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老子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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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道”的密码

1.道是一种精神境界

老子开卷先来一个字:“道”,然后再说:“可道”,但又补充说:“非常道”。(道是个好东西,这个可以讲啊!但一般道就不讲啦,我所要的是非常之道。)

老子的“道”,被后人搞得不知所云。实际上,战国时期的庄子,已用很简单的办法打开这一神奇的密码。他在《养生主》说:“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一个人如果从道的观点来看待天底下的事物,就是鬼也拿他没办法,因为在道的面前,鬼是神气不起来的。)庄子在《大宗师》中说:“道就是指一个精神境界很高的人,这是内心深处的秘密,你看不见他到底为人做了什么?“(道有情有性,无为无形)”,像这种人,“自古以来就存在了的”(就“自古以固存”),而且能使鬼也听他使唤,就是上帝也听他的使唤“(神鬼神帝;)”。

林语堂在《中国的神仙哲学》中说:

我以为,纯粹的物质哲学是极为无知的,因为每个时代的智者,都有使自己的心对任何事都充满虔诚和敬意。借用爱因斯坦的名言:“沉思不朽的生命之秘密,熟虑微觉的宇宙之构造,谦卑地接受出现在自然界的极为微小的启示等,对我而言,这些就足够了。”那就是我最需要的“上帝”之定义。

“我很少将自己的‘明断’认为是我个人的荣誉,为什么呢?当上帝把早期的进化程序展现在我们眼前时,它所创造的万物便开始以惊人的步伐迈入进化的过程,所以,我们的责任只是尽可能地扮演好我们的角色。”

同样,我也只是尽我所能地揭开知古一“道”之面纱的角色。如果你以认为庄子论“道”的定义还不足为凭据,那么我再引用和他同时代的一流名家大师孟子的话来证实。孟子在《公孙丑下》一文中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背叛);多助之至,天下顺之(能实行仁政的,帮助他的人就多;不实行仁政的,帮助他的人就少。帮助他的人少到了极点,连亲戚都会反对他;帮助他的人多到极点时,那全天下的人都会顺从他)。孟子在这里,就明确地指出这个具有高尚精神境界的人,其实指的就是从事政治的政治家或者是个统治者。孟子在这里又把庄子的“朦胧诗”,进一步明朗化了。直到后来,共产党的创始人陈独秀,干脆把老子的“道”学说白了,认为老子所讲的“道”,就是“政治统治学”。至于共和国的开国领袖******,更贴近孟子的揭密,他非常理解道的涵意,也赞同孟子对“道”的论证。我们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就有这么一首家喻户晓的******“语录歌”出现——

东风吹,

战鼓擂。

现在世界上到底谁怕谁?

不是人民怕美帝,

而是美帝怕人民。

得道多助,

失道寡助,

……

对老子的“道”说,一个(庄子)是讲朦胧,比较隐晦;一个(孟子)是讲明朗,来得直率。朦胧的的隐晦的,最终走向了自然,江湖、山林,明朗、直率的,最终走向了社会、庙堂、城市。但彼我殊途同归,彼此都把老子之道,进行了扎扎实实的实践,向世人打开了神密经典的密码。

老子自己已经很自信地说:“其心以为不然者,天门弗开矣!”(如果你认为我讲的道不是这样的话,那天门是不会向你打开的。)

2.道是提供给现代人一条另外的“路”

老子的“道”给物质世界带来了一统和灵性,给现代人一条另外的“路”。

林语堂在《老子的智慧》上还说:

道字的道是宇宙的神智,万物根源,是赋予生命的原理;公正无私,含蓄无形,看不见摸不着。它创造了万物,改变了万物;它是不朽的本体。最重要的是道给物质世界带来了一统和灵性。

李艳在《20世纪<老子>的英语译介及其在美国文学中的接受变异研究》写道:《老子》是围绕着“道”而展开的思想旅行。之所以用“思想旅行”来诠释一部书的面貌,是因为阅读《老子》的过程可以说是一段就此打开的旅程,在思想追踪的过程中我们始终在朝向、趋近它所指引的终点,却很难锁定并真正到达它的终点。所以,当我们试图去解说它时,我们也只能说我们在思想的路上。但也正因为它所具有的思想的开放性特征,使得中西视野中有关《老子》的对话显得尤其异彩纷呈,它赋予我们的是一个不断敞开的终极追索的旅程。

早期西方学者对《老子》同西方的基督教信仰进行比附式的研究,是要证明中国的老子思想与基督教信仰具有类同性,但20世纪更多的学者在深入研究《老子》的过程中,日渐发现二者具有本质的差别,尤其是非人格化的“道”体世界,内省性的心灵依归,正是与西方式的上帝救赎观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而且也正是这样的异质性,让他们在面对西方文明的危机时,把中国的《老子》精神当作了他们的新的信仰旨归。宾纳的译本鲜明地表现出自己对西方文明自身的反叛指向:“老子弃绝了充当误导性和毒害性精神幻象的宗教和文明的仪式,他的信念和行为依赖的不是外在的支持而是内在的宇宙意识。”这无疑在一片阴云笼罩的40年代奏响了反叛的强音。而蒙若认为在西方社会里自我中心意识的膨胀导致了人们内心的暴力,而《老子》的“道”却提供给现代人一条另外的“路”。

3.道是不能问的

道很深奥,也很浅显。庄子在《知北游》写道:

泰清又问:“道是什么?”

老子的《著道德经》,提出“道”之哲学本原和主要思想,标志着道学的正式形成。

黄老之学:老子思想在北方发展,重治道,称仁义,尊黄帝和老子,经过战国齐国稷下学派的整合,在政治上形成了内圣外王之术,建立了“身国同构”的指导思想。

老庄学派:老子思想在南方传播,倡玄学,废仁义,尊老子和庄子。经过庄子学派的整合,提出了以气论为本,以心学见长的“天人合一”的论点。

道教正式创立:汉武帝独尊儒术后,黄老之学走入民间,后产生五斗米道,标志道教正式创立。

玄学兴盛:魏晋时期,以竹林七贤为代表的士人从老庄思想中吸取精华,创立了著名的魏晋玄学。无为说:“我所知的道,贵可以为帝王,贱可以为仆役,可以聚合为生,可以分散为死。”

泰清把这番话告诉无始说:“无穷说他不知道,无为却说他知道,那么到底谁对谁不对呢?”

无始说:“不知道才是深邃的,知道的就粗浅了。前者是属于内涵的,后者只是表面的。”

于是泰清抬头叹息道:“不知就是知,知反为不知。那么究竟谁才懂得不知的知呢?”

无始回答说:“道不是用耳朵听来的,听来的道便不是道。道也不是用眼睛看来的,看来的道不足以称为道。道更不是可以说得出来的,说得出来的道,又怎么称得上是其道?你可知道主宰形体的本身并不是形体吗?道是不应当有名称的。”

继而无始又说:“有人问道,立刻回答的,是不知道的人,甚至连那问道的人,也是没有听过道的。因为道是不能问的,即使问了,也无法回答。不能问而一定要问,这种问是空洞乏味的,无法回答又一定要回答,这个答案岂会有内容?用没有内容的话去回答空洞的问题,这种人外不能观察宇宙万物,内不知‘道’的起源,当然也就不能攀登昆仑,遨游太虚的境地。”

4.道是无所不在的

老子的道是无所不在的。

庄子在《知北游》写道:

东郭子问庄子道:“你经常说的什么‘道’究竟在哪里呢?”

庄子回答说:“道是无所不在的。”

“到底在什么地方呢?请你明白告诉我。”东郭子又问。

“在蝼蛄和蚂蚁的身上。”庄子说。

“怎么这样低下呢?”

“在小米和稗子里面。”

“怎么更加低下了呢?”

“在瓦甓里面。”

“岂不越来越低下了吗?”

“在大小便里面。”

东郭子听说“在大小便里面”,觉得庄子越答越不对头,便不再问下去了。

庄子对东郭子说“你要我明白告诉你道在什么地方,我只有把它说得低下些,才能显出道的无所不在。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道”就是道理,也不含有规律的意思。世界上一切事物,大如宇宙、人类,小如蝼蚁、瓦甓,都包含一个道理,都受一定的规律的支配,所以“道”是无所不在的。庄子故意把“道”形容得那么低下,旨在打破当时一般人对“道”的神秘观念,强调了“道”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事实。

可见庄子是得老子之道道相当深邃的人。因而能深入浅出,通晓人的心理状态与社会现状。

5.道是有力量的

老子的“道”是有力量的。

庄子在《大宗师》中说:

有了道:豨韦氏便去整顿天地,伏羲氏用它来调和元气,北斗星永远不改变位置,日月能永远地运行不停;堪杯掌握了昆仑山;冯夷在大川中嬉戏;肩吾住上了泰山顶;黄帝登上了云天;颛顼也住上了九玄官。

有了道:禺强能够主持北极;西王母据有了少广山,没有人知道她的起始,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终结;彭祖的年岁从有虞直到五霸才终了;传说生时能辅佐武丁统治天下,死后他的精神仍能驾着东维和箕尾两座星宿,与天上众星并列。

庄子在《庚桑楚》中写道:

庚桑子说:“有什么好奇怪的?春天一来,百草丛生;秋天一到,万物收成。这是因为在它身后有一个道啊!”

庄子在《则阳》篇说:

冉相氏执守中道,随物自成,与物混同,既不知过去,也不知未来,更不知现在。他虽与万物化合,却仍守着纯一的道体。他知道,道是永远不会变的,所以未曾离开它片刻。一个有意效法自然的人,终必失败,走向追逐外物的道路。一个没有自然、人为观念的圣人,同样也没有开始和结束的观念,他混迹世间,随波浮沉,而德性却未败坏。这是因为他无心合道却能与道同体的缘故。

然而老子的“道”既是所有的过往,也是永无尽头的。

美国诗人史耐德在《无》的诗上写道:

自然

沉默

在其中。

德在其中

无。

道即所有的过往

永无尽头。

终极是,

优雅——闲适

辅助,

而非救助。

歌唱

明证德的显现在其中。

我们常常听见某人说某人:“这家伙好缺德!”或“他这个人的德性不好”或“瞧这个人的德行怎么会是这个样?”这话里面就意味着这人因为没有道的力量来支配,因而缺德了,德性财坏了,一个人有了道的力量,那是因为德在其中,叫人对他钦佩。

6.道再好也有它的开始和终结

老子认为政府讲仁政,有他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向政府提出的建议,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来表达更为合适。当周景王问他什么叫“天下母”的问题时,他在第25章说:我实在不知道它的名字是什么。不得已,只好叫它作“道”。如果要勉强给它起个名字的话,也只能称它为“大”。大到没有极限,便不会消逝:没有消逝,才称得起远;虽然远,却仍能自远而返。“(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老子把仁政,也即把仁道,看作纯粹是应急的措施。他接下来就尖刻地指出:“道是最大的,天也是很大的,地也是广大的,作为周天王来说,也是很伟大的。我们周朝有这四大不得了啊!但你作中央元首,只占了其中一个位值。老子认为,一个人再怎么伟大,都得按自然规律办事。仁政尽管是好东西,但也有它的局限性。就像自然界既用不同的方式来创造万物、也以不同的方式来去毁灭万物。林语堂说:自战国以来,只有庄子最先发现老子的“道可说是开始和终结”的密码。

庄子在《天运》中写道:

天是自然运转的吗?地是自然静止的吗?日月是争逐循环的吗?是谁主宰它们的?是谁掌握那法则的?又是谁来日夜推动的呢?是由于机关的操纵,还是真有自然的运行?布云是为了下雨,下雨是为了布云,那么又是谁降施云雨?是谁无事竟以此寻乐呢?

风起自北方,它的行止忽东忽西,忽上忽下,是谁没事煽动它这么做的?

庄子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在后面几段,他以“天乐”的描述法,谈到自然的运行:“听之不闻其声,视之不见其形,充满天地,包裹六极。汝欲听之,而无接焉。”“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如果没有至道,天就不能高大,地就不能广博,日月也不能运行,万物更无法壮大。”

这样一个显要和位值上,就要看到土地的利弊,因为土地的好坏,是根据上天的阴晴来的,天时有春夏秋冬的现象,这个交替现象的依据就是一种道,而道煌差异不同,是由着自然界而发生的。自然界要这样,天王也得这样。(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比天地先生,却不算长久;比上古的年岁大,可也并不算年老。”

庄子在《则阳》中说:

少知说:“那么称它为道,可以吗?”

太公调回答道:“不行。我们所说的‘万物’,并不是只限于一万种的物类,而是因为它‘多’,所以才这么称呼它。称呼天地的原因,是由于它们乃形体中最大的。称呼阴阳,是因为它们乃气体中最大的。总括天地阴阳就称为道。称它道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大。如果拿这个有了名字的道和无名的理来区别,那就好像狗马一样,完全是两回事了。”

少知又问:“万物是如何从四方的里面、大地的中间产生出来的呢?”

太公调回答说:“阴阳之气,互相感应,相消相长;四时的循环,相生相杀:于是产生了欲、恶、去、就。然后雌雄相交,便产生万物。万物的安危是互易的;祸福是相生的;生聚死散,也都是息息相关的。它们不但有名字,有实体,而且还可记载下来。

“至于那四时的变化,五行的运转,物极必反,终则复始等现象,都是万物具有的本质。而那些能用言语和智慧表达出来的,只不过是万物的表面现象而已。

“观察大道运行的人,既不追求物的终止,也不推究物的起源,这就是言论所以止息的原因。”

庄子在《知北游》说:

周、遍、咸三个字,名称不同,实质却一样,它们曾游于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但是,他们可曾无休无止地争论?可曾清静无为以致心灵调和安适?可曾和平相处度过沉闷的岁月?

调和安适是我的心志。它来时不知停留何方,去时又不知何往。我的心意往来其间,也丝毫不知它终始的情形,仿佛处于广大虚无的境地,而这个境界即使圣人走入,也不会知道它的穷尽。

主宰物的和物没有界限,但是物与物的本身却有界限,这就是所谓的“物的界限”。如果把没有界限的道,寄托在有界限的物中,道仍旧是没有限制的。譬如充盈和空虚、衰退和腐败:道虽寄托在充盈和空虚中,但它并不充盈和空虚;虽寄托在衰退腐败中,也并不会衰退和腐败。

道可说是开始和终结,但却不是开始和终结的本身;它也是物的聚积和消散,可又不是积聚和消散的本身。

“道”从政治角度来看,它就是以“仁政”或“仁道”的化身。但它也有开始和终结的时候,因为自然的伟力才是一切事物生死存亡的准绳。所以汉朝的董仲舒也发现了这一个“天人感应”的秘密,因而提出了“天不变,道亦不变”的主张。就是说,天变了,道也得跟着改变。这个“天”,也就是上天。所谓“天崩”、“地裂”、“人祸”,它是自古以来紧密相连的词组。如果“天、地、人”三者之道出现不协调的现象,那么执政者的统治方法,哪怕再好的仁道,都要跟着转变,要么革故鼎新,重新开创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