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今天自己必死无疑,方腊突然提出希望我能够答应他一个条件。
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了好半天,方腊才开口道:“方某自知今天难逃此劫,但请神龙大人能够顾念生灵,放过方某手下的一干兄弟们!”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中微唏:这方腊还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这么一楞神的功夫,方腊以为我犹豫着不肯答应,急道:“大人啊!我方腊本是一个庄户人家,一心只想着好好种田、干活,从来没想过要造反啊!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被人逼的啊!”
“哦,说来听听!”我奇怪的道。难道这方腊的身上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方腊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啊!当年,我在洞源里正方有常家的漆园做佣工。方有常为人十分的刻薄,经常克扣我们的薪酬,而且还动不动就大骂我们。
后来有一天,我和几个兄弟们在漆园中劳作了一天,晚上坐在树下闲聊,被方有常看到了,边说我们对着我们就是一通打骂!说我们整天只知道闲聊厮混,白天磨洋工混日子,晚上到来了精神。
起初还好,他对我们只是怒骂,并没有真的动手,毕竟他也不过是想在我们的面前抖抖威风罢了。很快,方有常的怒骂之声,被他的三儿子方庚听到了,这小子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平时没少动手打我们这些佣工。
方庚来了之后,二话不说,对着我们就是一通大骂!见我们一个个的都不吭声,方庚是越骂越气,抬起腿来,就给了蹲在旁边的方清幽一脚!
方清幽原本是个读书人,身体一直不太好,在方有常家里当雇工,每天总是吃不饱,劳动量又大,身体就更加不堪了。突然遭到方庚这一脚,方清幽当时就被踢趴在地上。心性清高的方清幽心中不忿,站起身来就想跟方庚理论。
一向骄横跋扈的方庚那里会同他理论,见到他竟然敢跟自己叫板,当时就火了!对这身体孱弱的放晴有就是一顿暴打!这一通拳打脚踢,就上放在一个正常人身上也未必受得了,何况是方清幽这么个虚弱的书呆子呢?
当时我一看方清幽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急怒之下,一把抱住了方庚,还向他求情,希望他能够放过方清幽。
结果方庚看我抱住了他,心中更是大怒,招呼家里的仆人护卫们,过来对着我和方情有就是一通暴打!
看着我们无缘无故的挨打,周围的佣工兄弟们都看不过去了,纷纷出手想要劝阻方庚。
没想到方有常和方更一看大家都站起来,向他们围了过去,以为我们要动手打他们,竟然咋咋呼呼的说我们要造反,而且还真的就派家中的仆人到府衙当中报案去了!
得到方有常的报案,府衙当中的衙役们很快便来到了方有常家。这些衙役平日里与方庚过往神秘,见到我们之后,问都不问,就要以聚众造反的名义将我们抓捕归案!
大家一看衙役们真的动手抓捕我们,都有点慌了!
我一想,既然是以至此,如果真的被这群是非不分的衙役给抓去,不用说,肯定得被屈打成招,到时候就算是想逃也来不及了!
想到这儿,我是一不做,二不休,一声大喊,带领着同在漆园的雇工兄弟们,同心协力将衙役们赶走了!
在激斗之中,有兄弟失手,将方有常打死,方庚却趁乱逃走了。
衙役们眼见不敌,也悉数退走。不过回去之后,他们却向官府报告,说我们聚众谋反。官府得知以后没有详加调查便给我等扣上了谋反的帽子,不得已之下,我也只好带领着漆园的佣工兄弟们,走上了落草为寇与官府最对的道路。
后来,四处的穷苦兄弟们听说我杀恶霸、打官差,都纷纷聚集在我的周围,和我一起做起了草寇。
官府见我身边聚集的人手越来越多,便添油加醋的向朝廷上报,说是我如何的恶毒狠辣,请朝廷派大军围剿。为求生存,我只得率领大伙四处游走,不断地与官军发生冲突,后来还在不得已之下,攻下了一些城池。朝廷就更不容我了,再后来我们的部队,终于在朝廷大军的围剿下陷入了危局,我只得率领兄弟们,躲入这深山之中,逃避官军的追杀。
没想到,前几日有巡查的兄弟来报,说是有官军来到马鞍山中。我们以为官军又是来此绞杀我等,不得已之下,只得率军出寨与官军相斗!
唉!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一场误会而起,我又何尝想过这种颠沛的其苦日子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奇怪的道:“那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想办法,向朝廷解释清楚吗?”
方腊摇头叹息道:“这么多年来,我也多次想要同官军和解,为此还曾经多次与官府接触,想要化解这场误会。可惜官府中人,多不相信我们,只当我们实在狡辩拖延时间,不但没有放松对我们的围剿,反而愈加的严酷起来!”
如此一说,我才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什么叫理解万岁啊!方腊走到这一步,全是因为一场误会,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人为的因素,像那恶霸方有常和他的儿子;而朝廷派出的官军,如果能够对方腊多一点理解,多一点的宽容,又何至于如此啊!
“如果现在给你一个向朝廷解释,与朝廷和解的机会,你会怎么做?”
方腊听我这么一问,凝思了一下道:“如果朝廷真的给我这么个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向朝廷解释清楚的!”
看了看身边和寨子里的部下们,方腊长叹道:“这些年来,兄弟们跟随我东奔西走,从来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他们都是些至情至性的好汉,就算是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离开过我。我不能对不起这些兄弟们,为了他们的将来,就算是最后朝廷想要让我为那些死在我们手上的官军偿命,我也心甘情愿,只求朝廷能够放过我的这些兄弟,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好!”听他这么一说,我大声道:“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帮你这个忙!我会亲自出面,带你到京城去,当面向当今的皇上解释清楚,到时候我也会尽力为你说情的!”
想了想,我又道:“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方腊一听,赶忙道:“有什么条件,大人您尽管说,只要能够让我的兄弟们过上正常人的日子,就算要我方腊的项上人头,我方腊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我微笑道:“没有那么严重,只不过希望你的部下,能够接受我们的改编,建立一支新的部队!”
方腊一听,高兴地道:“什么?接受改编?那是不是说,从此以后,我们就不再是草寇,而成了名正言顺的官军了?”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当然!只要接受了我们的改编,他们就不再是山贼了,而是真正的官兵!而且这支部队的名字都已经定了,就叫神龙军团!”
听我亲口承认了,方腊是喜出望外,兴奋的道:“同意,我们当然同意了!”
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我笑着道:“别高兴得太早了,我还有一个条件呢!”
方腊一听,道:“有什么条件,大人尽管说就是了,我方腊绝不敢不从!”
我点头道:“其实也没什么!这支神龙军团,虽然名义上是官军,不过实际上却是由我们王氏铁匠铺主导建立的。所以,我希望在改编之后,你们能够保证完全听从我的指挥!”
“这个……”听我这么一说,方腊犹豫的道。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哈哈笑道:“你不必担心,我所说的完全听从我的指挥,并不是所让你们继续跟朝廷作对,毕竟神龙军团名义上还是朝廷的部队。只不过,你们要明白,这支部队实际上是我的,是我神龙无为的!
当然,只要朝廷没有糊涂到一定成多,没有想要对我们不利,那我们还是会终于朝廷的。但,只重要的事你们要明白,无论将来如何,神龙军团,就是我神龙无为一个人的!“看了看他,我又接着道:“其他方面,你们可以放心,只要你们跟着我,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朝廷绝不会再追究你们的过去,而你们还会享受与朝廷的其他官军一样的待遇,并且还将拥有全华夏最精良的装备!”
听到我这么一说,方腊终于下定决心:“好!我答应您!从今天开始,我方腊一定会唯大人马首是瞻!”
得到了他的承诺,我高兴的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只要你能让你的部下们听从我的指挥,接受改编,我就可以保你得平安!而且,将来还可以让你成为神龙军团的副统领,继续统帅你手下的这些兄弟们!”
方腊高兴的道:“那好,事不宜迟,我马上就跟寨子里的兄弟们说!”
我点头道:“你去吧!我现在寨子门口等着。”
方腊本来想请我和他一起进寨的,后来想了想,这样也好,就点头答应下来,带领身边硕果仅存的几位“大王”们回转山寨,去同手下的兄弟们解释去了。
其实这一次来,我完全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通大战,相信凭借着我目前手中的力量,想要彻底消灭这座山寨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在接触到方腊这个人之后,我觉得并不是每一件事都需要动武来解决。有很多时候,其他的解决方式也许来得更有效一些。
最重要的是,刚一见面,方腊就已经认定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了,摆明了就是系统设定好的。虽然人们都说人生如棋,但我却不想当一辈子棋子!这一次,我就要当一个下棋的人,我就不按照系统设定好的路线来走!
系统不是想让方腊死吗?我偏偏要让他活下来,不但活下来,而且还活得很滋润,活得风生水起!
很快,山寨的大门再次打开,方腊一脸喜气地快步向我走了过来。
还没到跟前,他就高兴得大喊:“大人,我已经跟兄弟们都说好了,兄弟们也都答应了!”
我微笑着迎了过去,这样的结果其实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之所以会这么肯定,道理很简单,虽然山贼们都心甘情愿的跟着方腊,但并不表示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他们想要的,而且正日窝在马鞍山中,不与外界接触,相信山寨中的生活也并不大令人愉快。
与外面的官军不同,他们没有固定的饷银,柴米油盐这些生活必需品完全要依靠自己的双手,想来这些年也过得十分的窘迫,现在突然听说既继续可以跟着方腊,又能够成为朝廷的官兵,每月还能够领到一定的饷银,这些早已经过腻了苦日子的山贼们,又怎么可能拒绝呢?
一把拉住我的手,方腊领着我大步走进了自己的山寨!
跟着他,我们来到了山寨中央的一座简单的高台之上。登上高台之后,方腊环顾了一下全都聚集过来的兄弟们,高声叫道:“各位兄弟,今天咱们山寨迎来了一位贵人,他为我们带来了希望,带来了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
说着,用手一指我,道:“这位就是前来帮助我们的,神龙无为大人!
无为大人已经答应,要帮助我们同朝廷交涉,只要成功了,我们就不再是被人唾弃的山贼了,而是堂堂的华夏帝国神龙军团!
大家还不随我一起拜见无为大人!”
说着,当先向我下跪叩头道:“属下方腊,拜见无为大人!”
见到方腊已经下跪了,山寨中的其他人,也跟着呼隆一声跪下,齐声高呼道:“属下拜见无为大人!“看着跪了一地的人们,我心中十分的有成就感!
微笑着将方腊扶了起来,然后又对这聚拢在高台四周的人群高呼道:“诸位请起!”
人群得到我的命令,再次发出呼隆的一声,站了起来。
看着重新站起来的山贼们,我高声道:“请大家放心,等到大家正式接受改编,成为神龙军团的第一批正式成员之后,将享受与朝廷正规军完全相同的待遇。当然,神龙军团还在建设当中,将来还会有不少的新人将要加入到这个团队中来,其中还很可能有不少的官兵,我希望大家能够与这些人和睦相处,以前的事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正所谓‘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嘛!”
听到我的话,下面的山贼们嗡嗡的一轮了起来。
突然有人高声叫道:“无为大人,那到时候谁来担任神龙军团的统领,来率领我们啊?我们圣公方腊将军怎么办啊?”
方腊见有人竟然敢随意插话,大怒道:“大胆!这些事情无为大人只有安排,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的了?”
我微微一笑,拦住了方腊,道:“这位兄弟们的好!”
然后面对着大家,看着台下的那些现在还是山贼,不过很快就会成为神龙军团的第一股中坚力量的人们,道:“这件事情的确应该先说好了才行!神龙军团毕竟是朝廷的军队,所以自然是由朝廷派人来担任军团的统领,这个人你们也认识,就是前几日曾经与你们发生过冲突的那支官军的统领,谢逊将军!
至于圣公方腊将军,刚才我已经跟他说好了,将尽力向朝廷争取,由他来出任神龙军团的副统领,继续率领大家!山寨中的其他将领,原则上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不过军团成立之后,各个将领将要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和军功来争取自己的地位了!
其他的兄弟也是如此,只要大家肯努力,将来成为将军也不是不可能的!在咱们神龙军团中,只要你肯努力,又的确有能力,就一定有出头的一天!”
听到我的话,不少山贼放下心来,但还是有人提出了疑问:“大人,要是让谢逊将军来担任我们的统领,他刚刚在我们这里吃了亏,会不会借机找我们的麻烦啊?”
还没等我说话,方腊就道:“谢逊将军是朝中的名将,一向以爱兵如子着称,我相信他绝不会作出这等龌龊之事的!”
我也点头道:“谢逊将军心胸开阔,应该不会作出这等事情的。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也一定会为大家作主的!”
方腊也在旁边接口道:“就是,无为大人才是神龙军团真正的主人,直到大人为我们作主,大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从今往后,我们就以无为大人马首是瞻,大伙儿说对不对?”
“对!”
“神龙军团万岁!”
“无为大人万岁!”
听到我的承诺,在方腊的带头下,大家伙儿发出阵阵的欢呼声,既是为了神龙军团的成立,也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将来!
我笑着,朝兴奋的人群挥了挥手,道:“好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带着方腊将军,前往京城面见皇上,向皇上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