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看他要回去,北乡急忙开口留人。
“哎,别走呀。这样依画多过意不去呀。”觉得两人肯定有什么事,不然重华怎就急着要走,依画也同时开口挽留,她可还想挖点隐私呢,怎么能跑了正主。
不过重华像没有听见一样,直直就这么出去了。
“哼,山海界来的就是不懂规矩。”看留不住,依画只好怪嗔了一声。
“闭嘴!”和唐玉相比,北乡更听不得任何刁难重华的话,狠狠地瞪向依画,呵斥了一声,叫她顿时吓得低头不敢再言。
“哼!”摆平了这魔女,北乡便抬脚追了出去,期间不忘吩咐下人,“让栩枫来给依画殿主把盏!”语气那是相当愤怒的。
下人们望着冲出去的主子,颤颤地答应着,“是。”心想这都什么事儿呀,刚才气氛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给闹开了,主子不高兴,他们下人也难做事呀。回头看看仍留在大殿的依画,讨好地对她笑笑,“请您稍候,我们这就去请栩枫君上来。”
“哼!”两正主都走了,她还留着干什么呀!再说他们走就走了,还个个临走都要给她脸色看,完全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依画愤愤地站了起来,走到那些下人们跟前,瞪着他们,吓得他们直哆嗦,“走开!本座要回去了。”哼!想她不能在北乡手里沾到便宜,还不能欺负他下人吗?
“是。”奴才们当下退开十来步,对依画拱手作拜,“恭送依画殿主。”
“哼!”稍稍解气,依画摇着身摆慢慢踱出殿外。她的离去也让那些下人们都险险地呼了口气。天哪!一个个都是他们这些奴才惹不起的主呀。
北乡这边,等他来到殿外,已不见了重华踪影,接着往万华殿去,直到追到了殿门口,才看到那一袭红衣正要进门。“重华!”北乡急急地唤,脚步也不停下,更迅速地来到他身边,“干什么离开,要走也是她走。”
重华斜眼瞄了一下北乡,再往里去,给北乡拉住,被问道:“你这是不高兴了吗?”
“本座不是说了嘛,不惯给人找麻烦。”再抬眼看北乡,意有所指。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麻烦?”放开重华的手臂,北乡的神色有些黯然。
“哼!”重华没有为他的神情所动,淡淡地开口,“大家都是聪明人,本座也跟你开门见山。昨日,你也去给依画出过主意了吧。”
“对,我有让栩枫去过。”什么都瞒不过重华的眼睛。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不送。”说着重华又朝里走。
“你在生气什么?”北乡在重华身后喊,“你便当着我的面也敢向大羿授计,让他去破坏我们黄泉道的计划,难道我还要帮你隐瞒?”虽然瞧不惯其他殿主,但对昊天,北乡还是忠心耿耿的,“黄泉道里发生再小的事我都能知道,你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你觉得能瞒得了我?”
“那你怎么不干脆点,就直接去告发不好吗?”
“怎么可能!我说过会保护你!”这次改吼了出来。
“我们的契约里,可没有这一条。”还是不看他,继续言语刺激。
“哈哈,你竟然想的是这个,你没有了人心了吗?为何你从来不关注我的感情!”他们的关系,仍是建立在契约之中吗?想到此,北乡的心都犯疼。
“可惜,我早就已经和你一样了。”
“你!”没有办法再忍耐,长久的等待终于换来最后的梦醒,一切在心底的压抑全都爆发了出来,“好!如你所愿!”愤怒地甩了袖子,大步离去。
重华在他消失前都没有背过身去看他,只是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手,放到面前看着掌心,嘴里喃喃地念着,“大魔头……”
回到北冥殿,北乡愤怒地大肆破坏,从殿柱到桌子器皿无一幸免,下人们惊骇地一齐跪在地上,颤抖着不敢说话,心想着,天哪!怎么主人回来会发这么大脾气,连向来都能使北乡高兴不已的重华也惹恼了他吗?哎,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殿里噼里啪啦响声不断,不是摔碎了陶器,就是打破了墙壁,就这么过去了近半个时辰,整个北冥殿就剩下残墙败瓦,真叫一个惨不忍睹。北乡大口地呵着气,坐到地上,靠在一处殿柱,心里依旧窝火得紧,想来要是还有东西可毁,一定不会使他停手。四下里安静地就算有个小石子滚动都能听得格外清晰,北乡抬手捂着脸,想到刚才和重华的对话,一下又伤感了起来。
“有什么用?我还是那个大魔头。”自嘲着叹息,嘴里满是苦味。
“你本来就是。”身边忽然响起了心心念念的声线,让北乡有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不由得地唤了出来,“重华……”然后又立刻意识到自己失了方寸,便再板起脸掩饰道:“你还来做什么?”
重华靠在残墙边,上下打量着北乡。自打他进来北冥殿,就看到下人们都跪在一处哆嗦,整个大殿就像给拆了一样,如同废墟。重华走近他们问道:“多久了?”心想着,这大魔头还真能拆,不知道再造一个新的要多久吗?
下人们见是重华,不敢撒谎,“自回来就开始了,好些时候呢。”
“嗯。”应了一声就不再管这些奴才,直接找北乡去了。转过几个走廊,看到北乡颓废地坐在地上,一点没有大殿主的气派,便打趣着接了他刚才的话。
北乡给重华盯得发毛,索性站了起来,走到他跟前,垂眼俯视,“你是怕我真去告密,想来求饶的吗?”口气是挺强硬的,但明显有点装门面。而且在重华这样精明的人面前,量谁也装不了多久,不一会,在重华的注视下北乡便投降地偏过头去,“切。”大魔王暗骂自己不争气。
重华看他这样,扑哧一笑,抬手抚上北乡的脸颊,将他转向自己,见那俊脸上仍是郁闷之情,终是忍不住笑倒在他肩头,“呵呵……,你这大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