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们给义亲王请安了,皇上在里面等着呢?”
独狐桀冷硬的声音响起:“起来吧,”领着长歌走进上书房。
上书房里,宽阔明亮,高大的紫檀木的书架上摆着精装书简,排列有序,整齐有规范。
房内燃烧着龙涎香,皇上端坐在龙案后面,在他的身侧另坐着一个俊美不凡的男人,花祁寒,精光四射的双眸盯着蓝长歌的身影,惊艳,心悸,每一种她都是别样的风情。
三个男人三种心态,最难熬的就是王爷独狐桀,自个儿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给惦记上了,而且这些人虽没有说出来,却明目张胆的用目光紧盯着自已的女人,这算什么事啊?独狐桀冷眼扫过,皇上和花祁寒总算后知后觉的有点反应了,这义亲王可不容小视,眸光移向龙案上的两盆花草上。
蓝长歌并不知道刚才的波涛汹涌,福了一下身子给皇上请了安,移步走到龙案前。
这两盆植物是什么?几双眼睛同时带着希翼的光盯着她,长歌真有点怕怕的感觉,用得着这样吗?有没有人说过,目光可以逼疯一个人。
“拜托,你们不要一直盯着我看?看花,看花好吗?”长歌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三个男人总算开了窍,原来自个儿紧盯着人家,可惜这话独狐桀不耐听,自个儿的女人看看怎么了。
“认得吗?”粗声粗气的声音出自自家相公,以表示他大人的心情不爽。
长歌不理他,只低垂着头,盯着植物研究了一番,眉眼间露出笑意,三个人松了口气,看来这女人还认得。
长歌并不直接说出这是什么,虽然她认出来了,好歹捞点啥,要不然会被儿子笑话的,那贼贼的目光盯着皇上。
独狐苍是何等精明的人,要不然怎么成为一代国君,就这丫头的眼神,不就想要点赏赐吗?给,要什么给什么?谁让她解了他的难处呢,而且她还得了他的缘。
“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独狐苍开口,另两个男人心惊,想不到皇上一眼就看出了这女人心里的想法,若不是此次她确实解了皇上的围,只怕死几次都不够,这皇上可是有名的铁血冷心。
“就把那值钱的东西赏点吧,先说清楚,这是赏,不是要,”长歌振振有词的开口,“要”是不耻的行为,“赏”是光荣的事。
“好,赏,紫金‘吉祥如意’锞十锭,碧玉龙凤钗一对,小金佛一对,白玉观音像一对,江南烟雨图一幅,”
皇上的话音落,早有太监总管领了旨意下去办事,长歌心满意足的上前一步,跪下。
“小女子谢过皇上的赏赐,”
“义亲王妃起身吧,”皇上直接叫长歌为义亲王妃,气得花祁寒两眼冒光,可现下里没法说话,因为自已说了,长歌不是更恼他了吗?不说吧,自个的妹妹才是义亲王妃吧,这大概就是皇上的用心吧,真是比狐狸还狡猾的皇上。
花祁寒更恼的是独狐桀的态度,那小子好像没听见皇上的称呼,也不出面纠正,他不会是想休了他的妹妹吧,他要是敢这么干,看他们怎么收拾他,王爷也没用。
蓝长歌起身。
“现在可以告诉朕,这是什么了吗?”皇上的俊颜上染上笑意,赏也赏了,现在该说了吧。
长歌点头,用手指着边上的一盆开口。
“此为火把果,是生长在温热地方的植物,它并不是观花植物,而是观果植物,花期在五月份,所以你看它开了花,一现身都落了,其实到九月份,它的果实会成形,红色,鲜艳欲滴,绿叶红果,妖娆万分,见者惊艳。”
“火把果?”独狐桀咀嚼着这个名字,怪怪的,好像果实的名称,而且还是观果植物,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植物不是为了观赏花,而且观赏其果实。
“观果植物?”皇上同样惊奇,他身为皇宫里的君皇,宫廷中什么样的鲜花没有,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一种观果植物,不是为了赏花,而是为了赏果。
花祁寒倒是深信不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什么样的东西都存在着。
皇上再指着另一盆问长歌:“那这一盆是什么?”
长歌望过去,在嫩绿的枝叶中,冒出小小的细巧的乳白色的小花—蕊,不注意看根本看不清。
“这是一种花,叫玉绣球,你们看,”长歌走上前引导他们望过去,果然见到一些细细的小花—蕊儿:“这花本来开得小巧,等到花儿全数盛开时,洁白如雪,宛如一个绣球,所以名为玉绣球,这些花儿都是耐热的植物,应该产自于偏热的地方,而这里恐怕不适宜这些花长期生长。”
皇上一听,想到云霓国四季如春,盛产各种花卉,有这些品种实属正常,只是为什么义亲王夫人也懂这些呢?皇上的眼光深沉了几分,望向长歌,长歌暗惊,这皇帝老大不会怀疑我是啥汉奸密探吧,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独狐桀一看皇上连自个儿的夫人都怀疑起来了,不由得阴了脸,冷漠的开口。
“长歌是为弟亲自迎接回来的,难道皇兄认为有什么不妥吗?”
独狐苍一听,知道皇弟多心了,只怕连长歌都生气了,难道朕真的变成了一个冷漠无情之人?
“皇弟多心了,朕只想问问义亲王妃怎么会懂这些?”
长歌垂下头,看来现在要编一些故事骗骗这帮人了,要不然自已没办法自圆其说,人家说伴君如伴虎,果然没错,唔,唔,下次再也不要进皇宫了,实在是太阴险了。
“小女子的家在山上,山里有很多奇花异草,因为一个人实在太无聊了,所以每天便上山研究那些花草,慢慢看懂了很多。”
这个理由,皇上还能接受,便点了头,暂时不去深究,眼下最重要的是既知道了这三盆花是什么?那么是不是该让云霓国的皇子知道天诺并不是无能之国呢?
“三日后在皇宫里办一场赏花宴,让三品以上的官员揩眷参加,你们看怎么样?”皇上问独狐桀和花祁寒,这两个男人也认为可行,让云霓国的人知道天诺也有能力异士。
“那这件事就让花公子去办吧,”皇上下了旨意,花祁寒领了旨意前去办差。
独狐桀也向皇上告退,皇上点头让他下去,临了抛下一句。
“三日后就是赏花宴,就让义亲王妃和小王爷住在宫中吧,正好陪陪母后。”
“皇兄?”独狐桀挑眉,他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长歌住在宫里,可是看皇上的脸色,好像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有没有搞错,这女人是自已的,不是他皇兄的,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独狐桀气恼的瞪向蓝长歌,这女人就不知道反抗一下吗?
长歌才懒得理他呢,她现在关心的是皇上的赏赐呢,在看到上房门外立着的小太监手里捧着各个礼品时才放下心来。
回到太后的碧游宫,独狐桀和长歌形成了两个极端,王爷的脸上阴沉得可怕,暴风雨欲来的宁静,而长歌却是满面笑容,眉开颜笑,对于身边人那快烧成火的双眸,只当没瞧见,就连太后娘娘都看得心惊胆颤的,长歌愣是不当一回事,心里闷哼,他比现在更可怕的表情她都看过,现在免疫了。
独狐桀咬牙切齿的结果是,贴着长歌的耳朵边威胁。
“在宫中给我安份点,别到处招摇撞骗,”
长歌当着太后的面,一脸温婉可人,楚楚可怜的点头,那模样让太后娘娘心疼得只觉自个儿没生出好儿子来,看人家小闺女被儿子吓成什么样子了。
“王爷,妾身知道了,妾身一定会一步也不离开碧游宫,”心里话是,屁,我既然来了,当然要好好逛逛了,谁理你。
不过这回答独狐桀总算还很满意,脸色放松了一些,转脸望向上首的母后,还有皇嫂,都一脸惊吓的看着他,独狐桀冷哼,都是这死女人害的,宫里只怕越发传自已是多么的凶狠了。
“母后,儿臣回府了,三日后皇宫举行赏花宴,皇上让侧妃和小王爷留下陪母后,”
太后一听倒是高兴得很,只因她被轻尘逗得太开心了,她们说什么这小子都懂,让他做什么都知道,太聪明了,太可爱了。
皇后娘娘倒是心下一惊,皇上刚才面对义亲王侧妃时出现了一个君王不该有的神情,好像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兴趣,现在又下旨留下她,名为讨太后欢心,实际上是什么,只有皇上自已才知道,而皇心是最难测的。
“义亲王,你先回去吧,三日后,哀家会把你的儿子和夫人还给你的,”太后娘娘看到儿子不放心的眼神,心下倒是十分高兴,这个从小冷漠的儿子总算对一个女人来了兴趣,所以她绝不容许谁破坏他们,即便是皇上也不行。
独狐桀得了母后的保证,总算放心的出了碧游宫。
独狐桀一走,长歌总算松了口气,太后没有忽略这一小细节,心下不由得猜测,难道义亲王夫人并不喜欢儿子,倒是恐惧的成份俱多,这可不是个好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