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背叛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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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失落的那些回忆

高三的家长会,开了有两节多课,也没说到什么重点,只是要家长支持孩子,不要给我们太大的压力,要保证我们的营养充足,其他就是,对家长们说要理解学校,有些费用可能会高一点,都是为了给学生营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父亲依然缺席,母亲来参加的家长会,老师跟她私下里聊起我,她对母亲说,我其实是能够学好的,就是不用心,总是出神,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些是母亲事后告诉我的,母亲说:“只有一年了,成败的关键就看这一年,老师说你踏实的学,还是可以的,你就认真这一年,其他事情,都暂时不要管。”

“放心吧,我不会虚度这一年的时光。”我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又陪母亲去医院检查了一次,结果证明,母亲彻底的康复了,我高兴得不得了,母亲也很高兴,她买了很多菜,我们要吃一顿丰盛的午餐。

筱琪走了,常洛像变了个人,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他只是不停的学习,可是即使那样,他的成绩也只能算中等,比起那些爱玩,可是又考得好的人,他应该算是笨的。

我也一样,每天都是那副平静的表情,没有喜怒哀乐,只懂得沉浸在题海之中,算是逃避现实,也算是为未来拼搏,可是这许多理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学校要举行高三的誓师大会,许多人显得兴奋,也有的显得丧气,我们拿着誓词,站在操场上,然后看着国旗升起,听着领导的讲话,阳光照耀,很温暖,甚至有点热,许多人抖动着T恤,看样子,是不给领导面子了。

接着是教师代表讲话,然后是学生代表讲话,再然后是家长代表讲话,最后才是重头戏,年级第一的同学带领我们宣誓:我将以努力,回报我的父母,我将以成绩,回报我的老师……

当时我也像其他人一样信誓旦旦,可是我们当中,真正说到做到的又有几人?

只是在那时,谁都没有想过会落败,也许知道,但是为了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甚至不惜自欺欺人。

我们生在这个时代,是我们无法选择的,我们必须学着别人的经验,去适应社会。

我们都在遥望彼岸大学的风景,给人无限的遐想,让人无限的憧憬。如老师所说,我们必须要通过高考那座独木桥,但她没说,在那个过程中,许多人都被挤下了水,而且当时并没有人教我们游泳,他们只一个劲的鼓吹,让我们勇敢的向前冲。

回到教室,忍不住想起了从前的事,摔断腿的夏安不惜去学自己不喜欢的美术,也要上大学,还有祖迅,竟然因为压力太大,而选择了长眠黄土之下,我真的为此感到悲伤,难道这些还不够残酷吗,可是适者生存,又能怨谁呢?

原本一起的朋友,都走得差不多了,终于还是落得个郁郁寡欢的局面,谁又真的会很坚强,倔强如尹松,不也有为流言击倒的时候吗,而且他还那么傻,选择割腕自杀。

尹松的成绩没有话说,可是他的心结,究竟要何时才能解开?那真的是一个让人担心的问题。

宗博离开后,明汐像失去了同伴的小鸟,她不再找人斗嘴了,可是誓师大会后,她还是发了牢骚,“发什么誓嘛,考不上就考不上,发誓有什么用?”

马彦和姚佳,关系总算进了一步,一起吃饭,一起做作业,也不管别人怎么看,老师问起,也是很坦荡的回答是正常的男女关系。也许高三的惯例,每个老师都没有从前那么严了。

另外两个人,葛震和冉慧,却故意疏远了,两人都回避着对方,有一天,我也不知为何会那么八卦,竟然问葛震,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们谈不来,她太无知了,说什么都不知道。”葛震无奈的说。

“你们以前不是挺谈得来的吗?”我平淡的说道。

“时间久了,就不习惯了,每次都是我说,我真怀疑,我说的话她是不是真的懂?”葛震小声的说道。

没办法,有些事情是要看缘分的,即使强求,也不会开心。

就好比我自己,我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伤脑筋的事,一切都随缘。做事情如果只为我个人的喜好,就去苛求别人,到头来不仅让对方生气,而且也带给自己困扰。

遇到侯孝贤和杨怡,听他们说,初中的班主任被调走了,我又是一阵黯然,那可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他从来没有批评过我,还鼓励我多看书。

一想到可能再也看不到他了,我突然想起了杨叔,我强烈的感觉到,我应该去看看了。等到放假后,我就搭上了去曾经校园的车。

杨叔头发已经白得差不多了,连步伐都没有以前矫健了,他叼着一只烟,看见我去了,激动得眼里都闪现了泪花。

“你这个缺了心的小子,走了这么久,现在才想起来看我,”杨叔一边抱怨,一边泡茶给我喝。“还好,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也很欣慰了。”

我把买来的酒给杨叔斟上,杨叔很干脆的一口干了,“你也陪我喝几杯,这么大了,该学着喝酒了。”

于是我们边喝边聊,杨叔平时积了一肚子的话,他总算痛痛快快的说了出来。“我也要离开这所学校了,没想到在这里活了大半辈子,最终还是要离开。他们给我安排了一间房子,我说我不去,一个人住着,死了都没人知道。”

“可是像我这样老不死的人,还有什么用呢,早就该把有些事情,交给下一辈来做了,还死皮赖脸的霸占着,又有什么意思呢?”杨叔怅然说道。

然而他还在继续,“我打听到了他的消息,是小弟告诉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找他,多半还没见到人,就在半路上死掉了。”杨叔神色忧郁的说道。

“杨叔,”我认真的说,“你不是等了十几年了吗,现在终于知道了,你难道不应该去试一试吗,不然你死也不会瞑目的。”

“天真的小子,你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心情,说起容易做起难,我这把老骨头,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而且见到了又能怎样,他一样不会原谅我,我去了还不是自找罪受。”杨叔沮丧地说道。

“那随便你吧,试都不试就放弃,可不像你的作风,不过你不去,也没人能勉强你。”我平静地说道。

“你怎么能这样,我年纪大了,就会畏首畏尾,可是你还这么年轻,你劝人也应该有始有终嘛,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那样的话,你能做成什么事?”杨叔不满的说道。

“那你去吧,千万不要再动摇,就算是死,也要去。”我干脆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杨叔笑着点头道。我知道杨叔心里十分的想去,他即使不征求我的意见,也会义无反顾的去,他之所以那样,还是因为他的心中,也有一个难以解开的心结啊。

而我虽然解不开,但至少肯帮他梳理一下头绪,所以杨叔才会将他的寄托托付给我,我在后来才了解到那份寄托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