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八 章 故学今观 (2)
胡秀玲俏胜一红,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她“嫂子”,这种新鲜的称呼似乎极为刺激,与那种被人高呼大后的感觉截然不同,却也中听。
“我今日来此,就有此意。”蔡伤悠然这“这一点小事,只要师兄说一声便行。”葛荣笑了笑道“我还要让胡秀玲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你需得为她的身分保密。”蔡伤严肃地道。
“这一点师兄请放心”
“伤哥,你不陪我在这里吗?”胡秀玲幽怨地道。
蔡伤轻轻地拍了拍胡秀玲的香肩,温柔地道:“我还有一点小事待办,办完事情后,我就立刻回来。”
“你要去哪里办事?还不能对我说吗?”胡秀玲轻怨道。
蔡伤不由得悠悠一叹,道:“我有一种感觉,风儿一直都没有死,他一定还活着!我想在这段时间去碰碰运气,或许能够探到风儿的消息。风儿活不见人,死未见尸,这一直是我心头的一根毒刺,若是我不能在离开中原之前探察清楚,只怕我这后半生也无法安心地度日了。”
胡秀玲和葛荣的神色均为之一黯,谁都明白这对相依为命的父子之间的感情。蔡风对于蔡伤来说,几乎比一切都重要,包括他的生命,蔡风的失踪,是他今生最大的一个遗憾。
“既然如此,我也不阻拦你,你顺便通知我大哥,让他把家眷和后事准备好。”胡秀玲温柔地道。
“我相信他绝对是个聪明人,他定会知道该怎么做,根本不用我们操心”蔡伤肯定地道。
“你是不是还要进皇宫?”胡秀玲又问道。
“不错,我还得去为假大后送上解药,否则在下个月就是她毒发之期,那时定会朝纲大乱,使得尔朱家族大占便宜。”蔡伤点头道。
“是呀,现在尔朱荣手握兵权,的确是实力惊人。”葛荣附和道。
“师弟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为我的事而担忧,我只能在庄上住几日而已。”蔡伤道。
“任主,酒宴已经备好。”游四在门外轻呼。
“好,现在什么也别说,这几日,就让小弟与师兄欢聚一阵子,其它的日后再说,今朝有酒今朝醉!”葛荣爽朗地道。
“好,就让我们兄弟俩,趁这难得的几日好好聚上一聚吧。”蔡伤长长地吁了口气道。
林静风轻,仍有几片凋零的枯叶自光秃秃的树身飘落。
此际已是深秋,萧条自是难免,北方的天气犹其更早地进入冬天,寒冷似乎总是早早地就到来了。
这是颜礼敬离开宁式后的第三日行程、他们并不想大过靠近广灵,毕竟刘家也是个世家大族,其声望比之叔孙家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绝对不是好惹的。
此地,已过山西境内,众人已经踏入太行山的范围之内太行山山脉延绵数千里,纵横冀境南北,山区多为荒野之地。
颜礼敬行十数人,却全都是轻装而行,走在后面的是几名仆人,这一路上的衣食起居,就由这几个人承担。几匹位马,两辆马车,一路上也显得有些扎眼,不过,所有的人全都改装而行,毕竟对于尔朱家族和刘家的势力仍有一丝顾忌。
官道极快,通向葛家庄,只有这么一条道路路的确极不好走,不好走倒不是因为道路极狭,而是因为路前方斜斜地插着两根骷髅棒。
骷髅标并不能挡住整条官道,但却有一种异样的震慑之力,浓浓的肃杀之气自骷髅棒上散发出来,别具番邪异气息。
颜礼敬和杨擎天的脸色变得有些沉重,傻瓜白痴也知道这并不是一种好现象。马车迅速刹止,在骷髅棒之前,不再前行,杨擎天与颜礼敬锐若利鹰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四周的环境,却并没有什么可疑之象。
“爹,发生了什么事?”颜贵琴自马车中探出头来,奇怪地问道,却惊异地发现那插手路中间的骷髅棒。
“是尔朱追命的独有标志”颜礼敬淡淡地回应道。
“死神’尔朱追命?!”颜贵琴骇然道。
“是他们追来了吗?”车中的刘瑞平也急切地问道“应该是他们追来了。”蔡念伤平静地回应道,神情显得稍稍有些紧张。
“那该怎么办?”海燕和秋月竟有些慌乱地问道,显然是积威之下,对追兵畏惧甚深。
“哼,兵来将档,水来土掩,这又有什么可怕的!”颜礼敬行至车前,衣袖轻拂,那两根骷髅律有若风中的落叶一般飘开数大,撞在一棵树上,竟易出一团幽森的蓝光,烧Z起来。
众人心头驻然,而颜礼敬却丝毫不为所动。刚才那一拂,他根本就未曾与骷髅律相接触“走,大家小心戒备!”颜礼敬淡淡地道。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虽然闯过了这一关,但他们一定会再次拦截我们,那我们岂能——杀过去?”扬擎天吸了口气道。
“但眼下已经没有回避的余地了,后面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必须闯过去!”颇礼敬深沉地道。
“驾一一呆子无所畏惧地暴喝一声,驱着马车便向前行去,颜礼敬紧随其右。
行不多久,前途又发现两根骷髅律,悠悠地拔在道路之?”
颜礼敬脚一扫;两颗石子惊出,刚好撞在骷髅捧之上一溜火光顾着石子的方向朝一旁掠去,官道之上并没有任何阻隔。
蔡念伤被颜礼敬的豪气所感,立刻斗志大盛。
“好,就让我们手底下见真章,他们尔朱家族有什么了不起,哼!我们迟早总是要见面的!”杨擎天豪气干云地道。
“你们看,那是什么?”呆子惊奇地呼道。
众人顶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一项极大的敞轿平稳地放在一处山坡之上。敞轿之前轻垂着一道白色的纱帘,在山风中,敞轿孤零零地端敢于山坡之上,显得分外刺目和长兼“你们终于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似乎从地狱中传来,是那般飘忽而阴森。
刘瑞平和颜贵琴禁不住相视望了一眼,显然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骇异。
“二十多年不见,却想不到你那装神弄鬼的本性仍没改变,真让我有些失望!”颇礼敬冷漠地将声音进出去。
“二十多年不见,你的嘴上功夫倒是进步了不少,没让我小看!”那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却抹不去那浓浓的杀机“客气了,还有什么朋友不妨一起出来,何必藏头露尾呢?这对于我们来说,全都是没有必要的!”颜礼敬毫不客气地道“哈哈哈,华阴双虎果然名不虚传,没想到二十多年没出江湖,仍然这般老辣成精,倒是我小看了你们!”一阵极为粗豪的声音自山脊上传来刘瑞平的脸色刹时变得苍白无比,身子禁不住有些发抖。
“你怎么了?刘姑娘。”颜贵琴奇问道。
“没一没什么。”刘瑞平的声音有些颤抖地回应道,却更引起了颜贵琴的疑心。
“你认识外面那帮人?”颜贵琴目光紧紧地盯着刘瑞平,追问道。
刘瑞平知道,事到如今,知道再也瞒不过去了,不由得点了点头,叹气道:“说话之人正是我爹!”
“是你爹?”颜贵琴好像是看见有人生吃蜈蚣一般惊讶得合不拢嘴来。
“不错,他正是我爹,其实;我并不是和刘家有仇,我是刘家的大小姐。”刘瑞平叹了口气,有些伤感地道颜贵琴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知道你一定感到很惊讶,请听我说给你听,你就会明白的。”刘瑞平看着颜贵琴瞪大眼睛的样儿,也不想再隐瞒事实,就将逃婚的事一五一十地同颜贵琴细细述来。
颜礼敬和杨擎天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因为他们知道说话者是谁,也因此感觉到了今日局面的凶险,可是到了此刻,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
“真想不到居然能够劳动刘家二当家的,真让我们大感有面子呀!”颜礼敬声音有些冷然地笑道。
“是呀,真想不到两大家族现在联手做起买卖了,的确不简单!”杨擎天微微有些讥嘲地道。
“哈哈哈,两位重现江湖,若是我们不能够好好地相迎,岂不是太过怠慢呢?”从山脊上转出来之人竟丝毫不以为意地笑道,那紫膛色的胜客,配合着细长而锐弱鹰眸的眼睛,在轻缓地渡步之中自有一种沉稳苍豪的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