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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三部 神秘会 神秘不可思议的问题 (2)

第三部神秘会 第二章神秘不可思议的问题 (2)叫十二声,如果李秀莲女士仍在台上演铁镜公主,你就可以把我重重的殴打一顿,再把我从花园围墙上丢出去,是不是?我虽没办法阻止你有这种企图和希望,不过我可向你保证,你这种希望是不会实现的。你瞧着吧!’

一股气忿在葛波身体中汹涌。

‘陶探长,你有没有泄漏我的计划?’她问。

‘什么计划?’

葛波将字条拿给他。陶探长看了以后,无法掩藏他惊愕的神情:‘不,不,我绝没有对任何人提及此事。’陶探长说,‘这家伙确是有些神秘,他怎能未卜先知的呢?’

戏台上饰演四郎的须生,已唱完那段戏词,接下去应该是铁镜公主先在台后说念——丫环带路——然后铁镜公主带了两名丫环出场。但后台没有丫环带路的念白,这就使饰演杨四郎的须生窘困,使拉琴的琴师也拉不下去了。

这出戏是大家熟悉的戏,观众都发觉饰演铁镜公主的李秀莲已误了出场时间。一部份信任裘必中预言的观众,肯定李秀莲已消失无踪了。另一部份观众,却仍在等待李秀莲出场。

陶探长见李秀莲应该出场却没出场,也开始狐疑起来,正想往大厅后去调查情况时,他的部下常武已从后台拉开了出口处的门幔,匆匆奔到台边,提高了嗓音叫喊:‘李秀莲女士失踪了……’

这一个睛天霹雳的消息,立刻激起了台下的紊乱与骚动。但是尽管厅内秩序失常,那个预言家裘必中却始终倚在那靠椅中阖眼瞌睡,好像整年整月没有睡眠过一般。

陶探长跳到台上,嘱咐宾客们恢复秩序,静待警方人员侦查。于是他抓住了那个他认为是极干练的便衣探员常武的肩部,殷凤与葛波也随着跃上台去。

‘你们不是说,李秀莲女士安然无恙在第三化装室内化装吗?不可能发生任何事故吗?’陶探长问。

‘是,探长。’常武的神情,简直难以形容——惊愕,尴尬,倔强,不认错,兼而有之

‘那么,她怎样失踪的?’陶探长语调忿怒中也微带惊奇。

‘并不是失踪,她简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快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和常文两人在第五室门口监视着第三化装室唯一的出入口,’探员常武说,‘我们四只眼睛清清楚楚目睹李秀莲女士与一个穿着蓝布短袄长裤,围着一件红边白饭单的女佣走进第三化妆室……’

‘今晚这住宅中所有的女佣都穿着同样蓝布衫裤,围着红边白饭单。’殷凤说。

‘但是这一个女佣额上有一块青记,大家都唤她阿青,所以很容易辨认。’常武说,‘李秀莲女士走入室内后,一直没有走出来,那个叫阿青的女佣却好几次走出室外到后台探询铁镜公主的戏是不是将上场……’

‘她进出多少次呢?’殷凤问。

‘大约进出六次,’常武说,‘她从第三化装室出来,进入后台,再由后台出来,进入第三化装室,这样来回共六次。最后一次她从后台出来,进入第三化装室,我们听到她尖声狂叫,接着重物堕地的声音,然后就寂静无声了。

于是我和常文冲进第三化装室去,见阿青人事不知地晖厥在地上,而李秀莲却失去了影踪,我们只看见铁镜公主的戏装悬挂在窗栅上。常文用冷水将阿青喷醒,她告诉我们李秀莲被太虚幻境的女神接去了。我们在室中搜索,也没有发见李秀莲的踪影,这间化装室只有一扇门户,而由我们严密把守着,我们祗看见李秀莲走进去,不见她走出来,她在那间化装室内失踪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然而她竟然真的在室内消失无踪了……’

‘陶探长——我们快到那间化装室去勘看。’葛波说。

宾客们都在纷纷议论。预言家裘必中始终在厅角那张靠椅上酣睡。

‘裘必中的瞌睡是伪装的,’殷凤轻轻地对陶探长说,‘派两个探员监视他的行动。’

‘不必多此一举,’裘必中忽然高声喊叫,‘我要去时,监视也无济于事。’

‘奇怪!他跟我们的距离相当远,不可能听到我们小声的谈话,他怎会知道我们要监视他?’陶探长显著诧异的神情。

‘他是预言家,应该预知一切,’殷凤轻描淡写地说,‘暂且把他丢在一边,我们先去察看那间化装室。’

女佣阿青躺在第三化装室内一张沙发上,她的神志好像还没十分清醒。常文握着手枪站在门口警戒。

那间化装室约十二尺宽,十六尺高,室内陈设简单,一张沙发,四张靠椅,一具衣橱,一具妆台外,别无其它对象,一望即知李秀莲并不在室中。妆台上有几件高级的化妆品,及一只橡皮球香水喷射瓶。

殷凤心不在焉地对这些化妆品随便拿起来观看了一阵。葛波与陶探长正在察看这化装室的具体状况,李秀莲的丈夫王诚义从花园中奔来询问他宠妾失踪的真相。

这化装室四面都是相当坚厚的砖墙,南面就是一扇仅有的门户——也就是两个侦探把守的门户,北面有两扇普通大小的玻璃窗,窗外是粗厚的铁栅,扮演铁镜公主的戏衣半件在铁栅内,半件在铁栅外。墙壁地板和平常一样,既不可能移动,也不可能有秘密机关。窗的铁栅也装置得十分坚固,丝毫没有移动的可能。

那扇唯一的门户,有常文常武把守监视,他们没有看见李秀莲从这唯一的门户出来,然而室内却没有李秀莲的踪影。

李秀莲在这一间化装室内消失无踪,成了一个神秘不可思议的问题!像一堆烟雾般消灭无踪

在没有察看第三化装室之前,陶探长与葛波都认为李秀莲在这间化装室内失踪,一定是间化装室跟别室相通或有秘密机关。既膫解了这室内具体情况之后,这两种猜测,就不能成立了。

事实证明这化装室与别室不相通,也没有秘密机关。正因为它是一间十分正常的房间,更见李秀莲失踪的离奇神秘了。

‘你能告诉我们,你的女主人失踪的经过情形吗?’陶探长问那个额上有青记的女佣。

女佣阿青的神志现在比较清醒了。

‘这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但也是一件不可挽救的事情!’阿青从沙发上挣扎起来,‘我听了预言家裘必中的预言,就非常耽心忧虑,因林洪康先生曾对我说过,这预言家的预言是灵验无比的。可是四姨太本人一点也不相信。

方才我陪四姨太到这间化装室来,她在妆台前化装,并穿上了铁镜公主的戏装,因为大厅戏台上的声音,这里听不清楚,四姨太命我往后台去探询她的出场时间是不是已到。我去探询了好几次,戏台上还在演三岔口。最后一次我离开这化装室往后台去探询时,四姨太正对着妆台镜子审视她的扮相有没有错误的地方。我进了后台见三岔口已演完,饰演杨四郎的须生刚从后台出场。于是我急急从后台回来……’

女佣阿青的话,被账房先生林洪康的大喊声所打断。

那个眼镜戴在鼻尖上的林洪康,手里拿着旱烟管,嘴里叫嚷着踱进室来。

‘陶探长,我早告诉你,我们的四姨太李秀莲女士会像一堆烟雾般消失无踪——现在她人呢?——往太虚幻境去了——,我告诉你裘必中的预言,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现在你相信了吧?’

‘老林,你不要来打扰,让阿青讲完。’王诚义说。

‘人也已经消失无踪了,还听她讲什么经过!’林洪康说着,在室中一张靠椅上坐了下来。

‘讲下去——阿青!’陶探长说。

‘当我回到化装室,看见四姨太背对着我,站在窗槛上,然后我看见她好像被人用暴力拖出铁栅窗去,但又看不见有任何人在拖拉她。我吓的大声尖叫,不知被什么人用手在我口鼻上一掩,我就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发觉已躺在沙发上……’

‘我们发现她时,她仆俯在妆台旁地板上,’常文说,‘我将她移到沙发上,用冷水将她喷醒。’

陶探长重新走到窗旁,第二次用力推摇铁栅,精细的察看,再度证实这铁栅固若金汤,绝没有人能将这铁栅移动丝毫。

‘我绝不相信一个人的身体,能从这狭窄的窗栅中被人拖出去!’葛波说。

‘那么,李秀莲往什么地方去了?’林洪康问。

这是一个最凶的问题,谁也不能回答,包括绝顶聪明的殷凤在内。

在住宅周围守卫的警探异口同声保证绝没有放任何人从住宅中出去,也没有让任何人进来。只有把守花园边门的胖侦探曾放走粤剧演员三十一人,魔术演员五人,但有陶探长的准许离宅证,而且这两个团体离去时,李秀莲还没有失踪。所以跟这案件毫无关联。

这意思说李秀莲应该仍在住宅内。

陶探长命一半警探继续守卫,一半警探搜查整个住宅。

这个搜查是非常严密详尽的,几乎把整幢住宅都翻过来了。而结果呢?劳而无功——李秀莲确实消灭无踪了。

黑暗的天空里已微露曙色。陶探长不能不撤消戒严令,放全体宾客回家。大厅中的宾客迅速离去,仅剩下裘必中一人了。‘陶探长——现在我能走了吗?’这预言家冷冷地问。

陶探长深信李秀莲的失踪是一个阴谋中的牺牲者,而这个阴谋与裘必中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可是目前无法证明他的罪行,他的预言,虽是欺人的勾当,但行政当局也没有取缔预言或算命看相等迷信职业,也就是允许它们的存在。既允许它们存在,则预言家当然可作任何一种预言。所以没有具体罪证之前,陶探长并不想拘捕他。

‘你可……’陶探长正要告诉他可以离去时,被葛波突然一声叫喝所打断。

‘你这丑恶的怪物,不准走!’葛波拦住了他的去路。

殷凤也明知裘必中不仅是这个案中的重要角色,而且还是其它罪案中的主要导演。不过在她没有完全掌握他犯罪资料以前,她不想对他采取任何行动。谁知躁急的葛波已向这预言家发动了攻势。

‘不准我走吗?’裘必中很镇静地说,‘为什么?’

‘因为你藏匿李秀莲。’葛波说。

‘我整夜在大厅角落的靠椅上瞌睡,一步也没有动,我怎能藏匿李秀莲?’

‘那么,你怎会预知她要失踪?’

‘这是我的道术。’

‘你既有道术能预知她的失踪,当然也知道她在在什么地方。’葛波等待着他回答‘不知道’就预备把他打个半死。

‘我当然知道她什么地方。’预言家裘必中大声的笑。

‘她在那里?快说!’

‘太虚幻境!’

葛波对这一个老奸巨滑的人,颇觉不易应付。打架和发动战争一样需要一个借口。她对殷凤望了一眼,希望殷凤能驳倒他。

‘虽然这位预言家预言李秀莲女士要消失无踪……’殷凤说。

葛波听得殷凤发言,相信一定能抓住他的破绽,因此张弓拔弩专等厮杀。

‘但不负李秀莲女士消失无踪责任。’殷凤把她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讲完。

‘噢!’葛波失望到了极点。

‘这意思我可以走了?’裘必中说。

‘请吧!’陶探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