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人格的潜力与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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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的动机(1)

通常,被看作动机理论的出发点的需要就是所谓生理的驱动力。有两项新的研究成果使得我们有必要修正惯用的需要概念。首先是关于体内平衡概念的发展,其次是食欲(人们对食物的优先选择),是体内实际需要或缺乏的一种表现。

无疑,在一切需要之中,生理需要是最优先的。这意味着,在某种极端的情况下,即一个人生活必须的一切都没有的情况下,很可能主要的动机就是生理的需要,一个需要食物、安全、爱和尊重的人,很可能对食物的渴望比别的东西更强烈。

如果所有的需要都不满足的话,有机体就会被重量需要所支配,而其他的需要简直就不存在了,或者退到隐蔽地位。这时,可以简单地用“饥饿”二字来反映整个有机体的特征,人的意识几乎完全被“饥饿”支配,全部能量都置于满足食物的需要上,而这些能量的组织,也几乎完全被追求食物这一目标所支配。现在,感受器官和反应器官、智力、记忆、习惯这一切简直都可以称为消除饥饿的工具,那些对于这个目标没有用处的能量,均处于暂停状态或退入隐蔽地位。在这种极端情况下,写诗的愿望,获得一辆汽车的愿望,对美国历史的兴趣,对一双新鞋的需要,则统统被忘记或退居第二位。对于一位极端饥饿的人来说,除了食物,他对别的没有更强的兴趣,就是做梦也梦见食物。他想到的只是食物,看见的只是食物,渴望的只是食物。甚至可以说,这时(只有这时)充饥就是独一无二的目标。

人类机体的另一个特征是,当机体受某种需要支配时,对未来的看法也会改变。对于长期处在极端饥饿状态的人来说,他的理想境界可能就是丰富的食物。在他看来,只要有生之年食物有保证,他便是最幸福的,他便不企求更多的东西了。因此,对于他而言,生活本身被看成是吃饭,其他任何东西都是次要的,自由、爱情、团体的感情、尊重、哲学观念全都可以置之一旁,都是无用的东西,因为它们不能填饱肚子。可以说,这种人仅仅是为面包而活着。

无可否认,上述情况确实存在,但是,并不具有普遍性。在一个正常的和平的社会里,那种使人长期极度饥饿的非常事件几乎是罕见的,仅仅是在偶然的机会和一生中的某些时刻,才会感到纯属生与死的饥饿。

显然,使人处于极度的、长期的饥或渴之下,只能把“更高”的动机弄得含混不清,由此所得出的有关人的能量和人的本性方面的观点是片面的。不论是谁,想把非常情况当成有代表性的情况,并按处在极度的生理缺乏时期的人的行为来测量其一切目标和愿望,这必然会对许多事情视而不见。显然,当一个人没有面包时,他以为只要有面包就能生活。但是,当一个人有了充足的面包,而且长期以来都填饱了肚子,这时,又会有什么愿望产生呢?

这时,一个人立即会出现另外的、“更高级的”需要。支配有机体的就是这些更高级的需要而不是生理上的饥饿。当这些需要依次地得到满足之后,又会有新的(仍然是“更高级的”)需要产生,如此反复。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人类的基本需要组成有相对优势的层次。

综上所述,在动机理论中,“满足”是像“缺乏”一样的重要的概念,因为它使得有机体从生理需要的支配中解脱出来,并出现了别的社会目标。当生理需要及其局部目标长期获得满足,它们就不再作为活动的决定因素或行为组织者而存在。它们此时仅仅以潜在的形式存在,在某种意义上说,如果它们受到了挫折,就可能重新出现并支配有机体。但是,需要已经满足了,就不再是一种需要了。有机体仅仅受到尚未满足的需要的支配,产生行为,如果这种需要已经满足,那它在个人当前的动力中就不重要了。

如果生理需要相对满足了,就会出现一组新的、我们可概称为安全的需要,而且,它与上述生理需要一样,是客观存在的。同样,有机体可以完全受它们所支配,它们几乎成了行为的唯一组织者,调动有机体的一切能量去工作。因此我们公正地说,整个有机体是一个追求安全的机制。我们还可以说,智能和其他能量主要是寻求安全的工具。我们在一个饥饿人的身上发现,他的支配目标,不仅强烈地影响他目前的世界观,而且也影响到他未来的人生观。

实际上,也有把一切事情看得比安全次要(有时甚至把正在得到满足的生理需要此刻也看得不重要)的情况。处在这种情况下的一个人,如果需要强烈、时间很长的话,就可以把他看成几乎仅仅是为了安全而活着。

虽然,本文的主要兴趣是探讨成人的需要,但是,通过对婴儿和儿童的观察来了解安全需要也许会更加有效,因为在婴儿和儿童身上,这种需要表现得更简单明显。当小孩受到恐吓和处于危险时,他们的反应总是表露在外,毫不抑制,而成人都已经学会不让自己的反应显露出来。因此即使在成人感到安全受到威胁时,也不能从其外表观察出来。当小孩受到威胁,受到扰乱或者突然跌倒,或者由于巨响、闪光而受惊,或者从母亲怀中落下,或者感到失去依靠,就会以一定的形态做出反应。

儿童在安全方面的另一种表现,是喜欢某种常规的生活节奏。他们仿佛希望有一个可以预测的有秩序的世界。发挥父母的中心作用和建立正常的家庭,这是无可怀疑的。家庭内部出现争吵、打架、夫妻分居、离婚或死亡,可能会使小孩感到特别恐惧。另外,父母发怒,惩罚恐吓小孩,大声叫唤、严厉训斥,将孩子推推拉拉,虐待他或施以体罚等,往往会引起孩子的恐惧与痛楚。这不单是肉体上的苦痛。这种恐惧就某些儿童来说,也可以说是失去父母之爱的恐惧,但完全被抛弃的孩子之所以依恋不喜欢的父母,纯粹为了安全而求保护,而不是由于希望得到爱。

一般的小孩遇到新的、陌生的、难以控制的情况时,也常常会产生受到威胁和恐惧的反应。例如,看不到父母或暂时离开父母,见到陌生的面孔,碰见奇怪的不熟悉的或不能控制的事情,生病或死亡等。尤其是在这些时候,小孩会狂热地依恋父母,这就有力地证明,父母起着保护者的作用(他们在食物的供应者和爱的供给者方面的作用除外)。

上述的安全反应很容易从小孩身上观察到,它说明这样的事实:处在某种环境下的儿童会感到太缺乏安全(或者说,这种环境对小孩的成长是有害的)。在一个没有威胁、充满友爱的家庭中成长的儿童,通常不会有上述的反应。这样的儿童,对事物或情境的危险反应是恰如其分的。他所感到的危险,成人多半也会感到。

在我们的社会里,健康正常而幸运的成人,他的安全需要基本上是能得到满足的。一个和平、安定、良好的社会,会使它的成员感到很安全,不会有野兽、极冷极热的温度、犯罪、袭击、谋杀、专制等威胁。因此,从实际意义上说,他不再有任何安全的需要,正如饱汉不会再感到饥饿一样,一个安全的人也不再感到危险。如果我们想要直接地、清楚地看到安全需要,那只有去找那些神经病或接近于神经病的人,去找那些在经济和社会方面受害的人。在两种极端的情况之间,我们可以看到表达安全需要的某些现象,比如,一般偏爱职位牢固、有保护的工作,要求有积蓄以及要求各种保险(医疗、牙科、失业、残伤、老年的保险1。

另一种追求安全的情况是,人们总喜欢选择那些熟悉的、已知的事情。有一种信仰或世界观,它趋向于把世界上的人们组成一种令人满意的、和谐的、有意义的世界,这也部分地受到安全需要的驱使。我们也可以把科学和人生观总的看成安全需要的动机的一部分(后面将看到,有的人具有为科学、哲学或信仰而奋斗的动机)。

另外,安全需要可以看成在紧急状态下积极的、支配的动员力量,紧急状态可以指战争、疾病、自然灾害、罪犯的袭击、社会动乱、神经病脑损伤、长期处于逆境等。

假如生理需要和安全需要都很好地满足了,就会产生爱、情感和归属的需要,并且以新的中心,重复着已经叙述过的整个环节,现在,个人强烈地感到缺乏朋友、情人或妻子或孩子,他渴望在团体中与同事之间有着深厚的情感。他将为达到这个目标而做出努力。这时,他希望得到爱胜于其他东西,甚至他有可能忘掉那些曾经得到的东西。而当饥饿的时候,他又把爱看得次要了。

从顺应不良和更严格的精神病理学的案例来看,在我们的社会中,爱的需要的威胁是最普通的基础核心。一般爱、情感以及它们在性欲方面的表示,是有着心理矛盾的,习惯上包括许多限制和禁止。实际上,所有的精神病理学的理论家都强调,在顺应不良的情况下,爱的需要的威胁是贯穿在全过程的基础。因此,许多临床研究对爱的需要做了研究,我们对它的了解也许比对其他需要的了解更多。

应该强调的是,爱与性并不是同义的。性可作为纯粹的生理需要来研究。爱的需要包括给别人的爱和接受别人的爱。

社会上所有的人(病态者除外)都希望自己有稳定、牢固的地位,希望别人的高度评价,需要自尊、白重,或为他人所尊重。牢固的自尊心意味着建立在实际能力之上的成就和他人的尊重。这种需要可以分成两类:第一,在所面临的环境中,希望有实力、有成就、能胜任和有信心,以及要求独立和自由。第二,要求有名誉或威望(可看成别人对自己的尊重)、赏识、关心、重视和高度评价。

自尊需要的满足使人有自信的感情,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有价值、有实力、有能力、有用处。而这些需要一旦受挫,就会使人产生自卑感、软弱感、无能感,这些又会使人失去基本的信心,要不然就企求得到补偿或者趋向于神经病态。从严重创伤型的神经症患者的研究中就很容易知道,他们基本的自信需要得不到认可,他们不理解怎样算是无能的人。

即使以上所有的需要都得到满足,我们仍然可以说,通常又会产生新的不满足,除非此人正在干称职的工作。音乐家必须演奏音乐,画家必须绘画,诗人必须写诗,这样才会使他们感到最大的快乐。是什么样的角色就应该干什么样的事,我们把这种需要叫做自我实现。

“自我实现”这个词是库尔特·哥尔德斯坦首创的。本文使用时有所限定。说到自我实现需要,就是指促使他的潜在能力得以实现的趋势。这种趋势可以说成是希望自己越来越成为所期望的人物,完成与自己的能力相称的一切事情。

为满足自我实现需要所采取的途径因人而异。有人希望成为一位理想的母亲,有人可以表现在体育上,还有人表现在绘画或发明创造上。虽然具有创造能力的人将采取发明创造的方式,但它不一定是一种创造性的冲动。

自我实现需要的产生,有赖于前面的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爱的需要以及尊重需要的满足,我们将把这些需要得到满足的人叫做基本满足的人。由此,我们可以期望这种人具有最充分、最旺盛的创造力。在我们的社会中,除了对基本满足的人有所了解之外,我们对自我实现需要在实验上和临床上都还了解不多,有待于进一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