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多元时代,彰显知识的魅力
第二节不要被他人的标准锁定,做最好的自己
——艾莉森·理查德在复旦大学的演讲
我想从大学排名现象开始今天的演讲。尽管对这些排名并不太赞成,但坦率地说,当看到剑桥大学在大多数排名表中位次都还不错时,我还是忍不住高兴。
对大学进行排名在中国已经有了几十年的历史了,而在英国,对大学进行排名现在也同样广泛。英国大学排名是以大学的研究、教学、与产业的结合以及学生录取等情况作为依据的。学生录取情况又有众多不同的衡量标准,譬如英国学生与外国学生、公立学校学生与私立学校学生、少数民族学生和本民族学生以及男生女生等生源录取比例。英国有专门的机构来收集高等教育的信息数据。我并不认为没有必要收集这些数据,但是当想到一个人仅仅凭借一张数据列表就对一所大学做出判断,那显然是错误的。
当前世界各大学的相对排名都是依据许多组数据而做出的。上海交通大学在2003年刊发了大学的世界排名表,而英国的首个大学世界排名表是由英国高教系统的头号报纸《泰晤士高等教育增刊》在2004年发表的。两份排名表使用的标准却大不一样。
我对这些排名表深感不安有两个原因。首先,在我看来,所有这些排名表采用的标准,只是依据学术机构许多杰出因素中非常狭隘的方面。其次,轻易地为全球如此众多的著名大学进行排名显然难以服人。经验告诉我们,大学之所以卓尔不凡,不仅因为这些大学具备了在世界范围内使它们成名的一致性,还因为它们各有各的独特性。这些独特性使我们很难根据一个泛泛的标准对它们进行排名,甚至这种排名本身很有可能毫无意义。
这些想法是我看到首份大学世界排名表时的第一反应。它促使我思考如下三个问题:第一,大学发展到今天的历程到底意味着什么?以中国、英国和美国为例,这些国家都有着相当数量的世界著名大学。我认为,对学问的广泛尊重这样一个普遍传统使这三个国家可以在此相提并论,但是具体到每个国家,大学发展的途径却各有不同。
第二个问题是,这些著名的现代大学在哪些方面具有共同点,在哪些方面又各个有别?尽管这些大学在成长经历、精神传统、规模大小、文化模式和社会经济背景等方面具有很大的不同,但它们在主要目标上具有一致性,在根本的需要上也具有相似性。
第三个问题是,这些大学如何走向未来?在我们共同面对的诸多挑战中,最利害攸关的是,一流大学应该慎重选择如何使自己成为世界共有和共享的大学。尽管致力于国际化是大学多年的热点话题,但是我依然认为,所有的大学都要在深刻理解全球化意义的基础上,把自己打造成具有国际意识和国际影响的民族性大学。
……
展望未来,我们都在寻求继续成功的路径。
在我看来,最为根本的是,我们应该有能力抓住时下新出现的主要机遇。为此,大学必须继续我们伟大的目标,赢取实现这些目标所需的资源,牢牢把握我们进行科学探索和学术研究的自由。
我将列举一些最近和将来的机遇来结束我的讲演。借助于学术活动,当然有时也借助于丰富的图书馆藏,世界各地的大学已成为其所在民族历史和文化的管理者和创造者。然而作为一所英国大学的一校之长,我深切地意识到,几个世纪以来,剑桥大学与世界其他各地的交流已经造就了我们国家和我们大学自身的历史与文化。早在八百年前创校之初,剑桥大学就不只关注它所在的那个英格兰东部的小小市镇。如今,从很多方面来说,我们已经成了全球性的大学。更有甚者,剑桥学子早已经生活和工作在全球的各个民族、各种文化之中,并成为时代的引领者。
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实施国际化项目之初,西方高校曾经想当然地认为,尽管学生和老师可以环游世界,但是派遣交流教师和学生的那些大学本身是不大会改变的。然而,这是一个幼稚的假设。大约从十年前开始,大学内部的同步且非常迅速的改变已经成为一个显著的事实。全球化带来的兴奋随处可感,全球化的力量以及与之俱来的压力要求我们以全新的方式共同合作。我将以剑桥和中国的关系为例,描述剑桥大学全球化的一些感触和做法,并与大家一起讨论所共同面临的系列问题。
学生构成的改变可能是国际化体现最明显的地方。现在,15%的剑桥本科生和53%的研究生不是英国本国人。准确地说,占学校学生总数27%的这批学生来自世界各大洲,当然,南极除外。
令我感兴趣的是,复旦大学的学生构成似乎有着类似的趋势。今年的剑桥在校生有643人来自中国,大部分是研究生,其中女生占有很高的比例。中国留学生占了剑桥学生总数的4%。他们的兴趣大多集中在与自然科学密切相关的学科。
展望未来,“我们愿意教育谁”是我们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英国的大学拥有世界上最多的海外留学生,这对于一个拥有悠久航海历史并有着800年泛欧洲学术传统的小小岛国来说也许不足为奇,但是,对于一个大学而言,“教育谁”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你是谁”。在这种情况下,大学所做的决定对于在该大学接受教育的学生来说有着深远影响。我想,剑桥大学就是严肃思考这些问题的大学之一,并且认为这些问题不可以轻易放弃。
国际化意味着我们要让剑桥大学走向世界,也要让世界走进剑桥。我们正为实现这一目标而创新各种工作方式。幸运的是,英语作为一门世界性语言和教育通用语言所激发的语言学习兴趣,使我们有着五百年历史的剑桥出版社能够走向世界,在包括中国在内的全球二十个国家建立分社。
令我高兴的是,剑桥的主考官们正在和有着世界上最古老考试制度的后裔们合作!
大学与大学之间的合作基础往往植根于个人或院系的努力。
当研究者个人决定合作的时候,研究项目就创立了。在剑桥,即使是单个的院系也有可能建立全球化的合作网络。这个名单只是剑桥大学各院系和中国各研究机构之间正式或非正式合作的一个缩影。事实上,当每个世界级的学者都在全球范围内找寻彼此的时候,真正的全球化无疑就开始了!
然而,我更倾向于认为,教育机构之间建立正式的纽带,搭建联系的桥梁也是非常重要的。桥梁使我们所有的人——学生、院系科研教学人员、行政主管们——更轻松地你来我往,开展合作。现在,剑桥大学已经和中国、美国、欧洲的一些重要大学建立了正式的联系。我们是欧洲研究联合学院和国际研究学院联盟的一个组建成员。前者致力于说服欧洲的决策者认识到大学基础研究的重要性,而后者则在建立之初就关注全球紧迫问题并开展国际性的合作。
我想,今天在座的各位大概经常收到世界各地合作机构的邀请吧。至于我自己,我天生就是一个桥梁的建造者,而且我的最大意愿就是接受所有的邀请!不过,事实上,如果我把过多时间花在桥梁的搭建上,那么我就没有多少剩余时间来与桥梁另一端的同仁们进行深入交流。总之,我们需要建立一个在共同目标基础之上的战略合作模式,以便为我们最有才华的学生提供最好的培养和教育,并使我们在所有知识领域都能始终保持在学科的最前沿。
不管未来如何,我认为,剑桥大学将始终把与中国的联系放在显著的位置上。在我们看来,剑桥和中国之间过去的交往、当今的活动以及未来的机遇都集中表达了这样的理念。我愿意相信,曾经留学剑桥的徐志摩那首优美而又深情的《再别康桥》,既是我们与中国同行们百年来形成的共识,也必定是剑桥继续与你们合作的见证。
【人物剪影】
艾莉森·理查德,本科毕业于剑桥大学人类学专业,后来获得伦敦大学灵长目生物学博士学位。1972年前往耶鲁大学,并于1986年成为该校的人类学教授。之后还担任过耶鲁大学的人类学系主任和教务长。2003年起,理查德开始担任剑桥大学第344任校长,是剑桥大学建校800多年来首任女校长。
理查德教授以研究灵长类复杂社会系统的进化而闻名,经常亲赴中美洲、巴基斯坦北部开展研究工作。尤其是在马达加斯加,十多年以来,她经常来这里做田野调查,并著有《自然界的灵长类》和《行为差异:马达加斯加狐猴案例研究》等重要的作品。
【读·品·悟】
2007年2月,剑桥大学校长艾莉森?理查德教授走进了复旦大学的讲坛,面对数百名复旦学子的热情期盼,她做了精彩的演讲。在这篇节选的演讲中,艾莉森?理查德告诉我们:不要被别人锁定的标准所累,我们要做的是能够发挥自己的独特性,做最好的自己。
最做好的自己就要改变我们自卑的性格,因为自卑的人更容易会被一些标准所累,而对自身的独特性视而不见。他们不是毫无目的地追求别人设定的标准,就是陷于自己设定的标准中不能自拔。事实上,这样做是毫无疑义的,这也正如理查德教授暗示我们的,要善于发现自身的独特性。就像葫芦在一般人的眼中只能做盛水的容器,而经过庄子分析葫芦能在水中漂浮的特性后,发现它还可以做“腰舟”,以帮助人们顺利过河。
所以,我们要善于挖掘自己的特性,发挥自身的特性,做最好的自己,将自身的优势发挥出来,创造更大的价值。
我们要用自身的独特性来赢得人生的辉煌,莫里哀和伏尔泰就是最好的例子。二者先前都从事律师工作,但莫里哀自幼就喜欢文学创作,而伏尔泰从小就热衷于思考,所以律师这一行业并没有挖掘出他们身上久已有之的独特性,最终他们也因为难以忍受这种平庸而放弃。后来二者都发觉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孜孜以求,不停奋斗,最终,莫里哀成了杰出的文学家,而伏尔泰则成了伟大的启蒙思想家。由此可见,一个人如果能够将自身的独特性转化为优势,那么他的生命价值将得到延伸,即使所从事的事业十分烦劳和疲倦,他也总能兴致勃勃,心情愉快;即使在奋斗途中困难重重,他也绝不灰心丧气,而是会想尽办法,百折不挠地克服困难,迎接胜利。
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的伯乐,因为这个世界上并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如果我们能够准确地发现并发挥自身的独特性,将其经营为自己的长处,我们就能成功驶向人生的彼岸。
【链接】
在演讲者和听者之间适当加入一些彼此熟知的话题,能够拉近彼此间的距离,这也是成功演讲的关键。艾莉森?理查德以这样一句话结束自己的演讲:“我愿意相信,曾经留学剑桥的徐志摩那首优美而又深情的《再别康桥》,既是我们与中国同行们百年来形成的共识,也必定是剑桥继续与你们合作的见证。”引用中国著名诗人徐志摩与剑桥大学的缘分和感情,使得演讲者和读者一下拉近了彼此间的感情,更好地达到了演讲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