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英看着抬脚离开的段晟,疑惑的看向大哥,道:“大哥,段兄弟咋了?怎么感觉魂都给勾走了。”在他眼里,段晟现在的表现就如同在琴韵小筑的段誉一般。
刚才他们只顾欣赏夜景,倒没有注意到段晟的异样,此时见段晟离开,有点魂不守舍,李子雄也摸不着头脑,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
李子雄不担心段晟会遇到危险,连败一品堂五位高手,他的实力毋庸置疑。
段晟慢慢的跟着前方佳人,看着她与婢女在夜市游玩,不时的被街边小摊货物吸引,看上去对每一样事物都特别新鲜,看着她的一颦一笑,段晟感觉自己的心情都跟着愉悦起来。
他觉得自己应该上前跟她打一声招呼,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担心对方认为他是登徒子,唐突了佳人,哪怕面对一品堂的众多高手他都没有紧张害怕过,但一想到上前跟她搭讪,却紧张的手心出汗。
灯火阑珊,段晟一路跟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女在一处泥人摊位停下了玉足,摊主是位年余六旬的老翁,衣着朴实,满脸沧桑,一双手枯瘦如柴,但却极为灵活,捏出来的泥人惟妙惟肖,周围围了一圈人,各个看的极为入神。
老翁盏茶功夫捏出了八仙何仙姑,婢女看了极为喜欢,一个劲的夸赞,对小姐说道:“小姐,你看像不像你?”
女子见婢女拿她跟仙子比较,笑道:“我哪里有仙子风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看上去很喜欢老翁捏的泥人。
婢女嘻嘻一笑道:“老人家,这捏人多少钱一个。”
“十个铜板。”
“小姐买下来如何?”
女子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将泥人买了下来,拿在手里左右看看,爱不释手。
此时有五个男子在街上大摇大摆的向着这边走来,神情乖张,不时对身边经过的女子指指点点,眼神龌龊,惹得路上女子甩袖低骂。
其中一人看到了在泥人摊位的两女,跟伙伴打声招呼,指指点点,贼贼的一笑,忙向着她们走去,两女转身离开,街道人头涌动,本就不算宽敞,女子正好与男子撞了一个正对面,女子惊慌一声,没有站稳身子,捏人掉落在地,被摔坏掉,婢女忙去扶立身不稳的小姐。
段晟一门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见是与路人误撞,倒也没有放在心上,但他却细心的发现男子眼中的戏谑之色,心头一冷。
男子道一声不好意思,假意上前搀扶,毛手毛脚,欲占便宜,段晟哪里能够让他如愿,食指冲着男子凌空微点,男子本想着捞油,突然感觉膝关节一痛,一下子单膝跪地,跪在了女子身前。
男子不明所以,心生疑惑,但在佳人面前不愿失了分寸,揉了揉膝关节,站起身来有礼道:“小生冒昧,让姑娘受惊了。”
两女见对方彬彬有礼,真以为对方是无意为之,摆手道声无事,婢女见泥人被摔坏,可惜道:“小姐!泥人摔坏了。”
女子见泥人坏了,叹了口气,准备领着婢女离开,男子却拦住去路道:“两位姑娘,在下孟浪,实在抱歉,不如这样我赔一个给姑娘如何?”
女子不愿意与陌生男子多做纠缠,道声不用,想着离开,却没有想到男子再次挡住了去路,惹得女子心中不快。
婢女见男子两次拦路,心里恼火,道:“我家小姐说不用了,你还不赶快让开去路。”她本就责怪对方弄坏了她们的泥人,说话自然不会客气
“我只不过想诚心的给姑娘道了谦,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男子不去理会婢女,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佳人。
四位同伴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男子身后,将去路完全给堵死,有人嬉笑道:“怎么样?姑娘赏个面子一块玩玩如何?”
两女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有同伙,而且五人都是身高马大的汉子,生出怯意,这个时候她们哪里不明白,这些人明显是故意找茬,女子蹙眉道:“你们快快闪开,不如我可报官了。”
五位男子闻言对方报官,不以为然,笑道:“大路朝天,我们又没有对姑娘如何,官差来了也不能将我们怎样?”
段晟看在眼里,暗道:难道老天爷都在帮我?这不正是英雄救美的时候?
段晟轻笑一声,抬步上前,见身边摊位有卖绣球的,掏钱买了个绣球拿在手上把玩,突然一掷,正巧打在拦住去路的那个男子脸上。
绣球虽轻,但段晟暗使力道,这一下子打过去直接将男子打倒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另外四位男子见了大怒,骂道:“哪个混蛋砸的。”
段晟歉意道:“对不住,在下失手,实在抱歉。”
被砸倒在地的男子看来受伤不轻,半天才爬起身来,左眼一片淤青,男子看向段晟喝骂道:“你他娘的找死,失手有使这么大劲的,差点要了老子的命!”
两女见男子左眼淤青,甚是滑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她们这一笑不要紧,惹得男子羞怒不已,感觉自己丢了颜面,跟同伴打声招呼道:“收拾这个不长眼的小兔崽子!”说着扬拳向着段晟打去。
段晟看上去瘦瘦弱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他们五人哪里能够想到他可是一流高手,他们这点欺负乡里的三脚猫,在段晟眼里不值一提。
一番戏耍,五人片刻工夫便无人能够站起身来,段晟拍拍手,无辜道:“跟你们说了有话好好说。”
抬头看去,却见两女一副惊诧一色,她们实在没有想到,段晟居然一个人放倒了五位比他高壮的男子。
段晟寻思自己刚才是不是风采过人,将对方迷得神魂颠倒了?
“小姐你没有事吧?”段晟上前开口道,手中拿着买来的绣球。
女子这个时候已经明白,对方是来给她解围的,行礼谢道:“多谢公子!”
婢女则狠狠道:“他们弄坏了泥人,公子刚才应该下手在狠一点才好。”
“小莲!”女子见婢女说话有失分寸,不悦道。
泥人确实捏的不错,被摔坏了的确可惜,笑道:“送你个绣球,算是他们的赔偿。”
段晟不过是随意之言,没有想到女子居然一下子拉下了脸色,转身拉着婢女就离开,弄得段晟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做错了什么?
绣球是传递情意之用,段晟这般孟浪的送绣球,难免让女子认为他与那五人都是一丘之貉。
段晟哪里懂这些意思,见对方甩脸离开,知道肯定自己做错了事情,原因必是出在这个绣球上,耸耸肩将绣球扔给了还在地上哀嚎的五人。
唐突了佳人,段晟心里不是滋味,寻思先回去再说,这跟出来这么长时间,别让朋友担心,正准备离开却看到地上有一枚珍珠发簪,正是女子在街摊买的。
老天爷又帮了我一把。
段晟打算将发簪还给对方,却发现两女已经没了身影,段晟急急忙忙的去寻找。
两女这个时候已经走远,婢女小莲笑道:“刚才那位公子长的真俊,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都要俊俏。”
“空有一副好皮囊,可惜跟那些地痞一般。”女子轻轻说了一句。
小莲反而笑道:“这说明小姐秀美出众,此来苏州不知道迷晕了多少才俊。”
“就你嘴贫?”女子嗔骂一句,两女嬉笑打闹一番。
两女在街上打闹,倒是惹得不少人侧目,打累了,小莲问道:“小姐,老爷一直操心你的婚事,小姐可有什么想法?”
女子叹了口气,道:“我哪有什么想法,父母之情,媒妁之言。”虽然这么说,但语气低落,显然自己的终身大事不愿意父母做主。
“我相信小姐一定能够找到一位如意郎君的。”小莲劝慰道。
此时时候已经不早,两女准备回府,小莲见前方有座拱桥,上面挂满了姻缘线,笑道:“小姐,前面那座桥就是姻缘桥,不如小姐去许个愿,系根姻缘线,我听别人说姻缘桥很灵的。”
姻缘桥上此时有不少女子在许愿,看来都想遇到如意郎君,女子听了不以为然道:“这种东西都是骗人的。”
“小姐去许一个愿又如何?反正已经来了。”小莲怂恿道。
女子被婢女劝的的确有些动心,在桥下买了一根红色姻缘线,站在桥上闭目许愿,默默低语,最后将红绳系在了桥柱上,姻缘桥上系满了红绳,整座桥宛如一座火红的“红桥”,又叫做“红娘桥”。
女子系好红绳,转身欲走,却正巧见到段晟上桥,向着他走来,段晟为了找到她可真费了不少功夫。
“姑娘,你的发簪落下了。”段晟将发簪递给女子笑道。
女子呆呆的看着段晟,眼神中有震惊与懵然,一时间居然忘了回应,婢女看在眼里,抿嘴偷笑。
小姐刚才小声许愿,虽然声音小,但小莲却听了一个清楚。
如果您真是有灵,就让我现在遇到自己的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