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从客栈出来,这走过来的一路上,总会有乞丐过来讨要一点小钱什么的,只是现在天降自己也囊中羞涩,就连九龙宝剑也被人拿去,天降心里很不是滋味,直到走出城区,乞丐才慢慢的少了下来,天降正要跨马而去。
突然从后面跑出来一个人,天降回天一看,却正是客栈里的那个小偷,只见小偷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道:“兄弟,总算……总算……追上你了!”
天降冷冷的道:“你来干什么?”
小偷道:“我是来给兄弟你,送一样东西来了。”说着拿出一把剑。
天降望着小偷,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小偷手中拿的正是九龙宝剑。而在此刻,天降不用猜就知道,九龙剑是怎么来的,肯定是眼前这个小偷从那胖子手中又偷了过来的,不由得道:“真是死性不改。”天降顿了顿,接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把宝剑偷回来干甚?”
小偷很委屈的道:“这一次我偷盗却是义盗,不违背侠义道德。是那个胖子有失信用在先,我只是对他稍加惩治而已。”
天降对于小偷的这种做法,虽然厌恶,却也默许了,其实在他的心里,的却也感觉到胖子真是贪得无厌,见天降不再说话了,小偷恭恭敬敬的把九龙剑递了过来,天降也不客气,顺手接过:“好,这剑我就收下了。”
小偷笑了:“总算是物归原主了。”
天降:“好了,我也该上路了,就此别过,希望你以后能够好自为之,能够找一个正当的职业,不要再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小偷:“先别走的啊,请问一下兄台,要到哪儿去的啊?”
天降:“天山。”
小偷:“天山啦,挺远的哦,要不兄台此行,就带上我呗,我叫陈凉,我本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所以也就无牵无挂,反正我在这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得罪了胖子,日后哪里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从今往后,我就跟随在公子的左右,一来,可以报答你对我的救民之恩;二来可以跟着公子,出去闯荡一下江湖。”
天降心里其实也最厌烦小偷了,自己决不和小偷黏合在一起,这要是成了一路人,那还了得,不由得道:“报答我看就不必了,我也不想看见你,你还是回你的秦州去吧。”说着跨上马,策马而去。
陈凉见天降疾驰而去,心下大急,拼命的追赶了上去:“嗨,你等等我的啊,你等等我的啊……”
陈凉虽然跑得快,但哪是马的对手的啊,不多一会功夫,就被远远的甩在了马屁股后面,陈凉不得不踹着粗气的停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天降骑马远去,渐渐的消失在视线里。
当天降甩掉陈凉以后,并没有慢下来,一直向西奔驰而去,两天的时间不到,已出秦州而到兰州地面,等到兰州城之时,已经是晌午十分,天降本想进入兰州以后作简短的休息,再补给一下粮草。只是最近囊中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再这样下去,又得回到最初的那种遭遇了,靠捕猎和为人治病疗伤来维持三餐了,天降想想,其实这样也好,还可以救死扶伤,也不失为百姓做下一点好事,只是这样一来,恐怕时间就耽搁得多了,而正当他踌躇之间,他发现了前面的路口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惊讶的发现原来是陈凉,只见陈凉正坐在路旁,手上捧着一把长剑,这完全是一副剑客的打扮,他的身边还栓着一匹大枣红马。看那一副悠闲的样子,看得出来他已经在这里多时了,不觉得大吃一惊,心里也不由得泛起了嘀咕:“这不可能的啊,自己这一路下来,这速度也不慢的啊,怎么反倒在此人的后面了呢?”
见天降走得近了,陈凉起身相迎,一拱手:“兄台,久违了。”
陈凉见天降一脸狐疑,不由得接着道:“兄台不必奇怪,因为我乃本地人,路途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我也只不过是走了一条捷径而已。”
天降点了点头:“你到此所为何事?”
陈凉:“等兄台你的啊,这个地带我再熟悉不过了,这样一来,兄台可以少走弯路,我带兄台出玉门关,星星峡,再到伊吾,到了那里也就离天山不远了。”
天降:“这就不劳兄台了,我自己识得路,你还是返回秦州去吧。”说着只顾着自己赶路,而不再理会陈凉,因为在天降的心里面,对陈凉有一种强烈的厌恶感,这或许就是因为第一印象的缘故吧,陈凉那种偷鸡摸狗的形象在心里头怎么也无法抹去,只是这陈凉也是顽固之极,不管怎么说,反正是跟定他了,再怎么驱赶也无济于事。再到后来,天降也就听之任之,随他去好了,而且一路下来,吃喝住宿,陈凉都亲自安排好了。
天降忍不住问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陈凉笑了笑,却也不再隐瞒:“哎,这钱还不是兄台你的。”
天降:“啊!”
陈凉:“当日取兄台宝剑的时候,就顺手把你的钱袋也都拿了过来!”
天降摇了摇头,叹息道:“唉,真是贼性不改的哦。”不过自己也没办法,此刻不可能让他再把钱给他送回去,不过话又说回来,那胖子也没有什么损失,本来这钱都不是他的,心下也大安。
陈凉:“那这样了,这钱现在也物归原主了,还给你了。”说着把钱袋递了过去。
天降:“这钱归我管也好。”说着接过了钱袋。
就这样,他们两人穿过玉门关,而进入茫茫的戈壁沙滩,望着无边无际的荒漠,天降不由得想起了唐代诗人王昌龄的一首诗,‘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这才才明白,走进这样的荒漠,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和轻松,只见茫茫戈壁,渺无人烟,寸草不生、仿佛进入一个荒凉的不毛之地!火辣辣的阳光炙烤着整个荒漠,天降感觉到吸入体内的全是滚热的沙尘,让人呼吸困难,在这里食物匮乏先还不说,最主要的是没有饮水,只要是没有饮水,你再强的汉子,你也得倒下,天降这才意识到自己江湖阅历实在是不够,进入这样的荒漠之前,自己尽然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天降不由得对陈凉道:“你不是说,你很熟悉这个地方的吗?过这地方之前,怎么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曾预备?你应该是知晓的啊?”
陈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是很熟悉,不是为了……为了跟来……就稍稍的言过其词了。”
天降发出一声叹息:“哎,就这副德性……”
陈凉:“我发誓,我陈凉以后再不会欺骗你了,如违此誓,必招天谴。”
天降对此也无可奈何。
天降和陈凉两人坚持行走了两日,已然是疲惫到了极点,只是这沙漠好像仍然无尽无头,天降和陈凉的马匹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只见陈凉走了过去,拔出手中长剑,向马的胸膛捅了进去,黏稠的血一下子涌了出来,陈凉赶忙俯下身去,贪婪的喝取马的血液,直到自己喝不下去了为止,这样至少也解了自己的饥渴感,喝完,陈凉抹了抹嘴巴,把剑递给天降:“兄台,快,趁马匹还没有气绝,赶快把剑插入马的体内,要是等马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天降看着还在微微踹着气的马匹,怎么忍心,况且这马陪伴了自己这么些时日,也带着自己走了这么远的里,在情在理都不忍心下此毒手。
陈凉:“要知道这是荒漠,这就是沙漠中的生存法则。不管怎么样,这马已经要死了,现在没有水和食物,是无论如何也救不了它们的。”
天降还在犹豫,陈凉见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自己提剑向马胸膛刺去,血也一下子也涌了出来:“兄台,还等什么呢?快的啊。”
天降豁然起身:“好,我豁出去了。”说着走了过去。
两人直到天黑尽,才停了下来,沙漠的夜,虽然依旧干燥难耐,但怎么说也要比白天要凉爽得多,两人躺在荒漠中,陈凉道:“跟了你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天降:“我叫天降。”
陈凉心里也犯嘀咕:“这天下姓氏中,有姓天的吗?”
此刻的天降却没有心思聊天,只是凝望着浩瀚的星空。在突然之间,他也明白了一些道理,这个世界上,很难弄明白的就是对与错,就好像自己喝马血一样,是自己错了吗?这匹马有功于自己,到头来,还是遭到了屠戮,其实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都和此事是何等的相似,优胜淘汰,物竞天择,这就是大自然的生存之道,就好比拿陈凉来说,在兵荒马乱的年月,没有土地,在饥殍四起的圈子里,你根本找不到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了,如果你不去偷,你将会失去生存的机会,天降想到这里,对于陈凉的看法,不知不觉中缓和了许多。
陈凉:“我今年24岁,以后我就叫你大哥好不好?”
天降:“你24岁,很显然,你的年纪都还要比我大,怎么能称呼我为大哥呢。”
陈凉:“因为你武功比我好的啊,我要是有你这身武功,我也可以独自闯荡江湖了,你不介意的话,就叫我小凉子好了。”
天降望了一眼陈凉,却没有搭话,只听陈凉接着:“从今往后,我就当你是我的亲大哥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了,只是这次咱兄弟两被困沙漠,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出去,或者说,根本走不出去了。”
天降:“怎么啦?你害怕啦?”
陈凉:“这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就算是死在了这荒漠之中,至少也有我们兄弟两做伴,在黄泉路上也并不孤寂。”
其实话说久了,也是挺累的,而且是在如此疲惫之下,不久之后,两人在荒漠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