并未能达到绝顶之境,当他拳头练到最高境界时,手便不会出现任何明显的异样,不过区金却一定已将托天冥王掌练到了极高境界!”叔孙怒雷肯定地道。
“你怎会知道这些冥宗的秘密?”蔡伤奇问道。
叔孙怒雷神色微显黯然,想到命苦的琼飞,心如刀割一般,但仍然淡淡地道:“告诉我这个秘密的人正是当年不拜天属下的四大杀手排行第三的琼飞,也是当年区阳和意绝所喜欢的女人。”
蔡伤一震,他自叔孙怒雷的语气之中感觉到,这是一段极为伤感的往事,也就不想再问,当年叔孙怒雷与冥宗的妖女琼飞之事几乎闹得整个江湖沸沸扬扬,蔡伤虽然比叔孙怒雷晚了一辈,但自老一辈人口中仍然得知一些,且对不拜天属下的厉害人物听闻极多,而冥宗的独臂冥王拳他更亲自领教过,深有体会。如果说区阳真的同时练成了托天冥王掌和裂地冥王拳,恐怕世间惟有“沧海无量”能够克制了。想到这里,蔡伤心头禁不住骇然,他自身的“沧海无量”绝学只能发挥出四成威力,还会被浩然正气所伤,如何能与区阳的全力一击相匹敌呢?
蔡伤在上山的路上也看见了区阳破除“沧海无量”的场景,蔡风将“沧海无量”发挥出了七成威力,但最终仍被区阳击散,惟有最后一次以全力一击,推出三朵佛莲才使区阳重创,可仍未能将其杀死,这是如何一件可怕之事啊!
天下之间也许只有蔡风一人能够克制区阳,可是蔡风飘然而逝,犹如流星一般。他如何能够将“沧海无量”发挥至极致,似乎也就成了一个无人能解的谜!
蔡伤有些惆怅,这是在所难免的,他在祈祷,他平时很少会这样,可是今日却在为蔡风,也为整个天下苍生而祈祷。
叔孙怒雷不知道蔡伤心中想些什么,他也不愿知道,因为他自己也已将目光投入了遥远的一片虚无之中。
从古至今,世人总为情所累,不管某一个人再如何英雄盖世,最终仍然无法逃离世俗的牢笼,这就是人性之中的脆弱,也是人生的动力和悲哀。
“老爷子!”三子的话再次惊醒了沉思中的蔡伤。
蔡伤回首,三子身边的无名一恭敬地道:“尔朱天光率兵围住了泰山各路口,驻兵英雄庄外两三里处,我们的兄弟伤亡六十七人!”
蔡伤眸子之中杀机暴射,半晌才平静地道:“暂时不必去理会他们,你去英雄庄让各路人马小心提防一些,尔朱天光的人如果敢上山一步,立即杀无赦!”
叔孙怒雷脸色微微一变,他似乎没有料到尔朱天光竟然会率大军前来攻袭泰山,他怎么也想不通,尔朱天光为何如此笨?如此前来,摆明与江湖人过不去,岂不是逼着这些江湖人物反抗朝廷吗?这对朝廷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因为他知道,仅凭那群不堪一击的官兵又如何能够挡住蔡伤等一群绝世高手呢?何况山中鸟雀成群,走兽飞禽多不胜数,即使想逼迫这群江湖高手断粮绝食,更是无稽之谈。山上有水有食物,以这群江湖人的身手,无论怎么个活法都能安然一辈子无忧。尔朱天光此举的确十分不明智,不过,叔孙怒雷却无话好说,他早就已经不再理会朝中之事,便如刘飞一般坐享清福。只是他似乎没有刘飞的命好,刘飞可谓儿孙满堂,真正乐得清闲自在,而他这些年来虽说将权位传给了叔孙猛,但却总有事情烦着他,让他欲放手也不可能。这的确让他有些伤脑筋,朝廷虽然管不了他们,可他毕竟是前朝元老,看见朝政腐败,心头绝对不好受。不过,此刻叔孙怒雷担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刚乘秃鸠逸走的区阳与叶虚诸人。
区阳、叶虚、区四杀、区金这四人无论是谁都犹如一堆火药,一点即会伤亡一大片的危险人物,让这般极度危险的人物溜走,只怕江湖中不会有宁日了。如果这样一群人不择手段,那就更为麻烦。不过,事已至此,担心也全是多余的,只愿区阳经今日之役,伤势永远无法恢复,惟有这样,江湖中或许可以少一些血腥,但事实是否会如人所愿呢?
“前辈,请把刀还给我!”蔡伤的耳边响起了一声极为沉缓,又稍稍有些阴冷的声音,但蔡伤可听出这之中并无不敬之意。
蔡伤这才记起自己手中握着一柄奇异的刀,不由得扭头向说话之人望去。
蔡宗的目光无畏地对视着蔡伤,只是眸子之中显然多了一丝激动。
蔡伤心头微震,似乎隐隐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但一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你的刀?”蔡伤的语气出奇地缓和。
“嗯!”蔡宗点了点头。
“是你借给风儿的?”蔡伤又问道。
“不是,是我无法控制它。”蔡宗并未掩饰。
蔡伤一愕,随之微微一笑,顺手送过冰魄寒光刀,道:“刀是好刀,但希望它的主人也以此刀来激励自己!”
“不会再出现第二次这样的情况!”蔡宗极为自信地道。
“很好,年轻人就应该不断地完善自己,相信你定不会辱没此刀,你叫什么名字?”蔡伤似乎自眼前这年轻人的身上找到了某点共识一般,温和地问道。
蔡宗的眸子中充满了感激,的确,能得蔡伤赞赏的年轻人是应该感到骄傲的,更何况蔡宗本身就是一个刀手,一个能让中原刀道神话称赞的刀客绝对会身价倍增,那是因为蔡伤的眼力绝对不会错。
“谢谢前辈鼓励,蔡宗定不会让前辈失望的!”蔡宗诚恳而自信地接过冰魄寒光刀,感激地道。
“蔡宗?”蔡伤忍不住重复了一遍,或许是因为这个名字与他的名字十分接近,抑或觉得这年轻人与自己同姓,倍感亲切吧。
“哦,你这只耳环好别致呀!”蔡伤这一刻才注意到蔡宗左耳上悬挂的那枚翠玉耳环,绿莹莹的闪着一层湿润的光彩。
蔡宗发现蔡伤的脸色变了几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看不出一丝情感的波动。
“前辈认识这耳环?”蔡宗的眸子之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蔡伤淡淡地一笑,道:“天下间如这种质地的玉耳环并不很少,但也不是很多,我在很久以前见过一对,算是认识吧。”
蔡宗显得有些激动起来,急切地问道:“前辈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耳环的呢?”
“哦,这很重要吗?”蔡伤反问道。
蔡宗突然想起了尔朱复古的话,禁不住“哗”地一下拉开胸前的狼皮衣,露出那道长长的如蜈蚣一般的刀疤。
叔孙怒雷和蔡伤同时一震,叔孙怒雷曾与蔡伤同朝为臣,自然听说过蔡伤以沥血刀伤人后的奇怪印痕,也见过一些例子,不过,与眼前的似乎有些不大相同。
蔡伤的眸子之中暴发出一股冷厉的奇芒,扫过蔡宗胸前那道长长的蜈蚣印痕,又移目蔡宗的脸上,似乎想极力找出一点什么。
蔡宗的目光紧紧盯着蔡伤的面部,稍不瞬转,注视着蔡伤目光之中的每一点细微末节的变化。
“你认识这道伤痕,对吗?”蔡宗心神在震颤,说话的声音竟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