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曾国藩冰鉴(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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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神骨签评拆(5)

公而忘私,忠于职守中最难以做到的是敢于为国家的利益,为民众的利益向最高领导者直言进谏。这是贤才应有的品质。荀子在区分国贼和社稷之臣时,提出了这一标准。荀子说故谏、争、辅、拂之人,社稷之臣也,国君之宝也,明君之所尊厚也,而暗主惑君以为已贼也。”能够规谏、争谏、辅佐、矫正的人,是社稷之臣,是国君之宝。

以上三方面,可说是“德”的最基本的内容。如果没有这些素质,很难想象是有德之士。此外,还有不少个人修身、养性、礼仪、操守方面的内容,也属于德的范畴。如姜尚曾提出,领导者必须具备下列条件:清谦自持;冷静沉着;平心静气;严谨庄重;接纳忠言;倾听别人的抱怨;具备容忍的雅量;广听意见;注重风俗民情;了解社会形势和客观状态;具备应变的能力;掌握绝对的领导权。“将能清,能静,能平,能整,能受谏,能听讼,能纳人,能采言,能知国俗,能图山川,能表险难,能制军权。”姜尚还提出:“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道者人之所蹈,德者人之所得,仁者人之所亲,义者人之所宜,礼者人之所体,不可无一焉。”这就是说,“道、德、仁、义、礼”这五种德行缺一则不可。姜尚又进一步指出:“夫将拒谏,则英雄散;策不从,则谋士叛;善恶同,则功臣倦;专己,则下归咎;自伐,则下少功;信谗,则众离心;贪财,则奸不禁;内顾,则士卒淫。”这就是说,一个领导者不能拒纳忠言、计谋不行、好坏不分、良莠不辨,更不能独断专行、您意骄横、误信谗言、贪财恋物、忙于家务。如果那样,势必人心叛离,影响事业的发展。

在个人修养、品德操守方面,古人突出重视以下几一是防欲,守度,节俭,不搞特殊。姜尚告诫统治者,生活上要自奉节俭,不搞特殊。“帝尧王天下之时,金银珠玉不饰,锦锈文绮不衣,奇怪珍异不视,玩好之器不宝,淫佚之乐不听……布衣掩形,粝梁之饭,黎藿之羹,不以役作之故,害民耕织之时。”

晏子认为,统治者如果贪图享乐,奢侈过度,非但与国无益,还会造成国家财政的危机,招致人民的仇恨。晏子说:“法其节俭则可,法其服,居其室。无益也……诚于爱民,果于行善,天下怀其德,而归其义。若其衣服节俭而从悦也……今君欲法圣王之服,不法其制,法其节俭也……今君穷台榭之高,极污池之深而不止……则亦与民而仇矣。若臣之虑,恐国之危,而公不平也。”晏子又进一步指出,“穷民财力以供嗜欲,谓之铋;祟玩好威严拟乎君,谓之逆;刑杀不辜谓之贼。此三者守国之大殃。”晏子又以历史事实规劝景公,如果奢侈过度,国家就危险了。他说:“文王不敢盘于游田,故国昌而民安;楚灵王不废乾溪之役,起章华之台,而民叛之。今君不革,将危社稷。”因此,晏子主张节俭,“薄于身而厚于民,约于身而广于世”。这些虽然是对君王的要求,同样也适用于辅佐之臣。因此晏子不仅要求别人节俭,自己也以身作则,身体力行。一次,景公要给晏子换好房子住,晏子婉然谢绝。不久,晏子出使晋国,景公趁机把他的住宅重新翻修、扩建,等他回国时,新宅已落成。晏子看见后,向景公表示感激,随后,亲自将新屋拆毁,恢复已拆毁的邻屋,让原来房屋的主人仍迁回旧宅居住。

唐代白居易提出管理者要防欲、守度。“居处不守其度,则峻宇祟台攻之;饮食不守其度,则殊滋异味攻之;衣服不守其度,则奇文诡制攻之;视听不守其度,则奸声艳色攻之;喜怒不守其度,则僭赏淫刑攻之;玩好不守其度,则妨行之货、荡心之器攻之;献纳不守其度,则谗诌之言、聚敛之计攻之;道术不守其度,则不死之方、无生之法攻之。”故统治者“寝食起居,必思其度”。

二是必须表里如一,以身作则。姜尚认为领导者必须以身作则,为人表率,“正己而教人者顺”。先秦儒家非常重视领导者的表率作用。如孔子要求领导者身体力行,以自己的行为做出榜样。他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又说:“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领导者本身做到“正其身”,就可以管理别人,要求别人端正行为。“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所以孔子强调要从自我“修身”做起,“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

诸葛亮认为任何一种治国思想只有在统治者为人表率的前提下,才能发挥作用,即“上之所为,人之所瞻也,夫释己教人,是谓逆政,正己教人,是谓顺政。故人君先正其身,然而乃行其令”。诸葛亮自己就是正身的楷模,甚至作到了“刑加乎自犯之罪”。《三国志》的作者在评价诸葛亮的治国功绩时说,“镜至明而丑者无怒,水镜之所以能穷物而无怨者,以其无私也。”这是十分合适的。贞观初年,唐太宗曾对左右大臣说:“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

苏绰也指出凡人君之身者,乃百姓之表,一国之的也。表不正,不可求直影;的不明,不可责射中。今君身不能自治,而望治百姓,是犹曲表而求直影也;君行不能自修,而欲百姓修行者,是犹无的而责射中也。

故为人君者,必心如清水,形如白玉。躬行仁义,躬行孝梯,躬行忠信,躬行礼让,躬行廉平,躬行俭约,然后继之以无倦,加之以明察。行此八者,以训其民。是以其人畏而爱之,则而象之,不待家教日见而自兴行矣。”

这些,显然是对包括封建帝王以及各级官吏在治理国家中提出的要求。

如果自身不正,而要求人正,必须招致民怨,毁坏治理国家的基础。东汉政论家、文学家荀悦指出:“若乃肆情于身而鬼欲二众,行诈于官而矜实于民。求己之所有余,夺下之所不足,舍己之所易,责人之所难,怨之本也,谓理之源斯绝矣。”唐白居易也指出:“荀不行之于己,虽家至日见,而人不信矣。”

三是爱护体恤下属并与其打成一片。古代兵书中十分强调这一点。《孙子地形篇》中认为,将帅应该视卒如婴儿如爱子,同生死,共患难。“视卒如婴儿,故可以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以与之俱死。”据《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记载,吴起“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正因此,吴起的士兵能在战场上“战不旋踵,遂死于敌”。

才的内容十分丰富。其中,古人特别强调“智”,并赋予“智”以丰富的内涵。《孙子》一书多次论述到“智”,把“智”作为将帅的首条要求,“将者,智、信、仁、勇、严也”,还提出“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杂于利,而务可信也;杂于害,而患可解也”,“将通于变九之利者,知用兵矣”。《吴子》认为,将是“总文武者”,即能文能武,文武双全。《孙膑兵法八阵》要求将帅“上知天之道,下知地之理”。《三国演义》更对为将者的本领和才能作了泼墨浓笔的描绘。诸葛亮在出祁山劫寨破魏都督曹真后,给曹真的信中讲:“窃谓夫为将者,能去能就,能柔能刚;能进能退,能弱能强。不动如山岳,难测如阴阳;无穷如天地,充实如太仓;浩渺如四海,眩耀如三光。预知天文之旱涝,先识理之平康;察阵势之期会,揣敌人之短长。”诸葛亮草船借箭后对鲁肃讲:“为将而不通天文,不识地利,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庸才也。”

对高层决策领导者的才,则有更进一步的要求。

如在诸葛亮眼里,将才、帅才的能力,主要不是表现在军事知识和经验上,而是“揽英雄之心,严赏罚之科,总文武之道,操刚柔之术,说礼乐而敦诗书,先仁义而后智勇”。他对大将的要求是“见贤若不及,从谏如顺流,宽而能刚,勇而多计”,对高级谋士的要求是“词若悬流,奇谋不测。博闻广见,多艺多才”。从这些标准可以看出,诸葛亮认为决策层领导应该是全才:他能统筹全局,运筹帐幄;有广博的知识和宽阔的胸怀;尊重人才,从谏如流;善于分析判断,决策果断。

清世宗也认为高级领导人必须是全才。他在论述巡抚的职责时说:“巡抚一官,原极繁难,非勉能清、慎、勤三字便可谓胜1也。用人虽不求备,惟至督抚必须全才,方不有所贻误,若无包罗通省之襟怀,统驭群僚之器量,即为不称厥职。凡事当务大者远者,若只思就区区目前支吾,以尽职任而已,未有不顾此失彼,跋前踬后者。”这就是说,像督抚这样高一级的官吏,必须胸怀全局,目光远大,办事瞻前顾后,能够驾驭属员,方能胜任这一要职。按照这一标准,清世宗认为湘巡王国栋,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虽然能做到清、慎、勤三字,但不能扩充见识,无益于地方,不能胜任巡抚之职。于是,清世宗将之内调,另作安排。

至于如何评价德与才,古人有很多论述。其中值得介绍的有明朝官员刘斌和清朝思想家唐甄的观点。刘斌在确定品德、器量、才干三方面衡量标准后,明确提出要划清界限,不能把庸庸碌碌看作是品德高尚,把耍小聪明看作是才干敏捷臣愿陛下慎选贤才,以克厥位。选之有三,一曰德,二曰量,日才。所谓德者,刚健无私,忠贞自守,非碌碌庸庸、无毁无誉而已。所谓量者,能受善言,能容贤才,非包藏隐忍、持禄保位而已。所谓才者,奋发有为,应变无穷,非小慧辩捷,圆熟案牍而已。备此三者,然后可胜股肱之任。”

唐甄则进一步指明评价德与才的最终标准应视其能否养民。他说:“虽官有百职,职有百务,要归于养民上非是不以行赏,下非是不以效治。后世则不然。举良吏而拔之高位,既显荣而去矣。观其境内,冻饿僵死犹昔也,豕食丐衣犹昔也,田野荒莽犹昔也,庐舍倾记犹昔也。彼显荣之举奚为乎?为其廉乎?廉而不能养民,其去贪吏几何?为其才乎?才而不能养民,其去酷吏几何?爱赤子者,必为之择乳母。勤谨不懈,得主母之欢心,可谓良乳母矣;然而无乳以饿其子,是可谓之良乳母乎?廉才之吏,不能救民之饥饿,犹乳母而无乳者也,是可谓之良吏乎?廉者必使民俭以丰财;才者必使民勤以厚利。举廉举才,必以丰财厚利为征。若廉止于洁身,才止于决事,显名厚实归于己,幽忧隐痛优于民;在尧舜之世,议功论罪,当亦四凶之次也,安得罔上而受赏哉!”这一段话的中心意思是:只有能养育人民的才能算是称职的好官吏。廉洁却不能养民,和贪官有多大区别?有才而不能养民,和酷吏又有什么两样?廉洁的官吏,必须使百姓节俭而富裕;有才干的官吏,必须使百姓勤劳而获利。选拔廉洁、有才的官吏,必须看在他治理下的百姓是否富裕安康。如果廉洁仅仅是洁身自好,才干仅仅是办事干练,美名厚利归于自己,忧愁痛苦落在百姓身上,这种人在尧舜时一定会被划入“四凶”。这是独具匠心的见解。

关于德与才两者之关系,古人的论述多要求德才兼备,但也有以何者为主的不同观点。

一种观点是德才兼备,以德为帅。北宋一位着名学者认为,德和才比,德应占第一位。他说:“才乎才,有德以为功,无德以为乱。”他还说:“无德而才,犹资盗以兵。”司马光曾发表过值得深思的见解。他说:“聪察强毅之谓才,正直中和之谓德。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是故,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他还说:“夫德者人之所严,而才者人之所爱;爱者易亲,严者易疏。是以察者多蔽于才而遗于德。自古昔以来,国之乱臣,家之败子,才有余而德不足,以至于颠复者多矣。”司马光的这段话明确指出了德才兼备又应以德为帅的思想。

康熙虽然不拘一格遴选人才,但对于人才的标准却要求得非常严格。他用人始终一贯的标准是国家用人,当以德器为本,才艺为末”,“才德兼优为佳”。“才德兼优”的标准,在实践中很不容易做到。在康熙看来,“从来才德难以兼全”,只能“以立品为主,学问次之”,甚至还说:“论才则必以德为本,故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对于那种只能作无实之文、说现成话的庸吏,康熙最看不起。

另一种观点是唯才是举。这种观点的代表人物是曹操。

曹操为了实现统一天下的愿望,曾多次下令,公开向天下求贤。他针对东汉选官的积弊,一反“德行”、“名节”、“门第”等用人标准,在明令中明确提出了唯才是举的方针,强调只要有真才实学,各级官员就要不拘微贱、不拘品行、勿废偏短地一律推荐上来,然后用之所长,量才放宫。在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春发布的《求贤令》中指出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业!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有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二三于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在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发布的《敕有司取士毋废偏短令》中进一步申明夫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陈平岂驾行,苏秦岂守信耶?而陈平定汉业,苏秦济弱燕。由此言之,士有偏短,庸可废乎!”建安二十三年(公元218年),6;岁的曹操求贤之心愈切,在《举贤勿拘品行令》中,更明确地强调:“韩信、陈平负污辱之名,有见笑之耻,卒能成就王业,声着千载。吴起贪将,杀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归,然在魏,秦人不敢东向,在楚则三晋不敢南谋。”他要求有司对那些“负污辱之名,见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的人,“各举所知,勿有所遗”。

清世宗在选拔官吏时,要求德才兼优,但是,对有才而不肖,或贤而无才,则宁取前者而舍后者。他对直隶吴桥知县常三乐的革职处理就是突出的一例。虽然该知县“操守廉洁”,但“懦弱不振,难膺民社之寄”。世宗认为:他“居官罢软,殊属溺职,相应参革”。

在学者中,持这种观点的有苏洵。他批评当时朝廷所谓“重贤贱能”的选人办法,所选的只是“照照然而为仁,孑孑然而为义,不食片言以为信,不见小利以为廉”的谨小慎微的老好人。这些人虽有生活上的节操,却没有治国平天下的实才。按这样的选人标准,只是选了一般平庸无才华的人,而把“奇才绝智”者遗漏了。他认为真正的“贤”,应指治国平天下的实学真才,即“在朝廷而百官肃,在边鄙而四夷惧,坐之于繁剧纷扰之中而不乱,投之于羽檄奔走之地而不惑”,而不是指一味循规蹈距,专讲仁、义、礼、智、信的所谓道德之才。根据这种选才标准,“夫贤之所在,贵而贵取焉,贱而贱取焉。是以盗贼下人,夷狄异类,虽奴隶之所耻,而往往登之朝廷,坐之郡国,而不以为作;而绳趋尺步、华言华服者,往往反摈弃不用”。

在比较、评述这两种观点时,需要指出以下三点:第一,决不能把庸庸碌碌无毁无誉看作是高尚的品德。这在前面已作了介绍。

第二,曹操等人主张唯才是举,决不能认为他们不重视“德”。他们只不过是不重视个人某些操守或失检之类的“小德”,决不是忽视忠于其本人、忠于统治阶级统一天下事业的“大德”。

第三,唯才是举的原则,一般多在“争天下”的时期使用;“坐天下”时期,则往往有所改变。对这一点,魏征说得很透彻:“天下未定,则专取其才,不考其行;丧乱既平,则非才行兼备不可用也。”

相学历来重视骨相,特别是头部的异骨,书云:“头无异骨,难成贵相。”本书前面也说到:“一身骨相,具乎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