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圣杯.”
“是天灵圣杯.”
王白涛几乎是失声惊呼道“怎么可能啊.这.这天灵圣杯竟然完好如初.”
“什么.竟然失而复得了吗.”
围上前来的众人,当看见青石鼎内摆放的那樽玉杯时,不由得均都吃惊不小。
“诸葛神弩.某的诸葛神弩呢.”王白涛看清了青石鼎内的情形后,爆吼道“该千刀的贼子,竟敢盗取了某的师门至宝.”
“某若是不能将尔擒住,碎尸万段,实难消某心中之愤.某誓诛尔.”
“你们看.那.那圣杯下压有一张信笺呢.”青玉指着玉杯惊呼道“原来可有此信笺么.”
“没有.那圣杯送来之时,是盛放在一个红木匣内。我等只是粗看了一眼,并未仔细查看。但是那红木匣内,只有一只圣杯,别无他物了啊.”祝捷轻声应道。
盯视着杯底压着的信笺,祝捷也是惊疑不定。
黯月公子伸出手去,将那压于圣杯底部的信笺抽出。展开来轻声念道
君子好酒,借杯饮宴。
数日欢聚,友散杯还。
还来酒杯,再借神弩。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诸君美意,吾甚感激。
若有异宝,吾必再访。
借去异宝,再还神弩。
君若无缘,神弩难现,
从此以后,永不归还。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真真的气死某也.”王白涛一听信笺所言,是勃然大怒道“该千刀的贼子.你.你.这武林中,却到哪里去寻与神弩齐名之物了啊!贼子.尔终有落入某手中那日。某定叫尔生不如死.”
“王兄切莫动怒,气大则伤身啊.”黯月公子将手中信笺交给丹桂城州府大人庞籍,轻声言道“王兄之事,便是七杰之事。七杰之事,也是三雄与黯月之事。我等定会助王兄寻回这‘诸葛神弩’,擒住那贼子,已消王兄与七杰之愤恨.”
“是啊.王兄弟切莫过度悲愤!需知此刻正是与贼相较之际,贼人此举,意在激怒我等众人,让我等失了冷静。激愤中必然有更多破绽显露,那贼子则易从中渔利.”
“五弟.莫激动.公子与莫大侠之言有理,我等不可与激愤中自乱方寸。如今公子已在,一切但听公子调度,我众人鼎力相助。那贼人在奸诈,也难逃此劫了.”
“王兄心情,黯月明了。此刻空言劝慰,如何能平心中怒火!”
“依在下看,如今庞大人、漠北三雄与祝兄留下,我几人先合议一下.”
黯月公子望着一脸怒容,眼布血丝的王白涛。悠悠言道“几位仁兄.你们暂且陪同王兄回去休息片刻,待心绪平稳些,再来吩咐后续之事吧.”
众人一听,点头称是。于是七杰中的祝捷和漠北三雄、庞籍留下,其余七杰几人,则劝慰着王白涛离开了府库。
“几位兄弟,还有庞大人.”黯月公子望着剩下几人,轻声问道“这贼子为何会将这圣杯盗去后,又完璧归赵了呢?难道此贼是为了王兄的‘诸葛神弩’么?”
“这好像说不通吧?几位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啊.我等好好议议.”
庞籍听后,沉思片刻后道“啊.此事却是透着蹊跷。”
“那贼人前番辛苦盗去了‘天灵圣杯’,并未动府库内其他财物,可见其志在圣杯,其对圣杯应当极为熟知。”
“可能.”
庞籍抬眼望向黯月公子,轻声道“能否是此种缘由.这贼子盗取了圣杯后,引发了朝野震动.”
“圣上龙颜大怒,发下了天下剿贼檄文,连遣都城高手,遍布全国追查相关信息。”
“而调动了远在漠北道上的三雄南下,更是惊动了公子亲临.那贼子是否心生惧意!因此便有了息事宁人的打算,所以想将此杯暗中归还,平了众人愤恨,解去大肆追剿之危,想就此了却此事呢.”
“嗨.庞大人此意,有几分道理啊.”
“嗯!此贼子暗中归还圣杯,可能却是此种打算。除此.似乎未有更好之解释了.”
“是呀.我也赞同庞大人之语.”
“他盗去‘诸葛神弩’,应该是顺手而为.”
“他还了圣杯,用此平复圣上之怒,却也说的过去。”
“只是.他真是此番打算么?”黯月公子摇首轻语道“他既然在当初盗宝时,是直奔圣杯而来。”
“那就如庞大人所言,此贼熟知圣杯价值,因此只取圣杯,而不动其他财物.”
“只是他既然熟知圣杯价值,又怎能不计算圣杯失窃后,所引发之震动呢?”
“黯月以为,此贼盗取圣杯时,应该便知晓随后之恶果。他定是不惧恶果,方才敢盗取。若是他真的惧怕了,那当初他便不会来行窃了.”
“所以黯月不认为贼人是因心生惧意,来归还圣杯的.”
被黯月公子一说,众人思虑下,那是在理啊!
此贼能明了圣杯之价值,自然知晓其一旦盗去,必将引发连串追杀。
他若是惧怕,当初便不会来行窃。
而一旦其行窃,则必定伏下了万全之策,以应对后继之危.
因此轻易来归还,想借此平息对其之危害,与其前番冒死行窃不符啊!
这府库内,在黯月公子言语之后,陷入了死寂地沉默中.
黯月公子盯视着青石鼎中安放的‘天灵圣杯’,沉思良久后,忽然微微一笑。望着众人轻语道“庞大人、祝兄、还有莫氏众兄弟.你们有谁,曾仔细见过‘天灵圣杯’之真容啊?”
“啊.我连圣杯是何时进入丹桂城,都是日后被盗了后方才知晓的.呵呵.属下是无缘得见真容。若是见过,那便是此刻一见了啊.”
“我三兄弟远在漠北,是圣杯失窃后,方才被遣派至此。呵呵.这圣杯真容么,也和庞大人一样,是此刻方才有缘能一睹真容啊!”
“公子.此杯是我七杰亲往丹江港,见到那朱罗国使节,从其手中接收的。”
“那时是我与二弟祝语,进入了舱房内,当着朱罗国使节打开了盛放圣杯的红木匣。”
“当时也只是扫视了一眼,并未将其取出仔细查看,想那朱罗国上次教训颇重,此番因不会耍赖!所以么.呵呵.只是略微查看了一下,便收回来了.”
“那你对这圣杯,可有何特别映像么?”
黯月公子轻轻一伸手,将那圣杯从青石鼎内取出。
他一边将玉杯放于双掌间【把】玩,一边轻语道“这‘天灵圣杯’,当初黯月曾潜入朱罗国府库重地,将其盗出后,又与其后归还.”
“那几日的细细观察,对此杯,便有了几分见解.‘天灵圣杯’,乃是用朱罗国外海极深处采集之寒玉制成。”
“由于其原料深埋海底,日久有各类奇物融入其内。”
“此杯在日光中呈七彩之色,温润剔透!若是在暗处,则散出琉璃之光,莹莹生辉!若是在烛光映照下,则透出深紫色光泽!如今这府库内,只有烛光映照.”
说道此时,黯月公子正将那圣杯翻转,望向了那三只细长的玉足,面色却忽然一变,只是此变化是稍纵即逝,仅仅是眨眼之间,那俊美面容,即恢复了平静。
黯月公子抬眼打量了一下身旁的众人,见众人此刻均都是在注视着其掌中的圣杯。
于是他用双掌拢住了圣杯,随即将之交予祝捷。
黯月公子轻声问道“祝兄.你看这圣杯,与你当初在舱房内烛光中所见,是否如一呢?”
祝捷听问,忙接过了圣杯,放在烛光下细细观瞧。
片刻后,祝捷面显凝重之色,低语道“好似.好似有些不同.”
“那日在舱房中交接时,在下是手执红烛,映照之下查看了一遍。那光泽似乎比现在要深许多啊.”
“方才公子说圣杯在烛光下呈现深紫色.可是我看此杯,如今只是带着淡淡地紫色而已啊!”一旁的莫南天将圣杯从祝捷手中取过,细一观瞧后,道“怎么瞧,都只是淡紫色么.未见公子所言的深紫色呀!”
黯月公子对庞籍道“庞大人,你速遣人将七杰的祝语请来,让祝语也瞧瞧这完璧归赵的‘天灵圣杯’,是否和其那晚所见相同.”
庞籍以手轻拍前额,轻声惊呼道“我明了公子之意了.我这便去请祝二侠前来.”庞籍一边惊呼,一边快步走出了府库.
“天了.公子.公子之意是.这‘天灵圣杯’是.是赝品么.”
“我的天.此贼子真是狡诈万般!他想鱼目混珠啊!”
“他将此赝品归还充数,却将真品暗中窃取,这即平息了圣上怒火,又暂时消了眼前之灾!而此贼实则盗得真品,快活逍遥去了.”
“嘿嘿嘿.以他展现之手段,只要我等放松追查一段时间,他必能永久消声匿迹,从此了无踪影了啊.”
“嘿嘿!真的好手段啊!”
“只是公子.在下尚有一事不明?就是此贼即有此赝品能乱真,那他为何不在那日盗得真品时,将赝品直接替换呢?那样岂不是无人知晓了么?何必现在这般而为,倒显得画蛇添足之举.”
黯月公子将那‘天灵圣杯’取回掌中,盯视了许久后。道“我想那人之所以第一次盗宝时,未将赝品直接替代,极有可能是赝品尚有瑕疵,不能替代。”
“而将圣杯盗去后,按照真品圣杯,细细修饰赝品,直到赝品能以假乱真之时,他便二次潜入府库,行此以假换真之事了.”
“呵呵.这贼子第一次盗宝,到第二次再来之间,足有十余日光景。”
“对于精研此道之工匠,足够打磨出乱真之赝品了.”
说道此时,黯月公子的玉面上渐现深沉,缓缓又道“还有.此物乃是东海外藩之国中重宝,想我天朝境内,又有几人能得知此物外形呢?”
“盗出此宝后,再做赝品,才是此贼的本原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