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讲,老丁是我的兄长,原来在国企的时候他还是我上级,是直接管着我的人,后来我进步快,他原地踏步,位子就换了。
但我们关系就像兄长一样的那么长久,一直在一起共事——不管是他领导我还是我领导他,也不管现在他在为我打工。
老丁——按丁局长的话说——是个很看的开的人,事实上也是如此。
上次难忘的杀猪饭之后的第二天深夜,我又接到小蔡老婆的电话,讲话的依旧是她婆婆,她说她孙子病了,得马上送县城去,太晚了找不到出租车,希望我能帮忙。
我条件反射似的就答应了,我马上穿好衣服,叫上老丁开车就走了。
镇里离县城四十几公里,可是路很差,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到了医院。
事先我找了我熟悉的医生,但因为太晚了,还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安顿好,我看看时间已经快天亮了,也就没去住宾馆,也怕小蔡老婆那边还有事,就和老丁在车上躺着。
我递了根烟老丁,说:“抽根烟躺一会吧!”
老丁点着烟,在发冷笑,手拍拍我肩膀说道:“恭喜啊!恭喜啊!”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什么风凉话,因为困,也就没搭理,由他去吧。
我确实也困,烟没抽完就迷糊了。
老丁又说了:“难道你没看出来?”
我迷糊着说:“看出什么啊?”
“你走桃花运了!”
我突然惊醒,好像我的心思被他看透一样。
“别瞎说了!”我责怪道。
“我没瞎说,你不笨,你应该知道的,我和秀就是这样开始的!”
然后他激动的、骄傲的、带着非常自豪的口吻讲述了他和秀的故事:
“我和秀是来这里第二年就认识了,当时她来找工作,看到我比你们年长,以为我是老板,正好你们又都出差了,我就接待了。”
“我看她比较斯文弱小,想不到适合她的工作,就叫她留了个电话,说:‘等老板回来再说!’”
“‘你不是老板吗?我需要一个工作,家里有特殊情况。’她问我道。”
“我看看她眼神很是认真,我就说:‘我也算老板,但招工的事要大家商量的。’就这样认识了。”
“没几天,在街上遇见,又问我同大家商量的怎么样,并且一定要个我的号码,我就给了她。”
“几天后,她非常生气地打电话给我:‘丁老板,你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妇女吧?听说好几个小女孩都去上班了。’那天我刚好在你办公室,就对你说了,你叫我安排,就这样进了我们厂里。”
“她第一个月领了工资就非要请我们去吃饭,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去的,而你那些妹夫,说实在的我又不想带去,我就一个人去了。”
我插了一句:“不会那次就和她上床了吧?”
老丁显得非常得意:“是的。”
“她家的情况和小蔡家基本是一样的,不过她丈夫还活着,因为砍伐木材,被树打断了脊椎,下半身瘫痪了。”
“因为是自伐自己林山,没有任何补偿,也有两个小孩,都是男的,公公婆婆年龄也不小了,就这么一个儿子,却又残废了,以后两个孙子全靠儿媳妇来抚养,所以怕秀出嫁出轨就是头等大事。”
“那天灌了我好多酒,是她婆婆扶我去睡的。”
“我一直跟着你,我是个正常男人啊,而秀也是正是需要的年龄,干柴烈火啊,你说我能把持住吗?”
我纳闷的又插了句:“那她老公呢?不是很尴尬吗?”。
老丁狡猾的笑笑,说道:“你错了!第二天我才离开,当时我也觉得犯事了,不知道怎么收场,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害怕起来被打了还是被敲诈了。”
“我一直装睡,假想下一步可能出现的情况,但我听外面的动静和天亮没被赶走,我相信不会有大事了,就咳嗽了一声,这时听到她婆婆叫秀来叫我吃饭,我起来洗脸水、新牙刷、新脸巾都备好了,还煮了鸡蛋给我吃。”
我更纳闷了,问道:“那样对她老公不是太残忍了?邻里们会怎么说呢?”
老丁叹了口气道:“是啊,对她老公是有点那个,但总比她嫁出去好啊,他们知道,我不会要求娶她,在他们眼里,我们是外地老板,有钱有势,又不会破坏他们稳定的生活,相反,在村里、邻里面前还找到了靠山,这样大家都不会吃亏啊。”
“别说还真是的,自我和秀好上了,她婆婆说,以前请村长、书记吃饭都请不动,现在只要说我去了,村长书记叫他们来就来,大事小事找他们,从没有推辞过,做房子批地基什么什么的,都一帆风顺。”
我迷惑了,更更更纳闷了,问道:“那他们做房子你出了好多钱吧?你在他们家花费不少吧?”
老丁突然大笑起来,在寂静的凌晨显得特别张扬。
老丁说道:“你说什么呢?你以为这里人穷啊,其实这里人很富,他们满山都是树都是竹子,只要说个卖,就等着收钱,再不用自己去砍伐了,我除了给点钱她两小孩压岁,买点衣服什么的给秀,其他的我还真没花钱。”
“你知道不?我抽的烟——好点的——都是秀买的,算算我还赚她不少!有时我还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呢。”
又是一声大笑,然后我无语了,再然后就是两人的无语,大约几分钟或十几分钟之后,老丁给了我一根烟,我习惯性的接了抽了,还是无语。
老丁说话了:“你不看看这是什么烟?”
我很诧异,一般都是我的烟比他的好,他说这话我还真的得看看,一看是“中华”,我心里有数了。
“这是她婆婆前天给我买了一条,说是过年没什么好东西。”老丁得意的说。
我貌似有晕的感觉,好像这些本该离我很远很远的,是个故事,不可能是生活、、、、
在东方即将破晓的冬天的凌晨,车外面除了薄薄的晨雾,一片寂静,在医院的周围,貌似还有死的恐惧。
我完全没了睡意,我反复在想老丁说的事。
他没有说假话,在厂子里,他们就像两夫妻一样,也许除他老婆外,已经不是秘密了,我也庆幸当时没叫他带家属来。
我不知道是羡慕他还是嫉妒他,心里总觉得失去了什么,心里总觉得有点什么遗憾,而我自以为自豪的原来的高谈阔论也似乎不能把持自己的心,难道人都渴望除了婚姻以外的爱吗?难道人的欲望都和动物差不多吗?、、、、、
老丁又说话了:”你前天没和她那个?那你就笨死了!”
我神经质似的否认了,油然而生的是,很想马上见到她,很想和她聊聊,很想抱抱她,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