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女娲仙去后,大羿再没有在山海界中遇见会酿酒的人,所以一听人世还有酒的存在,立刻很感兴趣地转头望去,见到常先正笑眯眯地对着自己,便向他提问说:“哦?你知道哪里有?”
常先朝大羿一拘礼,答着,“就在洛水的西陵部。部中有一人名叫杜康,以余粮制饮物,称其欢伯,据说喝了能使人忘忧。其族中男女皆爱之,每每欢庆,必要畅饮,然后倒头能酣睡至天明。今日听这小兄弟描绘,小臣想那应是羿大人所说的酒了。”
“哈哈哈,当是不差。”大羿高兴地击了一掌,抚手笑言:“洛水之畔,果真还是人杰地灵啊。好好。”接着向常先倾身过去,再问他,“你家与西陵部可有往来?”
“小臣不曾去过。”然后比着身边的力牧说道,“但是力牧所在的伊敏部倒是与他们有些往来,小臣也是到访伊敏部时听来的。”
“不错。西陵部与我族是有互交。”力牧点点头,“常先大人所说的欢伯,他们也曾带来送给过首领,只是首领尝后说此物有乱心神,便不再收了。”
唐玉很同意力牧的说法,开始对大羿说教起来,“听听。人家也说不好。就你喜欢的紧。”
“诶~。”大羿并不赞同,朝猫儿摇摇手,“初次品尝,是会头晕眼花,就像你这猫儿一样,待有了器量,便不在话下了。”随后又转对力牧说,“你们何时再会去?我也一起同行。”
“这。”力牧想了想,答着,“可能要等秋收之后。”
“这么久呀。”大羿思考着是否要自己先行。
“哎~。何必待到那时。”常先笑着‘开解’,“现在农忙已过,我众家大可一同前往嘛。”
“哈哈哈……这也不错。”喝酒有众人相伴,对大羿而言,再好不过。
“一起?”取个酒,哪用这般兴师动众,大鸿已觉苗头不对,遂沉着脸看向常先,“你是要劝盟主对西陵用兵吗?”大鸿以为激战放休,正当内修通政之时,不该肆意征伐。
听了大鸿的话,轩辕亦感讶异,也一起看向常先,后者并不遮掩,向轩辕一拱手,答到:“盟主此次统领九部,定威名远扬,想来,炎帝也应知晓了。盟主应早做打算。”
炎帝,便是山海界众部对姜水神农氏首领的称谓,他是现今山海界的共主。因姜水在河西,隔着黄河,很难对东方有所管制,但轩辕城此次壮大,定会引起炎帝的主意,对中原各部加大防范,若不先做部署,将来若是交火,很可能处于被动。
想到之前珑也断言姜水必与他一较高下,轩辕沉吟着,思考是否该先来扩张。
“不成!”大羿冷着脸出声反对。
不想大羿先来反对,常先有些诧异地询问他,“羿大人有何虑?就小臣所知,西陵部并非强敌,只要盟主愿意发兵,我敢断言,不到秋分,定可夺取。到时,羿大人也可在洛水尽情畅饮了。”最后很是自赏地微笑起来。
“总之,你们要取洛水,就是不成!我也不会由着你们前往。”大羿脸色更是冷峻,环手抱胸坐正了身体,一副誓不罢休的意图。
刚才还见大羿对西陵部很感兴趣的样子,现在却立马换了另一幅表情,唐玉不解地用手肘敲敲他,问着,“你怎么了?那里有你认识的人吗?”
“没有。不过,洛水是人王在山海界时居住的地方,那里的人,都非常尊崇他,也是他最钟爱的子民。他隐归时,还吩咐自己的女儿要替他好好照顾那里的人。洛水部族,都可说是人王的嫡系,就算在神农氏最盛之时,也不敢对洛水刀兵相向。如今你们却要打去,那不就如同向人王举刀,要和他作对吗?”大羿正义言辞,最后重重哼了一声,说道:“山海界万物皆赖人王之力才得以存留至今,我大羿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不会旁观他的子民遭到灾祸。你们要是决定攻打洛水,那我们现在就是敌人。”
在场众人皆被大羿的重情重义所震撼,赶忙都向他拘礼,敬佩地赞扬着,“羿大人大义,我等佩服。”常先更是不断向大羿致歉,轩辕也同时向大羿保证自己决不会征伐西陵。
听了大家的心声,大羿才点点头说,“真是这般才好。”
“哈哈哈,大家远来相庆,莫要因此伤了和气。”能够不动干戈,也遂了大鸿的意,便打着圆场,“今日是盟主相请,我等只管吃喝谈笑,莫再论攻伐之事了。”
“先生说的是。诸位请吧。”轩辕也帮衬着缓和气氛。
“好好。盟主请。”
接着,众人又继续谈天说地,只字不提洛水,场面亦得融洽,大羿见此,面色也好看了不少,不时会和唐玉搭话。就这么到了宴会结束,轩辕将众人送出账外,令人带领着前往为使者们安排的住处。
待来使们都已离开,轩辕转身再向大羿致歉,“羿大人,今日宴上扫了您的兴,真是对不住,但请安心,有我轩辕氏一日,绝不聚众攻伐洛水。今有言在,定不相违。”
“呼。我自是信得过你。”大羿看看天色也晚,便向轩辕告辞,临走还拍拍唐玉的肩头,半是怂恿地对它说:“猫儿,我近日便去洛水走走,怎样?要不要一起呀。”
“哼。”唐玉别过头,直接拒绝,“你就是想着那酒,小爷才不听你的呢。”
“哈哈哈哈。”见唐玉还是对露酒泉一事怨念不断,大羿大笑着转身摆手,“好啦,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留步吧。”
“不送。”轩辕向大羿作别,随后拉起唐玉的手往帐中去,边走边满是欣慰地对它说:“今日玉儿在宴上所说也教人大开眼界呢,我看他们今后也都会喜欢你的。”
“切,谁要他们喜欢。”
“呵呵。也是。”和唐玉步入大帐内,轩辕就揽过它,拥在怀里,亲昵地在它耳边说着:“玉儿只是我一个人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