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入帷幕,陈平有些焦躁起来,不过他的脸上还是一脸平静。这三个才读高二的学生,不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有些早熟。陈平把房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借此减轻心中的焦虑,同时也便于他更好的观察。这座老房子内,有些房间已经上满了灰尘。陈平轻轻地拍了拍,面前的一张黑色木桌。木桌中的两个抽屉被上了锁,这才是引起他好奇心的原因。
“一个单身的老年人。”陈平推断道,如果是两夫妻的话,以女人的性格,绝对不会让房间内布满这么多的灰尘。“抽屉被上了锁,说明里面的东西比较重要。他或许会常常来到这个房间看看抽屉内的东西。”
陈平弯下腰,看着上锁的这一面,这张桌子,也只有这一面,灰尘只有薄薄的一层。他从另一间置放杂物的房间中,找出了一根铁棍。撬开了其中一只抽屉。“可惜子威不在这里,不然可以不留下丝毫线索,打开抽屉。”
出人意料的是,抽屉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陈平并没有立刻撬开第二只抽屉,而是将这只抽屉,取了出来。借着昏暗的黄色灯光,他看到了抽屉的底部,用红褐色的颜料,绘出了一幅抽象的人体画。从相互交杂,扭曲的线条来看,这幅画中只描绘出了一个没有头的女性尸体。观察了片刻,陈平撬开了另一只抽屉,抽屉中同样空无一物。只是在底部,绘上了一个女性头颅。
“飞头撩?”陈平想起了一个关于三国时期,吴国大将朱桓的故事。故事中说道,朱桓有一个婢女就是飞头撩。他一直认为这只是为了神化朱桓的形象,使得对方将领害怕,认为朱桓有如神助。另一方面,也是愚民政策,就像所谓真命天子一般的说法。
“只是一幅图案罢了,秃顶老头为什么将他们分开,并上锁。难道说,上锁并不是防止偷窃者?”陈平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暗道自己怎么也粗心了。可是,为时已晚,被置放在桌上的两只抽屉,不知何时,凑到了一起。抽屉底部所绘的画,也因此合二为一。
“虫落、、、、、、祭祀!”陈平大惊,头也不回地跑上了二楼。从陈司宇打开的窗口,跳了下去。
南坑村就像是个濒临死亡的老者,到了回光返照的时间,便立刻精神抖擞。唯一不同的是,南坑村需要某种条件引燃这个契机。就比如,这虫落祭祀!
原本只有二十来家人的南坑村,突然灯火通明。陈平趴在一棵松树顶端的枝条上,看到村庄里所有人都从家里走了出来。二十户人家,七八十把手电,将方圆几公顷的地方映照的有如白昼。在一阵喧哗后,所有人都平静起来,将手电通通射向前方。陈平看到了一位掉光牙齿的老妪拄着拐杖,高举着那只拿着黄色符纸的右手臂,大声说着什么。陈平尽力去理解她所说的那些方言,但很明显,老妪说的并不是这个县城的方言。毕竟,在江西省中央地带,除了一些少数名族,大多数汉族之间方言除了语速略有不同,基本大同小异。人群在老妪的带领下,从陈平身下慢慢走过去。每个人的脸上都爬满了诡异的,幸福笑容。恍惚中,陈平甚至看到了这片土地活了过来,这群人就像是几十只虱子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在狂舞的黑发中穿行。
他们左手把着手电,右手提着镰刀,距离稻谷成熟还有些时日。陈平并不认为,一群人在大晚上的提着镰刀,会是去割稻谷。他为陈司宇担心起来,如果凶手是这整个村庄的人,那么他们不足二十人的队伍就不够看了。并且,让陈平感到奇怪的是,为何这个村庄中没有一个小孩?
“司宇、子威俩人现在到底在哪里。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陈平心中滋生出一些不安的情绪,他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