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未来22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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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水星上的高铁,里根市和特拉普城

水星北极罗纳德平原并不是水星最大的平原,只有水星最大的盆地平原“卡洛里环形山”的百分之一!但却有着卡洛里平原所没有的丰富的有机沉积物。罗纳德平原上的里根城,自从水星拓殖时代开始,就是水星上最大的城市,最大的农业区,也是不小的矿工业城。在水星独立于阿特弥斯联邦以前,它是水星自治政府的所在地;独立后,就成为水星联邦的首都。里根城的前身是美国探险队建立的罗纳德.里根水星站。三个因素令它成为水星殖民区最令人羡慕的首选:北极富有水冰的条件,温和而恒久的日照,冰下微生物圈在千百万年中沉积的肥沃土壤,可以直接作为地球农作物的培养基;最后是地下并不遥远的大矿区。

如果将里根城视为水星上的农业中心,那么卡洛里平原上的特拉普区(城)就是最大的工业中心。地球上的采矿者,很难想象卡洛里平原这样丰富的矿藏:任何一处金属含量都超过10%,部分地区甚至达到100%!简直就是一个合金地理区!它的形成,得益于太初时期,水星受到撞击后的地幔柱上升,将部分水星地核物质带到了水星表面;而水星表面却缺体地球上的风化作用。结合卡洛里平原上,近乎赤道的太阳直射,特拉普城在每年一半的时间中,沐浴在高达600摄氏度高温的持续日照下,强烈的阳光稍稍聚集,就可以形成天然的冶炼炉。即便是里根城最为自豪的农业,特拉普人也争辩声称:特拉普城其实有足够的农业资源,因为地下有足够的冰,只要相对采集的阳光和生活肥料的再回收,特拉普城就可以实现农业自给。在水星内行星带被发现以前,特拉普城是太阳系内“金属富矿城”的代名词。

特拉普人争辩的这一点,确实也是事实:水星的冰的总量。甚至不亚于地球,这得益于水星逊色于地球的火山,令到水星土壤中富含冰。近地表的冰被阳光热量融化,形成了水星下的地下水层,这令到水星成为地球以外,某种意义上的“富含生物态”的星球。而且,在水星早期的地理开发条件上,从遥远北极向卡洛里平原运送农业品,成本也的确高昂。特拉普城的居民,从矿区站开始,大部分乃至全部必要农业品,就是自给自足。但是实事求是地说,里根城的开发条件,比特拉普城要好得多;也只有里根城,才有条件向水星各地输出农产品。当各地的自给农业也发展起来后,也只有里根城,可以继续输出高档农业品。这种情况也正如地球上的农业经济和贸易圈:英国和法国从来不可能饿死两次世界大战中的德国,尽管德国40%的食品需要进口;农业发达的美国也从来不可能,如饥荒年代的东方宣传那样“饿死中国,饿死朝鲜”,因为这些传统国家有着本来可以充饥的基本农业,只要不是计划经济,它们本可以丰衣足食!但是,能够输出剩余农产品,包括以“奢侈农产品”(如法国葡萄酒)的方式,输出农业产能的剩余的,就只有美国和法国这样的农业发达国家。

在月球基地开始向地球母国提供星际原材料后,当时处于第二次冷战中的两大超级大国,美国和中国,也如同第一次冷战时期的美国和苏联那样,展开了抢先登上水星的太空竞赛。不过,得益于冷战时期确定下来的阿姆斯特朗主义,双方都没有打算,将整个水星占为已有;事实上也不可能:当一国宣布“水星归于我国时”,另一国完全可以置之不理。而地球上的两国之间,绝不可能为了遥远而未知的水星利益,发动争夺战争。此规律后来也被社会学家们,称为“阿姆斯特法则”。因此竞争中的两大国,也如同一次大战前的英德之间,达成“无畏舰协议”那样,预先分割好各自的优先登陆拓展区,并彼此承认“经济专属区”,如同地球公海上的“200海里经济专属区”一样。美国及其盟国,毫不客气地分割了水星90%的地区,美国独占一半,把另外40%称为“盟国开发区”。本身既反映了美国及其同盟,仍然居于压倒性的综合国力和全球同盟,它与21世纪初的“美国+北约+西太平洋安全条约”的压倒性,如出一辙。但是中国毕竟分到了专属于自已的10%,而且相对于美国以外的其他盟国,如日本,德国,英国等,中国是第二大的水星权益所有国,不但拥有南级,而且还有令人羡慕的水手峡谷。

中国人所建的茅城,是水星南级最大的城市。自然条件尽管比不上北极的罗纳德平原,但是也是水星第二良好的农业区。中国人从条约中分得水手峡谷后,将之称为“邓谷”,以纪念20世纪的一位领导人;其首府江城,是矿业条件近似于卡洛里平原的矿业区。卡洛里平原上,则密布着各国的矿业城。除了最大的特拉普市以外,还有日本的吉田市。该城取名,记念日本二战后第一位首相吉田茂,同样也是哀叹,为什么日本经历了一百多年的凯恩斯萧条后,居然还没有“吉田茂式的领导人,带领日本走出泥潭?”。日本人一直不明白,或者是不愿意明白:正是吉田茂大方印刷日元的凯恩斯主义政策,让日本陷入后来被称为“失去的20年,失去的30年,40年……,直到失去的100年”的根本原因!德国的克虏伯城则是盆地中,仅此于特拉普城的第二大矿业区。除了印度,英国,法国的矿业城外,还有中国从美国手中买下来的开发点,发展起来的“鸿章市”,那是记住19世纪时,中国推动近代化工业的第一位国家领导人。

水星本土的洲际交通,早期采用月球上发展起来的“轨道飞机”技术,后期让位于21世纪在中国得到大力推动的“高铁”技术,也与月球上发生的变化一模一样。正是在月球上已经开始形成并成熟的技术,令水星上的开发一日千里。

从里根城到特拉普市的轨道飞机航线建立时,已经是水星殖民50周年之后的事。所谓轨道飞机,针对的是小引力的表面真空的星球。飞机不是通过空气的升力,而是用水平的电磁(炮技术)的加速跑道,以一定的仰角发射向太空,如同洲际导弹一样,射向目标地区;依靠着发射本身的精准,和飞机本身带有的小型火箭引擎的调整,准确地降落在特定坡度上建筑的降落跑道上,通过反方向的电磁制动(必要时会放下搭钩,在跑道上特制的金属凹孔上制造额外的阻力)减速。较短距离的城际交通,则由地球上已经被淘汰的“高铁”执行。与地球上的高铁不同,水星上的真空环境,消除了高铁最大的成本因素,同时也消灭了高铁最大的竞争对手:民航飞机!毕竟,电磁跑道的起降场,成本远远超过地球的飞机场。而与此同时,水星上的高铁却呈现出优越的性价比,主客地位由此更易。

21世纪的高铁,曾经被22世纪的中国人,视为将中国拖入(其实是全球性的)凯恩斯大萧条的祸因之一。不过铁路业界争辩,那只是将高铁作为政府“过度投资,拉动经济增长”的错误政策的替罪羊。业界的申辩不无道理,但仅就高铁而言,当它渐渐被滥用于“西部,拉动落后地区经济”时,就成了当时顽固的国有铁路部门的利已盛宴。如果是为了运载重载荷的产品,高铁的效益远比不上传统的,尽管看似慢一点的铁路;而要运载高端客人的话,落后地区既缺少客源,又本来已经有,并非昂贵的民航飞机。未来社会学者分析21世纪的中国经济史的时侯,认为中国高铁的“发达”,其实是(政府推动=国有利益部门+凯恩斯主义)的产物,其实真实的理论是:安排其时庞大的国有铁路及相关部门下岗,让人感觉非常棘手;既然凯恩斯主义“挖一个坑再填上”所产生的,也是“拉动经济增长”的所谓GDP,则凯恩斯主义的印刷票用于“高铁,钢铁,水泥,大坝,房地产”之类的建设,当然被吹捧为“利国利民”的建设性。当事人也自觉足够廉洁了。

但是经济学角度,却不会因为人们良好的愿望,“政府主导=过剩经济”的客观规律就会变成“主观想象”。本来有其经济适用性的高铁,被凯恩斯主义吹大的泡沫,最终成为投资过剩,不得不在凯恩斯萧条中被放弃,与当时过分发达的房地产,以及被与日本大和战舰相提并论的三峡大坝一起,被视为中国萧条的祸首。这方面的教训总结,中国人倒是与日本人,得出了大同小异的结论。不过,当中国人把自已因为建设过剩而事实上死亡的“高铁”,(仅仅是21世纪中期,半数中国高铁就已经因为乘客不足,成为“空载铁路”而被抛弃,但是在当时的凯恩斯主义舆论环境中,仍然被宣传为“曾经拉动了经济”),搬到水星上,用于连结邓谷中的江城和榕基城时,冷战对方的美国媒介,充满了冷嘲热讽。但事实证明,高铁的确适合水星的城际交通:几乎没有拆迁的需要,几乎没有风化,几乎没有空气阻力,也根本不需要建筑高企的路桥,……,只要能够解决真空环境中的施工问题,(在人工智能提供了灵巧的机械手的年代,这点不会成为大问题),水星高铁的建设成本,甚至低于地球的高铁,而速度可以高得多!水星的高铁乘客,因此可以感受地球上不可能有的“贴地超音速飞行”的奇妙感觉。

在水星上乘坐高铁,一度成为水星旅游的热门行程:以时速一千公里以上的速度,贴着地面奔驰在邓谷中高达10公里的悬崖下,是地球上的高铁乘客无法感受的“速度”。因为地球上的铁路乘客,无论速度高低,对速度的感觉都几乎一样。地球上的高铁刚投入使用时,乘客中甚至流传着“因为高铁使用减速玻璃”的谣言,以解释这种,与本来想象极不吻合的客观事实。其真实的原因只是,高铁的轨道高度,与其速度必须成正比,因此视觉对速度的感觉,也因为高度视野的增加,而相应削弱。高铁的高度,是为解决噪声和空气阻力的问题;同时也令到,高铁乘客缺乏速度提升的感觉。因此也从成本上限制了高铁部门,(经过半个多世纪的计划经济后,所谓“铁路部”已经成为一个可以扭曲政策的,强大难敌的利益集团),试图用高铁超越民航客机的企图:高铁必须建在越来越高的轨道桥梁上。如果说“高速高路”是highway(建得很高的路),高铁就将是“skyrail“(天空中的铁路),其成本因此高昂,而令到凯恩斯主义之“政府花钱就是拉动经济”成为经济自杀的捷径。但是这种技术弱点,在水星和月球上,都不存在。相反,地球上相对低廉的飞机场,在水星上却是昂贵得多的轨道飞机电磁跑道!

但是水星地铁的高速发生事故的时侯,同样是惊心动魄。最严重的一次,偶然得被人忽略的水星地震,(地质学家甚至一度声称,水星上不可能有地震,因此工程师忽视了路桥的强度要求),导致一列水星乘客高铁,从变形的轨道上脱轨飞起,如远程大炮般坠向350公里以外的“目标”!太阳系的居民,都从新闻中听到当时列车长的绝望通告:“乘客们,我们正在飞向太空,即将坠毁地面;上帝啊,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在350秒的“飞行时间”中,乘客们中(显然是尚未完全竭斯底里的少数)向亲人的告别电话,成为摧人肠断的绝音。所有电话都在坠落瞬间戛然而止,爆炸后的车体暴露在真空中,没有生还者!整个宇宙,也恍惚在瞬间归于死亡的沉寂。

水星的问题从来不是“能产生出多少金属矿藏”,而是“如何把无尽的矿藏,销往地月轨道区的客户”。从地球前为更低太空的水星,困难不大;但是从水星把大负荷发射往高轨道的地球,就需要额外的推动力,还要借助太阳和金星的引力抛射,才能降低运送的成本。水星开发者利用水星上的真空的发射条件,通过水星赤道符近建设的水平轨道大炮,直接把载荷发射入太阳轨道,解决了这一难题。而当运载飞船进入近日点时,本来被遮掩在太阳光芒中的水内行星带,就清晰地出现在天文观察者的视野之内,如同早期被观察到的“八大行星”一样,镶嵌在从低太空向上看的星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