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来到城内,按照南星所指引的方向,玄焰他们很快来到了大羿所居住的屋外,同时,大羿也感受到了天宫众人的气息,早已等候在院落中,和他们互相对峙着。
“你果真来了,找我有什么事?不过先说好,要我倒戈来帮你们是不可能的。”大羿一点不客气地对着玄焰发话。
不在意大羿疏远的说辞,玄焰走上前几步,抬起左手看着手腕上的装饰,蛇嘴里的宝石散发着红光,映衬到它主人的眼中,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姿态。伸出右手去触摸那粒宝石,视线却转到了大羿身上,看得他一阵地不自在。
“有话快说,不然就请吧。”汉子不耐烦地要下逐客令。
“你还是如此急躁。”玄焰不紧不慢地开口,“重华应该给过你指示了吧,现在就跟我翻脸,合适吗?”勾起一边嘴角,很满意地看到大羿锁起了眉头。
“你就是来说这些?”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不论过去多少年,大羿看玄焰的神色永远都是那么厌恶,好想过去将他好好海扁一顿。
“呵呵……这可不是待客之礼呀,不请我进去坐坐吗?”玄焰还是卖着关子。
“哼!”大羿想了想,觉得在这里拖下去也没有意义,便走到门口,一把拉起了门帘,扔下一句“进来吧。”便率先走了进去。
玄焰笑了笑,对他的部下们吩咐了一声,“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随即也走进了屋内。
在屋里,大羿已经坐到了厅堂的桌前,看着跟进来的玄焰,指着自己对面的座位说道:“坐吧。”
玄焰客气地点点头,在大羿的对面屈膝跪坐,把双手放在桌面上,十指交合,目光自下而上地移动到大羿的脸,开始了他的交涉策略,“您以为,重华为何会憎恨天宫?”
“哼!这还用说吗?”大羿好笑地看着他,觉得玄焰根本多此一举。
玄焰拨弄着自己的手环,没有看大羿,自顾自地继续说:“朱儿他爱我,他是自愿跟我去天宫的,这事你知道吗?”
“哈?”大羿一下惊讶地不能反应,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讪笑着回过去,“笑话,他能喜欢你?你家那斗宿早些也说了,朱华是为了重华能有个好靠山,才去的天宫,你现在却来反驳?哼。”
“他的确也有这个意思在,我也这么答应过他,毕竟这对我们天宫也没有害处。”
“那就是承认想利用重华咯?现在也一样吗,笼住那轩辕氏,来替你们卖命?”
“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轩辕氏已经拜了大鸿为将,立志要凭己力争夺山海界,再有你在一旁诋毁,他早已视我天宫皆是狡诈之人,只能互相利用,而不能共谋天下。至于重华,他和北乡的关系,谁人不知,去黄泉道那是早晚的事,何来利用之说。”
玄焰后面半句让大羿想到了在露酒泉会面时所看到的景象,重华仰靠在北乡的腿上,煞是亲密,他们……真的有那种关系吗?大羿当然不想在玄焰面前承认,于是大声地为他的兄弟辩驳,“你少胡说!人王早有言在,重华去黄泉道自有打算,哪会是你想得那样。”
玄焰看大羿的神情,知道他已经有所动摇,也没有再抓着这话题不放,毕竟他可不是来吵架的,于是转过了话头,将其引向了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好,就算是如人王所言,重华去那里是另有目的。那就现在看来,这个目的也显而易见,就是不让黄泉道在人世得到好处,对吗?你看,这次来入侵的是谁?是黄泉道。轩辕氏一直壮大自己,想要对付是谁?也是他们。你来这里又为了什么?为了对付我而眼睁睁地看着黄泉道打垮了轩辕城,让人王中意的接班人失去领地吗?”
一番话直讲得大羿哑口无言,咬着牙,拳头攥得死紧。的确,除了给过装着裴韶魂魄的瓶子,令大羿带回了大鸿,重华从头到尾都没有明言让他去对付黄泉道,而是一再地要他去找天宫的麻烦,这么做,仅仅是想要大羿给他自己报仇吗?
大羿已经无言以对,玄焰也更再接再厉,“重华他恨我抢走他心爱的兄弟,我没有话说。他想找我寻仇,我也没法让他打消这个念头。他这次若来,我愿意跟他把一切都算清。只是现在,我们三个,包括这个轩辕城里的所有人,将要面对的敌人,是一样的吧。”整理了一下衣衫,玄焰缓缓地站立起来,“你不用再防备我,因为我会对付的,只有黄泉道。而这个山海界,谁会为王,我玄焰半点兴趣都没有。你若仍是不信,自可亲眼来看,只是不要把这城池拱手送人了。”深深地看了大羿一眼,玄焰转过身,迈步出了屋子。
站在外头的众人看到玄焰出来,都一并迎了上去,向他作了作揖,便一同步出院落。南星随在左右,开口问着:“主上,此番可有收获?”玄焰听后只是笑了笑,不作言语,这就令白芷很在意了,跑来他身边,微笑着再问:“上主。看您这么高兴,大羿一定是给你说服,要来帮我们了吧。”
“呵呵,你们不用过多打探,到了大战之时,便自有分晓。”玄焰说着看向南星,对他吩咐着,“你便继续留在这里吧。到时本座自会再来。”
“是。主上。”南星恭敬地拱手。
玄焰既然这么说了,白芷自不好再问,只能跟着众人一起又出了城,来到玄焰来时的那片树林。
“主上,斗宿恭送。”南星又是一拜,为玄焰送行,白芷也在一旁作礼,“上主,您慢行。”
“嗯。”轻轻应了一声,玄焰便同其余人等一同离开了,仅仅眨眼功夫,全都消失在视线之内。
“走吧。我们也回去。”南星招呼着白芷。
“哦。”女孩嘟着嘴跟在后头几步远,她给御子说怕了,可不想离南星太近,给他当下就报复了还来不及跑。
而大羿那里,这个骁勇的汉子正独自垂着头,默默地言语,“重华……我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