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未来世界的漫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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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懦夫

——Yo,HispalmsaresweatyKneesweakArmsareheavy

(他手心全湿,膝盖无力,头重脚轻)

——There‘svomitonhissweateralreadyMom‘sspaghetti

(衬衫上吐得都是老妈煮的意大利面)

——He‘snervousButonthesurfacehelookscalm&readyTodropbombs

(他紧张透顶,但表面异常平静,好象成竹在胸,要引爆全场)

——ButhekeepsonforgettinWhathewrotedown

(但实际上他却忘了自己的歌词)

——Thewholecrowdgoessoloud,Heopenshismouth,Butthewordswon‘tcomeout

(整群人大喊大叫,他张大了嘴却唱不出任何词语)

——He‘schokinhow

(他哑口无言)

——Everybody‘sjokinnow

(人们肆意嘲笑)

——Theclock‘srunoutTime‘sup!Over!bloah!

(时间到,比赛结束)

哦,真是太糟糕了。我们的rabbit他唱不出来!

真是太糟糕了。

因为这首loseyourself讲述的完全是我即将面对的场景。

从楼梯口走出来准备登台呐喊的那一刻,首先迎面遇上孙俊。他带着几个人恶狠狠的迎上来。

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小子,你又搞什么名堂!?”

虽然很清楚在全公司范围内的广播肯定会被孙俊听见,然而这是白班与夜班的换班时间,也是一天中公司里人最多的时候,从哪个角度上讲都是不二的选择。

至于考虑到肯定要和孙俊正面对抗,我也做好了硬碰硬的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这种时候我绝对不能退让。

于是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扳开,冷冷的回答。

“关你屁事!让开,我要过去!”

“小子你不要欺人太甚!如果你赶紧滚蛋我还能饶你一命,但是如果你真打算跟我死扛到底,我会让你死得比之前那些人还难看!”

孙俊在威胁我,但我已经听出他的话透着心虚。

没错,我的行动对他构成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也明白一旦我成功了,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处境。

但他的威胁完全没有效果。我已经赌上性命,仅仅威胁就能让我退缩吗?

“你听着。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罢休的,如果你想无视公司的规定在这里阻挠我的话,就试试看!”

我也摆出一副全面开战的架势,狠狠的回敬回去。

“好..好,我倒要看你怎么蛊惑那些渣滓!”

撂下这句话,孙俊和他的手突然揪住我,把我拖进会场。

他来到众人面前——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孙俊像炫耀似的面向大家,抬起胳膊指着我冲他们大喊。

“一会不管这小子说什么你们都不许搭理他!我看谁他妈敢跟着他瞎起哄,我就立刻让那家伙滚蛋,再打断他的胳膊腿,都听清楚没!”

没人敢答应,也没人敢不答应。

看到面前沉默的人群,孙俊得意洋洋的转过身来。

“好了,你说吧。我看你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你这混蛋,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阻挠我的召集活动!你这是公然违反规定!”

我被他的几个手下按在原地,奋力挣扎却无法摆脱束缚,只好愤怒的向他大喊。

果然他也不是全无准备的!之前虽然考虑过种种的可能性,但最坏的情况无非就像眼前这样和他直接冲突。

孙俊耀武扬威的站在众人面前,而就算有谁打算过来签名的话,大概都会迫于威慑力打消这个念头的吧。

“我可没妨碍你。我这些话是对着他们说的,关你屁事!?”

用我刚才对他说过的话回敬了我,孙俊显得更加肆无忌惮。

然后一挥手,他的手下把我松开,一把推到众人面前。

再往前方看去,发现还在注视这边的已经仅剩下为数不多轻蔑的目光。大部分人都低着头,或者看着别处,更发现已经有不少人悄悄的钻出去离开了。

我脸上冷汗直冒。

糟糕,他的威胁正在起作用!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还真是完美的将了我一军!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怎么了?快去说服他们呀?用你那根巧妙的舌头说服他们,你不是要联合这帮渣滓一起扳倒我的吗?”

孙俊挑衅似的看着我,我狠狠的瞪着他。

“如果你觉得威胁他们就能奏效的话,那咱们走着瞧!”

既然直接冲突无可避免,那就只好按照最坏的打算,顶住压力争取到更多人的认可。

但,能做到吗?

不不不,是必须做到,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

——于是我攥紧拳头,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努力的面对这无比糟糕的状况。

站在几百人面前,就像歌词中写到的那样。

手心全湿,膝盖无力,头重脚轻。

紧张透顶,但表面异常平静,好像胸有成竹。准备着引爆全场。

用这种状态开始了我的演说。

“工友们!”

一声大喊引起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许多不敢抬头的人也抬起头望向这边。

好,就这样继续下去!

“这次召集大家来,是为了弹劾这个人——”

我指了指孙俊。

“他克扣了我们的工资和伙食费,不断的安排我们无偿加班,他就像血吸虫一样黏在普通工人身上,吸取我们的血汗,这个可恶的东西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全是这家伙的错!”

一上来就对他狂轰滥炸。有这个反面人物在当场也许不是件坏事,我如果能用语言攻势压制住对方就更妙了。

于是继续说下去。

“想必大家这么多年也过得很艰难吧?少的可怜的工资,没日没夜的工作,养家糊口都成了困难。但事实不该是这样的!我们本应该活得更好一些!难道你们就不向往脱离这个苦海吗?这次的联署活动就是为了弹劾他,把这个压榨工人血汗的家伙赶下台去!只要在这张申请表上签名,我知道这样可行,因为这是符合规定的办法,孙俊完全奈何不了咱们!”

然而台下的人还是无动于衷。

又转过脸看了看孙俊,发现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他根本不在乎。

心里紧张得像是要抽搐一般,看来我的话完全没效果。

只好继续呐喊。

“大家不要有顾虑!孙俊那些话只是吓唬人的,他没有权利开除任何人!我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但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吗?”

台下响起一片窃窃私语的声音。

有效果了!

我赶紧掏出几页申请表,把上面写得满满的名字展示给人们看。

“你们看,我已经收集到这些签名。有200多人不惧怕威胁在上面签名了,而他们又怎么样呢?孙俊到现在也没能把这两百人全都开除!他只是在威胁你们,他不会对大家怎么样的!”

交头接耳的声音更大了,有几个人身体微微前倾,往我这边凑近了一些。

看到这个情况孙俊终于坐不住了。他一下子跳起来拦在前面,冲他们嚎叫。

“谁也不许在那上面签名!我就在这看着呢,你们这些杂碎要是敢再往前走一步,我今天就让他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仅仅一句话就比我说了那么多还要有效。

这样一来,区区的那几个敢迈出一步的人也吓得连忙缩了回去。

我顿时怒不可遏,站在孙俊背后向他大吼。

“你个混蛋!你这样做是违反规定的,我现在就要申请开除你!”

“你自己没本事还要怪我,你脑袋不会是被门板夹了吧!”

孙俊看到事态稳定下来,抱着胳膊放肆的大笑。

“要不你再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听你的?”

对孙俊有怨气的一群已经被压了下去,而剩下的则是跟着孙俊为虎作伥,完全属于对方的一派。

他们像得到命令式的开始起哄,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哪来的小杂种啊,还敢跟高管作对,真不知道他自己是吃几碗饭的呢。”

“人家给他开工资,他还反过来要跟人家作对,像这种白眼狼就应该赶紧让他滚蛋的好!”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别给我们找麻烦!都是你连累了大家,都是你害的!”

那些刺耳的——

有嘲笑,有讥讽,有谩骂,一起向我袭来。

本应该是声讨孙俊的联署召集,却变成指责的漩涡,仿佛要将我吸进中心。

那个重复在我脑海中的梦境,如今实实在在的展现在眼前。

不管怎样努力的奔跑,也始终无法前进一步。

“哼,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在这些人前面,是我的对手得意洋洋的表情。

“懦夫..”

“你说什么?”

我从喉咙里发出微小的声音。孙俊没听清,于是问了一遍。

下一刻,我迸发出用尽全身力气的怒吼——

“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