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谢逊坐定之后仍然有些手足无措,火凤凰的脸上娇羞之色更甚,粉面绯红,倍显娇柔的小女人态。
不过幸好就在此时酒席已经准备妥当,寨中族民前来请示火凤凰是否即刻开席。
火凤凰正好借此掩饰自己的娇羞之色,赶忙下令苗民将酒筵摆设好,为谢逊将军接风。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
眼见本族族王和周边各族族王亲临小寨,而且看众位族王对那汉人将军十分客气,寨中的苗民自然省得此人身份必定十分尊贵,全寨上下一齐行动,酒宴很快摆好。
与汉族习俗不同,苗家酒宴先端上来的并不是丰盛的美食,而是苗家特酿的美酒,然后才会陆续摆上苗家特有的各色美食。
酒宴摆好之后,看到大家都没有动手,谢逊等人不懂苗族风俗,自然也不敢随意动手,深怕失了礼数。
看到酒宴已经摆上,火凤凰挥手屏退寨中的苗族部众,只让族民们在屋外歌舞待客,屋中只留下了诸位族王和谢逊等人。
接着,火凤凰亲自起身,为在座的每一位客人斟满了两杯美酒,火凤凰也端起酒杯,对着在场的众人道:“大将军和诸位族王能够光临我苗家山寨使我苗寨蓬荜生辉,凤凰谨以杯中美酒感谢诸位大人的光临!”
谢逊和各族族王也都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美酒,客套了几句之后,大家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饮罢,大家纷纷落座。
火凤凰再次斟满两杯酒,轻移莲步来到谢逊面前。
看到火凤凰亲自前来敬酒,谢逊也赶忙站起身来,正打算伸手接过美酒并致谢,却见火凤凰微微摇头,阻止了谢逊手上的动作。
接着,就见火凤凰微微一躬之后,跳起了苗家舞蹈,与此同时她朱唇轻启,唱出了祝酒之歌:“依答罗依答罗喂,依答罗依答罗哟,依答罗依答罗依答罗,依答罗依答罗喂远方尊贵的客人,请你留一留,我用真情和真意,敬你一碗酒……干一碗苗家的美酒你就勇敢坚强;干一碗苗家的美酒你就快乐吉祥;干一碗苗家的美酒你就幸福安康;干一碗苗家的美酒友谊地久天长。……干一碗苗家的美酒友谊地久天长,干一碗苗家的美酒友谊地久天长,依达罗!”
没想到火凤凰不但人长得美丽,声音也极为动听。这首苗家待客的祝酒歌,从她的口中唱出来,再配以火凤凰妙曼的舞姿,别有一番风味。
谢逊今天不知怎么了,平日里见惯了大场面的他,今天却显得有些魂不守舍,平时千杯不醉的他,今天刚刚喝了两杯脸上就有些火辣辣的。
火凤凰优美的舞姿和甜美的声音,再一次使得谢逊有些失神,双眼紧盯着火凤凰,如痴如醉。直到火凤凰一曲祝酒歌唱完,谢逊还傻愣愣的没有动静。
看到谢逊的样子,火凤凰的俊脸再次一红,低声提醒道:“大将军……”
这一声轻唤惊醒了痴迷的谢大将军。
谢逊骤然醒悟,赶忙双手接过火凤凰递过来的两杯美酒,仰脖一饮而尽!
微笑着看着谢逊将杯中美酒饮尽,火凤凰再次斟满美酒,按着逆时针方向为在座的每一个客人敬酒。
看到火凤凰离去,为其他人敬酒,谢逊竟然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心里有点空劳劳的。
略带怅惘的坐定,谢逊才看清了桌上摆着的苗家美食。
虽然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但可以猜想应该都是些苗家待客的上等美食。虽然尚未来得及品尝,但已经可以嗅到扑鼻的香气。
只是让谢逊感到有些不解的是,在这满桌的佳肴之中,竟然有一盘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息——咳、有点儿……臭!
这时火凤凰已经敬完了一轮酒,重又斟上两杯酒,再次来到谢逊的面前。由于已经敬过一轮,这一次火凤凰没有再唱祝酒歌,直接为谢逊敬酒。
又是一轮结束之后,大家才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好好的品尝苗族的美食了。
谢逊的注意力还是放在那盘特殊的食物上面,他实在搞不懂,这么臭的东西怎么能登大雅之堂,怎么能够咽得下去!
看到谢逊看着桌上的食物发呆,火凤凰知道他肯定是对桌上这些苗族特色美食的感到新奇,毕竟谢逊是汉人嘛!
微微一笑,火凤凰开口道:“大将军,您是第一次到我们苗疆来,一定没有吃过我们苗族的食物吧?还是我来为大将军介绍一下吧!”
说着,火凤凰便开口介绍起桌上的美食。
说起来,苗族的各种美食虽然种类繁多,但是其中还是以酸味食物为主,像什么酸汤、酸菜、腌酸鱼、牛肉酸、猪肉酸、酸辣子、酸萝卜、青菜酸、豆类酸等等,都是酸味的食物。说起来苗族吃酸菜的历史悠久,跟他们深居高山,缺少食盐有关,平时很难买到蔬菜和肉类,所以每家都备有酸坛,用以腌制各种酸味食品。
桌上最大的那盘名叫“腌胙肉”,此菜在苗疆也是久负盛名。乃是将肉洗净晾干,把粳米炒熟舂成粉,用一口小缸,铺一层粉,放一层肉,层层铺放,缸口用芭蕉叶封住,将缸倒置于地,缸口糊以黄泥,一般经过大半年就可取食,不必再烧熟。也有腌制长达二三十年的,在孩子出生时腌一缸肉胙,等到孩子长大结婚时才用来待客。启封后的肉胙,透明发亮,坚硬结实,颜色鲜黄,吃起来清香爽口。胙缸的多少往往被认为是家庭贫富的一个重要标准。今天用来招待诸位族王和谢逊等贵客的就是腌制三十年的肉胙。
主食自然是米饭、米线之类,这些食物大家都已经熟识不必过多介绍。
听完火凤凰的介绍,谢逊对这满桌的食物总算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也对苗族的饮食习惯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不过火凤凰并没有提及那盘特殊的食物,谢逊犹豫再三还是指着那盘食物,开口问道:“族王,不知这一道菜有何讲究?”
看到谢逊问起这道菜,还没等火凤凰开口,坐在对面的一个族王就已经哈哈大笑着解释道:“大将军是汉人,有所不知,这一道菜可是苗族特有的美食,是款待贵客的佳肴啊!”
说着,他便讲解起这道菜的由来。
原来,这散发着刺鼻臭味的菜名叫“煸汤”,是别具一格的苗族风味食品。“煸汤”有羊煸汤和牛煸汤两种,而其中又以羊煸汤为最佳品。“煸汤”的制作方法是:杀羊后,取其粉肠、肺脏,略洗一洗,切碎,拌以盐、酒、香料。待锅中油水滚沸后,将切碎的五脏六腑倒进去,盖严,俗称“煸”。待煮熟后,再把羊血、羊胆冲进去,又盖严,片刻后,揭开锅盖,此时,香气四溢,即可食用或敬客。而此刻摆在桌上的就是上等的羊煸汤。
那族王笑着对谢逊道:“大将军,这煸汤在苗族之中可是极有说道,也是待客的极品佳肴。凤凰族王以此菜款待大人,足见对大人的敬重,您要是不吃可是暴殄天物啊,凤凰可是会不高兴的哦!”
说实话,听了这位族王的一番介绍,谢逊已经感到微微有些作呕。杀羊之后,取出粉肠、肺脏,只是略微洗一下就下锅,再加上那些后续工序,说得谢逊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哪里还吃得下去啊!
不过人家已经说了,这是苗族款待贵客的佳肴,又声名如果不吃就是对主人不敬,火凤凰也会不高兴的,所以,谢逊虽然极不情愿,但也只得勉为其难,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粉肠,硬是塞到嘴里。
谢逊虽然是军旅出身,性情豪爽,从不挑食,但这煸汤的卖相实在是有点儿……勉强入口,脸上还要尽可能的摆出越快的神色,这对谢逊来说也的确是个考验。虽然已经尽力作出轻松的样子,但外人还是能够看出谢逊脸上的尴尬和勉强。
坐在一旁的方腊和天使宝宝也是一脸怪异的神色盯着谢逊,对他要亲口品尝如此怪异的“美食”深表同情。
一块粉肠入口,谢逊脸上的神色为之一变!
“嗯,味道好极了!风味独特,别具一格,的确是难得的美味啊!”
说着,谢逊急不可耐的再次夹起一块塞到嘴里,这一次他脸上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勉强。
听到谢逊这么一说,在看到他贪食的样子,方腊和天使宝宝都感到十分不解,也十分不相信。犹豫再三之后,两人也加了一块塞到嘴里,略一咀嚼之后,也都被这煸汤的美味所折服,接二连三的大块朵起来。
看到三人贪吃的样子,火凤凰露出会心的微笑。
各大族王也不客气,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忙了个不亦乐乎。
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聊,酒席在一片融洽平和的气氛中展开。
通过闲聊,谢逊得知除了火凤凰以外,在座的也都是苗疆周边各族的族王,它们分别是:黎族族王日耕、壮族族王塔鲁、瑶族族王乌拉、侗族族王索托、水族族王敬霞。这几位都是南疆大族的族王,也就是汉族所说的族长,都是一族的领袖。其中黎族的族王日耕就是刚才为谢逊讲解煸汤的那个大汉。
闲聊中,火凤凰和各大族王都对谢逊为何会率领大军前来苗疆感到十分好奇。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汉族军队入侵苗疆就只有一个目的——抢掠!
而从谢逊的所作所为来看,又不像要发动战争的样子,这就更加使他们对谢逊此来的目的感到好奇了。
看到大家都问及此事,谢逊也不隐瞒,开口道:“不瞒诸位族王,末将所率神龙军团的最高领袖并不是在下,而是另有其人。”
听到谢逊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提起了神龙军团——也就是刚刚见到的那支强大军队——的领袖,族王们不仅面面相觑,不知他此时提起此事是何用意。
火凤凰微笑着问道:“哦?谢将军身为华夏帝国良威大将军,地位何等尊贵,又有何人能够凌驾于将军之上,执掌神龙军团呢?”
谢逊微微一笑,道:“诸位族王有所不知,我们神龙军团虽然名义上隶属华夏帝国,实际上并属于华夏帝国正规军团序列,而是私人军团!”
“私人军团?!”
闻听此言,诸位族王震惊非常!
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竟然并不是华夏帝国的正规军,而是一支私人武装!更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华夏帝国竟然能够容许这样一支强大的私人部队存在!
谢逊点头道:“不错,我们神龙军团的确是私人军团!而军团的最高领袖并非在下,而是神龙一族的无为大人!”
“神龙一族!?”
“竟然是神龙一族?!”
……这一下子,在座的各族族王的震惊更甚。
作为各族的领袖,他们自然听说过神龙一族的威名,知道在创世的大地上,神龙一族才是最强悍的存在,它们担负着维护神洲大陆和平的重任。只是这一切也只限于传说,从来没有人真的见过神龙一族出现过,而现在,谢逊竟然说刚刚那支部队的领袖就是神龙一族的族人,这怎能不让族王们震惊呢!
看到族王们震惊的样子,谢逊微笑着道:“正是由于无为大人身为神龙一族的超然身份,和他强大大力量,才是我们神龙军团得以从帝国军事序列中独立出来,成为华夏帝国第一个也是最强大的私人军团!
就在不久之前,我们神龙军团刚刚参加了华夏帝国的西征,立下了赫赫军功,朝廷为了表彰我神龙军团的功绩,同时也是皇上履行对无为大人的承诺,将岭南地区划归我神龙军团领地。
此次末将率领大军前来,正是为了接收岭南而来!”
“什么?华夏帝国将岭南划归了神龙军团?”
“接收岭南?”
……听了谢逊的话,包括火凤凰在内的诸位族王全都显出了不悦之色,一个个义愤填膺,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作为苗疆之主,火凤凰开口道:“谢将军,您应该知道,我岭南诸地虽然名义上属于华夏帝国的领土,但历来都是由我南疆各族自治,华夏帝国根本无权过问,更无权将我岭南划给任何人作为领地!”
说着,火凤凰环顾了一下在座的各位族王,然后沉声道:“而且,我岭南各族也决不会拱手将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送给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行!”
看到气氛有点儿不对,方腊和天使宝宝都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了武器上,准备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发难。
对于各族王的反应早在谢逊的意料之中,他挥手示意方腊和天使宝宝少安毋躁,接着便微笑着道:“各位族王少安毋躁,容我把话说完!”
火凤凰看了看其他几个族王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他们都已经见识过了神龙军团队强大,尤其是听谢逊说神龙军团的最高统帅还是神龙一族,他们深知凭借着各族联合的实力,对付神龙军团尚有困难,如果再加上威名赫赫的神龙一族,一旦撕破脸皮,恐怕是必败无疑之局。所以,虽然极不情愿,但他们还是选择了暂时隐忍,看看谢逊还说什么,再作打算。
谢逊微微一笑,道:“诸位族王大人,首先,我想告诉诸位,我们神龙军团此来并不像挑起战争。虽然帝国将岭南划归我神龙军团,但我们也知道南疆各族在此休养生息以久,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园。所以,我们并没有要与各族争夺地盘的打算。
此次我率领神龙军团前来岭南,就是想与各族商量一下,希望大家能够和平共处,共存共荣,丝毫没有要损害各族利益的意思。”
“如何共存?又如何共荣?请大将军明示!”
说话的是岭南第一大族壮族的族王塔鲁,这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心直口快,直抒胸臆。
面对塔鲁的质问,谢逊还是保持一贯的微笑,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神龙军团这一路行来,看到岭南地域广阔,生活环境却相对恶劣,南疆各族的情况恐怕都是大同小异。而且,据我所知,华夏帝国为了收服岭南,曾多次挥军南下,与各族发生过剧烈的冲突,大规模的战争也不在少数,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相信南疆各族的损失也都不小吧?”
“就算是战至最后一人,我南疆各族也绝不会屈服!”瑶王乌拉脸红脖子粗的争辩道。
谢逊呵呵笑道:“乌拉族王不必如此激动,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们神龙军团此来并不是为了战争,而是带着和平的美好愿望而来,希望与各族和平共处,互惠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