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些契丹哨骑是你所杀?”
王奇回头一看,见三人跌跌撞撞走进客栈,不知三人是何人,刚想开口询问,却听的赵匡胤欢喜一声道:“柴兄弟,匡兄弟,是你们啊,咦!你们这是为何?”
柴荣摇了摇头道:“一言难尽,我们被一群黑衣铁卫追杀。”
赵弘毅当即起身道:“竟然是黑衣铁卫,传闻黑衣铁卫所过之处从不留活口,你们为何招惹到这般人物。”
却见郭威摆了摆手,望向王奇道:“区区黑衣铁卫算什么,我且问你那年天降大雪,契丹人派出哨骑无数,后莫名消失,当真是你所杀。”
“不错,只恨杀的少了。”
郭威登时跪地便拜道:“郭威多谢壮士出手相助,当年若非壮士拔除契丹哨骑,我郭家军定将损失惨重,否则也不可能救出无数中原百姓,壮士义薄云天,当受郭威一拜。”
王奇急忙扶起郭威道:“你……你便是郭威大将军,我王奇如何能受你一拜。”说罢欲纳头便拜,郭威急忙托住他道:“那年天降大雪,契丹人缺粮,往常这时契丹人都会借打草谷之名,南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偏偏那年契丹人按兵不动,不按常理出牌,后有哨骑来报,说契丹大军集结正准备入侵中原大地,我郭家军率众出征,奈何契丹人骑兵迅疾,来去如风,始终找不到其主力部队,万般无奈之际,形势逆转,原来那契丹哨骑一夜之间竟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想到是壮士所为。”
王奇摇了摇头道:“比起将军,王某人那些小事不值一提。”
众人不免唏嘘一番,赵弘毅道:“那些黑衣铁卫为什么追杀将军?”
郭威摇了摇头,便将朝堂之事与众人讲述一番,只听得众人满腔怒火,纷纷咬牙切齿。
王奇咬碎银牙道:“狗皇帝,若无将军相助,他如何能坐上那宝座,不如我们一众去找那狗皇帝算账如何。”
郭威黯然一声道:“壮士且慢,岂能因我郭威之事而让大家身陷险境,否则我郭某人万死难辞其疚。”说罢,又忧心忡忡道:“朝中还有我郭家上下三百多口人,再说这犯上作乱之事,我郭某人岂能做。”
“将军说的极是。”只见门外何天成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将军,黑衣铁卫已追至此处,应早作打算。”
“姑父,不如我们早回邺都,比起天书来郭家军才是我们的根基所在,若连这最后一点屏障都丢失,到时我们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郭威没来由一阵心悸,当机立断道:“既如此,我们明日便回吧。”
忽地赵匡胤在一旁道:“明日我愿随柴大哥而去。”
柴荣一听,大吃一惊道:“赵兄弟,这如何使得,明日我们这一去将十分凶险,危机四伏。”
赵匡胤却义无反顾道:“我和柴大哥今日一见如故,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
柴荣登时荡气层生,伸手拍了拍赵匡胤肩膀,心情激动道:“好兄弟”
“也……也算上我,虽然我本事低微”匡正心绪难平
“好,也算上你。”说罢,柴荣放声一笑道:“有幸认识二位弟弟,是我柴荣之福,不如趁各位长辈再此,我们三人义结金兰如何。”
“好”
“好”
忽地李莫七一把拽住赵弘殷的手悄悄说道:“赵兄弟,糊涂啊,你家香孩儿怎可如此草率,轻易与那柴荣结拜为兄弟,这分明是把你们赵家往火坑里推啊。”
赵弘毅也是眉头微蹙,缓缓一声道:“我家香孩儿长大了,且由他去吧,何况郭威与柴荣二人皆当世豪杰,救万民于水火,此等英雄人物,与之结交又有何不可。”
李莫七摇头叹息一声,便不再说话。
柴荣,赵匡胤,匡正三人捏土为香,跪天拜地,只听得柴荣说道:“皇天后土,诸位长辈见证,今日我柴荣当效法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愿与诸位兄弟同生共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话音一落,赵匡胤开口道:“皇天后土,诸位长辈见证,我赵匡胤愿与柴荣,匡正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违此誓,必死于明烛之光,刀斧之下。”说罢,只听得“啪啦”一声,平地里忽然响起一阵旱天雷,让众人尽皆悚动,三人皆是一颤,谁也不曾遇到过这种事情。
柴荣见状,自嘲一笑道:“不过一雷声而,大丈夫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人生苦短,譬如朝露,犹如过眼云烟,生亦何苦,死亦何忧。”
忽地一道声音遥遥传来道:“放屁,年纪轻轻,何故如此看轻生死。”
赵匡胤双眉一展,大笑一声道:“我大哥性子豁达,我又何必纠结于这雷声呢,定当效法哥哥。”说罢,又是一拜。
匡正在一旁听得二人之言,脸色凝重道:“两位哥哥,我……我师傅曾说过,平地陡起旱天雷,四方必有灾祸行,此乃不详之兆啊!不如今日暂停,明日再来如何?”
柴荣仰天一笑道:“匡兄弟,你若害怕,我们也不怪你,只是我柴荣生性豁达,天命之说却是不信。”
赵匡胤抚掌一笑道:“柴大哥,说的好。”
匡正结结巴巴道:“此……此卦分明是乾上震下,乾为天,震为雷,乃天雷无妄之象啊。此卦乃异卦相叠,《易经》有云:无妄,刚自外来,而为主於内。动而健,刚中而应,大亨以正,天之命也。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无妄之往,何之矣?天命不佑,行矣哉?刚才又见二位哥哥轻言生死,绝非大吉之兆。轻生者无畏,无畏者少防,是故二位兄长能破强敌,难防小人,而且弟弟担心两位哥哥……”后面这话匡正却是说不出来,不由心中一横,昂首阔步道:“罢了罢了,既然两位哥哥如此洒脱,我若再说倒显得小气了,我匡正从小便被师傅捡来,今日有幸认识两位兄长,是我修来的福气,我匡正今日愿与柴荣大哥,赵匡胤大哥三人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话音一落,一阵长叹声又自外飘了进来“哎,你们三人当真不知好歹,天雷立誓。罢了,木已成舟,是福是祸躲不过,天雷无妄,大亨以正,反之天命不佑。天机不可泄露啊!”
“装神弄鬼!”却见人影一闪,李莫七已追出门外
王奇大骇道:“赵兄,你看李老哥的神行无影又快了几分,这份功力,恐怕要在你我之上。”
“紫气从东来,天门山中聚,天子一言出,驷马遥不及。”只听得歌声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众人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