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我和我的鬼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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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命运

当我们走出住院区,柔和的阳光洒在了身上,不时有凉风吹来,让人感到一点寒意。路边的梧桐树下散乱着几片落叶,提醒着人们秋季的到来。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随意畅快,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能沐浴在阳光下,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不远处的一位身着淡雅的女子,推着一个轮椅,上面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眯着眼,似乎也在享受这宁静清爽的日子。能活着,就是好的,我感叹道。

经历了最近一连串的事情,我发觉自己对生活的态度发生了转变,我渐渐觉得生命是多么美好,活在世上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生老病死,祸福吉凶,谁都不能预料,我们能把握的,就是现在,就是好好享受当下的这一刻,因为只有现在,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时刻。我又想起了董月萍,想起了血玉中的那个女鬼,她们本来都该幸福地生活,然后死去,可惜没有。这是他们的错么,好像是,好像也不是,我不知道。如果这是命运的安排,那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平呢?我叹了口气。

“喂,你这家伙叹什么气呢?跟个小老头一样。”方斌搭着我的肩膀问。这个呆瓜哪会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白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其实方斌虽然憨了些,但人还是挺义气的,记得我俩刚来这城市工作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吃坏了肚子,连上厕所的力气都快没了,他听说后立刻赶来陪我去医院打了一晚上的点滴,第二天还强撑着去上班,这让我真的很感激,虽然一直没说出口。有些事儿说明了,反而让人觉得肉麻。总之,方斌是个值得交的朋友,要是脑袋瓜再聪明一点,就更好了。

刚出医院大门,迎面走来一个身穿僧衣的“和尚”,三十出头的年纪,那光光的脑袋在阳光的照射下亮堂极了,他笑容满面地对我们说到:“哎哟哟,三位施主有礼了,贫僧看三位气度不凡,面相出众,想给……”

“行了行了我们还有事情呢。”我对这些假和尚尤其反感,现在的佛门真是悲剧,和尚们沾酒吃肉,还到处招摇撞骗,真不知道菩萨佛祖们看到了会不会气晕过去。眼前这家伙又是一个冒充佛门之徒的骗子,呆瓜才会信他的鬼话。

“呀,大师,我这两天躯体忽然不舒服了,挺奇怪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刘琪琪这话一出口,我和方斌顿时哑口无言,不是吧,这丫头还会信这个江湖骗子?

“哦,我看这位女施主病体初愈,虽然经历了小磨难,但是有枯木逢春,久旱逢甘霖的气象,未来必有大富贵。只是……”这死秃驴还说的有板有眼的,吹牛也吹得太好听了吧,把一旁的刘琪琪说的眉开眼笑的。

“是嘛!那你能给我看看爱情运,事业运吗?”这傻丫头真够好骗的,我撇了撇嘴,同情地看了方斌一眼,这回够你受的了,小子,我暗笑道。

“慢慢折腾吧,我有事先走了。”我告了辞,就坐公交回去了,我可不想在那里欣赏那假和尚信口雌黄的样子。刚坐上车,手机响了,是大伯打来的。他说好了今天下午来看我,我得早点回屋等他。

忘了跟你们说,我在这城市工作了一年不到,这是个南方普通的中等城市,我都懒得提起它名字,跟许多地方一样,它这些年发展的挺快,说白了就是一门心思发展经济,人也是一门心思的赚钱,一直赚到死,其他的啥也顾不上。其实我很厌恶这种活法,好像人活着就是为了钱,什么道德良心爱心全没了。记得刚上班那会儿,我有一天经过城边的一条河,发现很多人围在那儿,我也凑了上去,原来是个5、6岁的小孩子不知怎么搞的落水了,眼看就要淹死了,那么多男人女人穿西装穿牛仔裤的愣是没一个人跳下去救,全在看热闹,好像欣赏一出戏似的。当时我就傻了,可惜我不会游泳,要不然我早跳下去了。最后,居然是一位胡子都花白的老人跳了下去,把那孩子救了上来。而周围的那些垃圾一个个意犹未尽似的在那儿谈论着,我知道,这种事儿只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群没心肝的东西!从此我对城里人完全没了啥好感,虽然我实际上也成为了他们的一份子,但内心里,我从没把自己当成是城里人看。

我之所以选在在这城市工作,除了它发展的还算不错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儿离我大伯家很近。我的父亲有一个哥哥,就是我大伯,父亲年纪轻轻就出了村子做生意,而大伯却是一个本分的农民,一直在家守着那些地,他老是说,这地是家里的本,只要有地就有依靠,就踏实。不知为什么,我很喜欢听他说这种话。

父亲后来在城里结了婚,生了我后,还是继续做他的生意,他和我妈天南地北的跑着,连回家都很少,更不要说看我了。尤其上中学后,我一个人在家的时间越来越长,很多时候都是大伯接我到他们家过。父母在外地做生意每月都寄给我不少钱,但我从来不觉得有多高兴,我喜欢在大伯家的日子,虽然那里是农村,吃的也没城里那么好,但我喜欢一大家子人围在一张桌子上热热闹闹动筷子的感觉,那儿才有家的氛围。

所以,我和大伯伯母很亲,他们一家都对我很好,把我像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我有时候会希望他们就是自己的父母,真的。我工作以后,大伯经常开着他那辆破金杯来看我,每次都会带些榨菜干、萝卜条,虾仁之类的农家产品,生怕我没得吃似的。其实,我对那些东西并不感兴趣,每次他来,我就很高兴了。大伯和伯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他们的心就像庄稼地里的泥土一样,朴实而纯粹,可惜,他们却……每次想到这里,我就鼻子发酸。

一听到楼下一阵沉闷的发动机熄火的声音,就知道是大伯来了,我立刻冲下楼去。只见大伯戴着个半新不旧的草帽,穿着件早过时的02韩日世界杯的纪念T恤,手里拎着个白色大布袋子,不消说,肯定又是些什么农产品了。他关了车门,笑嘻嘻地迎上来,“枫啊,还下楼来接啥呀,走走上去说。”

“大伯啊,每次来都带那么些东西干啥!我又不是没得吃了,要饿死。”我接过袋子,往楼梯口走去。

“你这坏毛病咋老改不了呢,整天介死啊活的,不吉利!哎,松啊,还不快些,磨蹭啥呢!”他回头朝车子里喊了一下。这时,一个理着个平头,浓眉大眼,笑的天真无邪的小伙子从另一边走了过来,看到我,便笑的更灿烂了,挥着手边说,“好啊,枫,枫,呵呵呵……”

“哟,哥也来了啊!”我强颜欢笑,心里却难受的要命。是的,那正是我堂哥,韩松。

来到屋里,我给他俩倒了杯水,便唠起家常来,无非是工作生活之类的闲话。我发现,大伯比以前老了,皱纹也深了,心里不禁一阵难受。旁边的韩松还是一脸孩子气地看着我,时而嘿嘿地笑起来,这样子更让我心酸。

“你工作都好,大伯就放心了,以后好好工作,别让你爸妈担心。唉,你这么大,也出息了,全家都高兴啊。”大伯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他这时候其实很难受,每次他看到我,都会想到他自己的儿子,要不是当初那场病,堂哥也已经在上大学,或者工作了。

“时候不早啦,我也该走了,你伯母在家等着那。”大伯起身要走,我使劲地挽留他俩留下吃饭,当然是白费劲。堂哥也站起来傻呵呵地笑着跟我挥手,使劲地叫着“再见”。

他们走了。

吃了晚饭回来,我躺在榻上,两眼盯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哇,师哥,好多葡萄,你怎么不吃啊?”小浩看了看放在一旁的那个白色布袋子,诧异地问我。

“没心情吃。对了小浩,你信命运么?”我问。

“恩,相信吧”

“去他娘的狗命运!”我狠狠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