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飞机,对方马老板在出口处接我们,开来的是个面包车,他很是尴尬地说没借到好车子,自己只有这样一个破车,叫我们委屈一下。
我心里窃笑,他如果见到我那破面包车不会很尴尬吧?不会大跌眼镜吧?
知道我要出远门,老婆把儿女交给我父母照看,她说要来照顾我。
自去年改制老婆没和我一同去公司后,我时时受到良心的谴责,去年生日那天偷吃禁果以后,再也难把持自己,貌似有了第一次了,反正已经黑了,再停下来性质也是一样的。
在与小蔡老婆相处的日日夜夜里,她的美丽她的善良她的勤劳她对我无所求的无私精神,早在我心中占有很大块地盘,在我热情洋溢精神饱满的每一天的奋斗中,她是杠杆,是撬动我前行的力量。
我很多次罪恶的想过离婚,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完整的爱,但都被自己否决了,我不能给子女一个不健全的家,家庭破裂,我对子女所付出的所有,都将成为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也没勇气没理由离开老婆,她也是善良的,她是专一的,在和我结婚后,不管多么贫穷多么艰难,她一直在陪伴我,一直用一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来鼓励我安慰我。
关于两个女人的事,我大学同学和我深谈了一次,他万望我以事业家庭为重,悬崖勒马,我尝试着去做了,自己强迫自己忍受煎熬不去理睬小蔡老婆。
但我一见到她,看到她那忧伤的眼神,我心在流血,我感觉到她知道我的意图,感觉到她也在承受着更大的煎熬来配合我,她太善良了,太善解人意了,她的美丽因此而更加显得完美。
我们再次在一起的时候,就像久别的情人,眼泪、欢笑、疯狂的爱都汇在一起。
这次出远门,我对她说了,我老婆会一起来,她笑了笑,她说她是大的,她说我应该好好去陪陪她了·····
我无语了,她虽然不情愿,但这是真话。
人都是天才的演员,至少男人是这样的,我在以后的吃饭、住宾馆等一切时间里,我仔细地全面地体贴温存地照顾着老婆。
我们所在地海拔2200多米,相对我们长江下游海拔只几十米十几米来的人,这里已经是很高很高了。
以前我和老婆也去过西北很多地方,但那只是出差,几天就走了,谈不上适应不适应,而这一次,我们不知道要呆多久,我把有关应对高原反应的知识讲给老婆听,希望她不要恐惧,至少我们要有适应这里的心理信心。
第二天我们安排了去青海湖游玩,马老板说:“工作重要,来了也得先歇歇!”
我为了让随同我去的两个管理人员能适应,对这里有好印象,同意了,老婆显得很开心,对什么都好奇。
我们开车沿着世界自行车环湖赛的路跑了一圈,在几个地方照了几张照片,忙到晚上才到宾馆,风景是美的,但工作压力和心理压力使我熟视无睹,在这里建分公司了,以后来的机会有的是,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尽快使工作步入正轨。
我仔细翻阅了我们的合同,理好明天该做的工作,到房间外抽了根烟,发了条信息给小蔡老婆:“一切顺利,勿念!信息别回。”,后面一句话是多余的,她不会打电话或发信息给我,这一点我觉得她做的非常好。
因为有明确的合作合同,第二天工作开展顺利。
我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从不和别人计较小的得失,这点性格在这里起了很大的作用,资产盘点完毕,人事安排完毕,我最为关注的开工事宜也布置完毕。
最后就是个管理人员大会,马老板因为我的爽快,在大会上把我称着上帝,说是我救活了这个厂,号召大家一定要按我的指示办事,称我们实际上是这里的真正老板。
我要的也是这个效果,管理不好他们的人,合作是不可能成功的,而生产、技术管理先决条件就是人的配合。
临到散会了,我建议大家晚上聚餐,祝贺合作愉快。
马老板面露难色,我爽快地说我请客,叫他安排最好的酒店。
兵法曰: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我和素不相识的他们一同喝酒,称兄道弟,完完全全不把自己当着老板,把几个看起来跳一点的人,灌得烂醉如泥。
我曾经说过,很多人是我用酒杯降服的,这次也是一样,我觉得我完完全全征服了他们。
有个秘密也许有很多人不知道,南方人到高原去,酒量大增,因为气候稀薄,心跳加速,酒散发的很快,酒量会增加一倍左右。
而我出门带的人,没斤把酒量我是不会带的,西北人敬酒以组计量,每组几小杯,那就要会喝快酒,而这些都是我们的强项。
再者,他们人多我们人少,不能单打独斗,要牵扯到大家保持一样的进酒量,淘汰弱者,打击强者,无往而不胜。
第三天,我叫他们把所有管理人员、技术人员以及送电工的个人资料给我,我要收两个徒弟,我不可能长时间呆在这里,而我以收徒名义教他们,为的是中国人理解的“师傅”二字,只要他们认我师傅了,我就可以超出管理制度去管束他们,这也是为以后工作着想。
当然,我是有真材实料教他们的,我挑了高中毕业的十几个人,开了个会,说明我的意思后,首先问他们有没这个兴趣。
原先的技术员也在列,他还在其他厂里兼职了配方工作,月收入在8000以上,我必须先降服他。
我问了几个很专业的技术参数,他貌似都没听过,这个非常正常,在这个行业里,我敢称权威,是我用心系统去学了有关理论,并在实践中理论结合实际去论证了,就是理论专家,我也经常叫板。
我简要的说了相关技术流程,并强调这些都是有公式可算的,关键是送电配合工艺,再精确的配方计算,没有电力的配合都是空的,说白了要以电力为依据去搞工艺设计,因为这是冶炼。
技术员服了,他带头鼓掌,他带头要做我徒弟,大家都想做我徒弟。
我不能滥收,在无奈的情况下,收了三个,其中一个是马老板的侄子。
自出发至今只四天时间,我觉得工作是顺利的,按着工艺循环,我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走,那必须一切顺利,如果配方稍有差错,问题就会很大,我这个师傅也很会没颜面,冶炼难就难在于这里。
我带着三个徒弟,查看所有能找到的原料化验数据、送电记录、配料单、单炉产记录,心中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就像老婆怀了孩子,打过三次B超了,说是男的,但还得等生出来那时才能证实,技术、工艺设计的好不好,是不是真正适合这里的设备和送电条件,都要看出炉的那一时刻,冶炼就是这样。
五天以后,冶炼结果出来了,没有发生意外,单炉产量产品吨消耗,完全在我们的计划中,是他们有记录以来产量最高、单耗最低的,就像三代单专的家庭,添了男丁,厂子里沸腾了,整个厂洋溢着喜庆,马老板更是每个细胞都在开心,对我殷勤百倍。
成功是偏爱有准备的人的,我努力总算没有白费,我总算可以挺直腰板去面对我的徒弟,因为实践证实了。
再过五天,原料再循环一次,如果结果没有异常,我就大功告成,可以回老家的公司去了。
马老板除了忙于生产忙于搞车皮,就是想方设法让我们吃好睡好。
西北的饭局真的要有耐心要有肚量去吃的,有一次是从早上吃到深夜,早上杀羊开始吃生羊肉片,一直到晚上几乎把一只肥羊吃完!
是不是他们听我吹牛用酒杯征服了人,而他们要用羊肉来征服我?
三个徒弟的谢师宴可以看出是发自内心的,他们貌似以为自己已经全部学会了我的技术,说我给了他们一个金饭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的恩情等等等等。
一天中午,我们吃喝得最尽兴时,公司张常务打来电话,他非常难于启齿地说小蔡老婆辞职了,他说问过多次,也没说具体什么原因,他怕自己工作没做好,使我失望了····
我一直很镇定听完张常务的电话,但大家在我脸色上,已经看出了出什么大事的变化,我简单回复张常务:“我知道了,我很快就会回去,我回来再说。”
我回到桌子上,我随口说了句地税的人在找麻烦,要我们补交建安税——建筑营业安装税。
此话题正好,把大家的注意力都给分散了,马老板更是大谈特谈税务人员的不是,说他们那里的顺口溜就是:公检法,国地税,坐-台-小-姐-黑-社-会。
我努力地去纠正他的说法,我说我们那边还好,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只是地税局局长是新来的,不了解我们的情况而已。
我有N次用税务的事来骗老婆了,大凡税务上的事,老婆从不干预我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
这次老婆像是预感比以往都更严重,很是体贴的问:“问题大不?”
看来这次我演技失败了,我真分心了,再装也没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