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谢雅馨，是我。”他说道。
“来了！”门那边立刻有人回应，随即响起了搬东西的声音，然后是喀拉的开门声。
谢雅馨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知道江凡来救自己，屏息凝神就等他敲门。
门开了一条缝，江凡挤进去，立马关上，东西堵回门口。
“江大哥，你没事吧？”谢雅馨率先问道。
“没事，你怎么样？”江凡面无表情地回问。心中的悲凉已经被他埋藏起来，在外人面前，他永远不会暴露自己的内心。
“我没事，我直接跑到这个房间躲起来了。”谢雅馨道，“我们当初就躲在这里，门很结实，很安全。”
江凡点点头。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器材室，有很多体育器材和教具。他顾不得细看，直接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一边平复呼吸一边道：“外面还有十一只丧尸，等我休息一下，然后我们突围。”
“嗯。”谢雅馨说着，迟疑了一下，问：“他们，救出来了吗？”
“救出来了，教导主任已经死了。”江凡答道，没有多说什么。
“太好了！谢谢你江大哥，谢谢你！”
江凡摆摆手：“虽然教导主任死了，可他们的状况也不容乐观。那个男生和一个女生都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雅馨一时沉默。她虽然想到了这种可能，但现在听江凡说出来，还是觉得心中黯然。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江凡问她。
“我、我也不知道……”谢雅馨弱弱地回答。她确实不知道，她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面对着地狱般的末日世界，能有什么打算？
“你的直觉预警能力很强，对求生很有用，所以如果你愿意，可以跟着我。”江凡开门见山地说道，“跟着我，我不敢保证你绝对安全，也能保证你比跟着其他任何人都安全。”
谢雅馨沉默不语。面对江凡这样直接的要求，她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她当然知道江凡有能力保护她，但有能力保护她的人，不一定就能让她安全。有教导主任的前车之鉴，她怎么会不警惕？
江凡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
“你放心，我不是教导主任那样的人。教导主任是因为绝望而陷入疯狂，而我绝对不会绝望，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疯狂。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重要的事。我要离开这个城市，我要回到我的故乡，寻找我的家人，还有我的部队、我的战友。我相信他们总有人能活下来，我会找到他们，然后跟他们一起，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这是我的任务，是我作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而你，你对我的任务有帮助，所以我会把你当做战友对待，就像我们刚才行动时那样。我不会侮辱你，不会欺负你，不会强迫你；我还会训练你，教你战斗，让你变强。只要你信任我，你就是我的战友。”
江凡说完，直直地盯着谢雅馨，眼神中充满坚毅、果决、认真、严肃。谢雅馨被他的话语和眼神触动，不觉心跳加速，血液中涌出一股力量，促使着她，鬼使神差地答应道：
“好！那我就跟着你，我们一起活下去！”
江凡听了，冲她点了一下头，没有多说什么，靠在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然后谢雅馨反应过来了：“那、那我那几个同学怎么办？”
“她们没有你的天赋，也没什么战斗力，并不是合格的队友。”江凡淡然说道。
“你要抛下她们？”谢雅馨惊道，才觉得自己好像答应得太快了些。
“她们想跟就跟着，但我不会把她们当做队友看待。”江凡说着，“除非她们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明白了。”谢雅馨喃喃道。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江凡要挑这个时间跟自己说这些话。
因为江凡知道她是她们几个同学中最有价值的人，所以他要趁着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探明她的态度。对江凡来说，只有她是重要的，其他人都是次要的。
这是赤裸裸的实用主义。
想到这一点，谢雅馨心里又不安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相信一个赤裸裸的实用主义者说的话。如果他真的是那么冷酷无情，该怎么办？
可是她又想到，江凡刚刚救了自己的同学。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会冒险去救几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吗？
谢雅馨心里有些乱。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江凡问：
“你们学校有生物实验室吗？”
“有的。”她下意识地答道。
“实验室里有福尔马林吗？泡生物标本的。”
“嗯，也有。”
“很好。一会儿突围之后，找机会带我去那个实验室。”
“哦，好。”谢雅馨答应。鼓起勇气问：“你去那里做什么？是要拿福尔马林吗？”
“是。”
“那个有什么用吗？”谢雅馨问道。心说该不会是泡尸体吧？这个阿兵哥难道有变态的嗜好吗？
“我要拿它处理一些东西，详情以后再告诉你。”
江凡要处理的自然就是病毒瘤体。福尔马林是处理瘤体所需的关键材料。
当然，光有福尔马林是不行的。另一个条件是井，锅炉房后面的那口井，可以让江凡用一种简便方法对瘤体做粗糙的处理。虽然效率不高，但处理后的成品也是能用的。
现在的他迫切需要超级病毒改造身体。这种虚弱，不能再持续下去了。
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江凡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就站起身，开始检查装备，准备突围。
他把简易木矛从谢雅馨那里拿了回来，给了她一支轻质棒球棍做替代。长矛刺击虽然动作简单，耗费体力不多，但未经训练想要刺中咽喉这种要害部位，还是很不容易的。他怕谢雅馨玩不好，反而被丧尸抓住矛杆弄巧成拙，所以就拿了回来。
反正他只要求谢雅馨紧紧跟住自己不要乱跑，基本不用她战斗，只要有个武器防止意外就好。
这样，他就有了一支矛，一把斧头，一柄匕首，还有刚刚缴获的那把枪。
枪里只剩最后一颗子弹了。不过鉴于这枪没有消音器，江凡也不知道这颗子弹什么时候才能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