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诡异的壁画1
我以前顶多就是钻过不大的坟窟窿,而且还都是白天,要说这进古墓还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遭。其他人也一样,都是第一次进古墓,幸好眼前还有火星,不然这黑灯瞎火的,还真是瘆人的很。我和胖子还好,俩大老爷们儿,从小就调皮惯了,不仅皮糙肉厚,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用胖子的话说,叫莫说东北虎,就是一头母老虎,一颗肝胆也能分分钟给做成老虎汤。
其实嘴上说胆子大,但是面对未知的世界,就是天王老子也难免不心虚,我俩当然也虚,但是在女同志面前那必须要树立光辉伟大形象,本来英子和张翠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别说进了古墓,就是下了地府,他俩的状态也是一样,萍子虽说是常年混迹山林的猎人,但毕竟是女孩子,见了这阵势,难免有点胆怯,她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后,一手紧握着那三套筒子猎枪,一手拽着我的后衣角,悄声问道:“葛大壮,你以前进过古墓没有?你确定咱们能走出去?”
其实我哪知道这墓道通道哪里,但是为了壮壮阵势,就说:“必须进过,萍子,我告诉你,我小时候和小伙伴在清明节的时候都是去坟地里偷吃祭品的,你问问胖子,他比我更牛?”
胖子闻言,哼哈的说道:“那可不,我是南山练拳,北海脸腿,上过坟头儿,下过坟坑,我们村里的孩子都称呼我为王大胆儿。”
萍子紧紧跟着我,说:“我以前钻过熊洞、豹子洞,要说坟洞子真没胆子进,更不敢进这么大的古墓,我看咱们走了得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还是见不到头儿,你说这墓到底有多大,可别碰上啥不干净的东西?”
我心想:“这萍子平日里捕狼捉虎的,也算是一条女汉子,如今看来,对那些牛鬼蛇神的还是揣着敬畏的心呐。”我安慰说:“没啥,顶多就是那被杀了的土司老爷和那短命王爷,要是真碰上,咱们就大声朗诵毛主席语录,毛主席可是红太阳,莫说是鬼,就是神也得敬着三分,我看着墓不小,说不定咱们还能捡到啥宝贝,支援社会主义建设呢?”
胖子也吆喝道:“是啊,萍子,咱真要是捡了金疙瘩,出去就给你整一身绸缎衣裳,顺便弄俩银镯子,风风光光给嫁了。”
我说:“胖子,你人也太坏,人家萍子长得是好,这容貌就是在前清她也算是格格级别的,可是咱这是新社会,要真是掳俩大银镯子,还不得给拉出去批斗了。”
我们俩胡扯了几句,胆子壮多了,走到墓道尽头,提火把照过去,是道双扇木门,每扇门上有三排鎏金的铜钉,中间挂着布满锈蚀的大锁。我以前对古墓了解些,这王公贵族的墓一般都是两道门,第一道墓门,是座石板门,墓道里一般都用巨石堵着,没有牛马别想拽得动封门石,而第二道墓门只是木质裹着铜皮,又兼受潮腐朽,根本挡不住人。
我端详了这木门一会儿,觉着蹊跷,心想如果刚才的石门是第一道门的话,后边应该是块巨石顶着才对,那么我们应该是进不来的,可是既然进来了,那么那座门应该不是这墓的第一道门,可如果不是第一道门,这座木门就应该是第三道门,怎么比传统的古墓多了一道门呢?
我想起先前门口的棺材,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的地方,按道理先前的盗墓夫子应该是发现了墓门,可是为什么那墓门没有一丝被撬动的痕迹?就算是如我们一般推开石门进来,这一路也该有点蛛丝马迹才是,可是这一路上我们什么也没发觉。想到这里,我顿时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想这墓里一定藏着什么机关。但是现在骑虎难下,回去也是被困死,且管他前边有什么幺蛾子了。
胖子敲了敲那墓门,除了咚咚的响声,掉了些腐烂的木屑,别无其他异象,这时我发现他手里的那种锄地的铁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一把三尺多长,镐头一边尖锐,一边扁顿的掘地镐。
我以前听陈大拿说过,在倒斗行里有一派叫做老九门,门里人大多来自湖南那边,他们这一派与那些使用洛阳铲的传统流派不同,他们使用的是一种三尺铁镐,就如胖子手里握着那柄铁镐一样。
我心里好奇,问:“胖子,你手里铁镐哪里来的?”
胖子说:“我刚才随手捡的,先前那镐落在洞外边了,这铁镐我也不知道谁拉下的,还不错,挺合手,能用!”
我看到铁镐,心放下了不少,至少说明这里以前的确进来人了。
胖子拿着铁镐凿穿了墓门,里面的沙子一下了涌了出来,我大叫不好,正担心碰上了流沙,谁知,那沙子涌了一半儿就停止了,我抹了抹头上的汗,暗自庆幸。
流沙是古代一种防止盗墓贼盗墓的常用手段,一般都是弄在穹顶,一旦有人触碰机关,就会被瞬间掩埋,你想想,几十吨的沙子,就算是大象来了,也得给埋得严严实实。
我往里瞧了瞧,木门之后堆积的沙土不多,里面还夹杂了些石灰,这根本起不到防盗的作用,我心想这可能是为了防潮而设置的,挖开沙子又是积碳,这些应该都是属于古墓里的防潮层,好在不厚,沙土层后面是内门。
我们几个全身又是土又是汗,想到即将见到地宫,离出去的时候不远了,心里都不免有点紧张和兴奋。
正待撬动内门,英子突然大叫一声,一把挣开萍子的手,一下子扎进黑暗的墓道里,我暗叫不好,放下张翠就追了上去,边追边对萍子几个喊:“你们几个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追了一段时间,我算着距离差不多到了石门处,可是我环顾四周,竟然漆黑一片,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我掏出裤兜里的火柴,点着一根,细细观察周边情况,却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十字岔口处,我印象中在来的时候压根就没有这个岔口,但是我面前确确实实出现了一个十字岔口。
我喊了几声英子,墓道里只有回音,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袭来,当下我凭着记忆,慢慢往回退去。谁知火柴一灭,脚下不知道绊了什么东西,身体一个趔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我赶忙又点上一根火柴,发现在我身下竟然躺着一个人,吓的我赶忙起身退后,我借着微弱的火光想看清地上情况,忽见他身边有个油灯,也顾不得打量,拿起油灯一晃,见里面还有些油,就连忙拿出火柴点着。
有了油灯,我心里踏实了一些,借着油灯微弱的光我看了看地下的人,发现这人身已经死去多时,早已成了一具干尸,他伸直着手臂,似乎是要抓住什么东西,表情极为惊恐,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我又仔细看了看他身上的衣物,发现竟然都是些上了年头的东西,初步断定这人至少死了几十年,可是他身上血肉不腐,恍然若生,真是让人费解。
我不敢多呆,提着油灯往前走,顺道捡了一把钢铲,心想不管遇见什么东西,先给他一铲子再说。按着记忆里的路我摸到一处墓门前,借着灯光我看了下,这道墓门只是个框架,进去后有前中后三间墓室,前室很窄,到墓门仅有五步距离,迎面墙上是近似猛虎的兽形壁画,张牙舞爪的巨兽盯着入口,是个镇墓辟邪的东西,大部分色彩都消退,颜色暗淡,却仍能看出狰狞凶恶之状,深处的壁画颜色尚好,让手中灯光这么一打,漆黑墓室中浮现出的壁画依旧鲜艳夺目,上边描绘着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人以及宫殿山川,另外一侧还有群臣歌舞饮宴的场面,技法高超,巧夺天工,如不是这漆黑的环境,置身其中,真好似是一个画展。
我越过前室,来到中间的墓室,这间墓室面积不大,却比墓道宽阔得多,土洞四壁砌着墓砖,一进去油灯就变暗了,晦气极重,还有股难闻的土腥气,我怕被闷住,想折返回去,却隐约看见在墓室里边的墙壁处蹲着一个身影。
我恐怕是英子,就小心翼翼的进去了,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倒是墙上也有不少壁画,比我刚才看见的还要精致。只是描绘的是阿鼻地狱的场景,几个夜叉,压着一众小鬼来到油锅前,其他几个红衣夜叉不断用叉子搅拌着油锅,油锅里不断的炸着一波又一波的孤魂野鬼。
正当我转身离开时,我突然发现那壁画有些不对劲,再仔细看了看,发现壁画上面画着的一个夜叉竟然是英子,这可真把我吓了一跳,我提着油灯凑上前仔细看了看,没错,那脸面和英子一模一样。
我心知不妙,赶紧快步退出来。此时,那壁画上的野鬼像活了一样,一股脑的全都下来了,径直朝我扑来,我见势不妙,撒腿就跑,一转头,就见两个面目狰狞的夜叉一下子把我架了起来,我使劲挣扎也挣脱不得,眼看着就要把我扔进油锅,我声嘶力竭的大喊道:“打到牛鬼蛇神,社会主义万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我的脸颊有点疼,像是被人扇了几巴掌,我微微睁开眼突然见到胖子正在我面前,一手不断地拍着我的脸说:“葛大壮,醒醒,醒醒!”
我使劲甩了甩头,问:“你们怎么在这,我怎么了?”
萍子说:“我们看你去了很久,也不见回来,怕你出事,就出来找你,正巧看到你倒在墓道口。”
我心里越听越奇,忽然想到壁画上的英子,说:“英子,英子在墙上?”王胖子奇怪的看着我说:“葛大壮,你****了吧,英子在墙上,你咋不说英子在你头上呢?”
我脑海里清清楚楚的记着英子就在壁画上,赶紧起身往墙上找。
胖子看我深情有点慌张,问:“葛大壮,你找什么呢,这里可没什么特务头子。”
我说:“壁画,我看见英子在壁画里。”
胖子大笑一声说:“你他娘的真会开玩笑,壁画?这哪有什么壁画,全是滑溜溜的石板壁。”
我围着四周找了一圈,这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壁画,连一丝划痕都没有。
我心里疑窦丛生,印象里我真真正正的看到了壁画,看到了壁画里的英子,更看到了飞出来的夜叉把我扔进油锅里。可是我这一醒来,一切都变的那么虚幻?难道我出现了幻觉?对着古墓,我越来越觉着里面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