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亡灵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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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守望者之书

天王回到上书房,太监送来中书省草拟的第二十九道罪己诏,只等他朱笔批阅圈定,即可对外发布。

今天大小百官齐聚朝堂,就安卡拉国通报的严峻形势,开了两个时辰会,对付野狗子一点对策没有,最后的结果居然是发第二十九道罪己诏。天王鼻子差点气歪,搞了半天,自己召集百官给自己开了个批判会!

第二十九道罪己诏和前面二十八道没什么差别,都捡一些施政失误自己骂自己一通,反正不是以三省六部的名义发布,不用背黑锅,所以大人们写作效率奇高,基本上把天王登基以来的污点逐一翻出来晒。天王越看越生气,差点骂娘。这不是把天灾的屎盆子扣到朕头上么?

还不到关键时刻,百官们就开始撇清责任,发给他们的薪水真是打水漂了。可是,不发罪己诏,又如何安抚天下百姓?天王无可奈何,提起朱笔正要批“可行,依此发布“,贴身太监进来报:“皇上,于先生求见。“

天王脑子一片空白:“哪个于先生?“搜索半天对不上号。

“就是二十多年前预言野狗子必将祸害世间的于沐子先生。“太监低头答。

“于疯子!“天王气得跳起来,啪地把朱笔扔在地上,贴身太监吓得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可是天王还怒气难消,把今天朝堂之上受的窝囊气全发泄出来:“你们找个疯子来戏弄朕,真是荒唐!“如果不是这个太监天天和他照面,他马上就会蹦出一句:“来人,拉出去砍了!“

可是这太监今天也是胆大,天王刚闭上嘴,他就接上话:“回陛下,于先生现在可是神人,他不仅预言野狗子会祸害世间,还准确预言马孔多会覆灭,安卡拉遭袭,百官中不少人已经准备请他去府上做客。“

“于疯子本事这么大,能预言野狗子何时袭击天国吗?“天王不耐烦地问,他心思已经飞到今晚由哪个妃子侍寝的问题上,末日将至,该及时行乐呀!

“于先生来正是想和陛下谈此良策。“太监答,一面却用眼偷偷观察皇帝脸色。

天王看看待批的第二十九道罪己诏,心想疯子如果能让这什么狗屁罪己诏不用发出去,保住一国之君脸面,见见也是好的。便说:“可见。“

于沐子怀抱樟木箱子,在太监引领下来到上书房外,侍卫让他打开箱子,见里面并无兵器,仅仅一卷纸和一个奇怪的水晶球,便让他进去。

于沐子见到天王,并不下跪,只一抱拳。太监吓得变了脸色,以为他是村氓野夫不知礼节,忙提醒他。

天王也不高兴,便故意讥讽道:“先生是哪国使节?“按规矩,使节可以不跪拜别国君主。

“于某是上天派遣的守望者。“于沐子答的面不改色心不乱跳。

天王心中暗觉好笑,见于沐子穿的还算体面,脸上也干净,印象稍好,可是一疯起来真是没边没界,连上天的幌子都敢打,便打算随便问几句找个碴,打他几棍赶出宫了事,省得以后再来烦人。

便忍住笑问:“于先生,你见朕有何事?“

“事关野狗子。“

外面把你传得神乎其神,不过真像街上卖大力丸是吹出来的。天王微眯双眼,问:“你如何算得这么准,朕很好奇。“

于沐子答:“回皇上,于某有守望者天书呈上,里面对野狗子祸害世间的事写得一清二楚。“

天王本来漫不经心,一听天书二字,立时瞪大眼睛。“让朕瞧瞧。“

“刚才进上书房时,侍卫已经翻看过,所以这次还请焚香再看为宜。“于沐子把放在旁边的樟木箱子抱起,放在书桌上。

太监忙抱来香炉,放在箱子前,焚上香。于沐子闭眼默念完毕,打开箱子,捧出一卷纸递给太监,太监接过递给天王。

天王捧在手里,见纸质已发黄,上面用墨笔写着一行行的字,字还都是自己认识的汉字,不禁生疑:“天书不是无字的,便是凡人看不懂的,怎么这些都是凡人写的字?“

于沐子回道:“守望者之书只有用凡人字体书写,凡人才能看懂,才能起警示作用。“

天王便从第一张看:

这是抵抗的第十天,元城,世界上最后一处人类聚居地,300万人口,有妇女、儿童、老人,大家被野狗子包围得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抗争已经牺牲掉60万人,5万人去向野狗子投降被吃掉,它们从来不接受俘虏。城里粮食吃光,水井干枯,人们饿得准备吃野狗子,它们既然能吃人类,为什么人类不能吃它们,事实证明这是错误的,吃过野狗子的人全都得了疟疾一样痛苦地死去。也就是说,只能野狗子吃人类,人类不能吃野狗子,似乎上天早就设计好了,人类就是生来被野狗子吃的。人们被逼上绝路,很多人自杀,这可以理解,被野狗子吃,死得可怕,困在城里饿死病死,死得痛苦,只有自杀还稍稍有点尊严。

第十五天,城破,野狗子像洪水一样涌入,没有人逃跑,因为逃跑是徒劳的,人们等着野狗子动作快些,好干净利索离开这个世界,满城都是惨叫声,满城都是骨头被嚼碎的咯吱声,满城的空气都飘满血腥味道,人类灭亡了……。

第二页:

人们听从守望者警示,人类的100个王国32亿人口早早开始做准备,大规模开矿冶铁,制造兵器,每个孩子从四岁起不分男女就进行军事化训练。王国的联盟也顺理成章成立,大家的想法很直接,如果32亿人都是战士,野狗子再多也会被杀光。

后来的事实证明,杀光野狗子的想法非常浅薄,它们太多了,多得好像永远杀不完,比上一个轮回多坚持了两年,人类也彻底灭亡……。

第三页:

在经历两个轮回的失败之后,守望者教人类改变策略,既然在一个轮回中无法打败野狗子,不如将每一个轮回的力量积攒起来,不断壮大在下一个轮回中的力量,比如在第二个轮回中,人类只发展到青铜时代,但到第三个轮回,人类发展到铁器时代,第四个轮回发展到铁器时代晚期……。

天王看到这里,问于沐子:“现在的轮回处于什么时代?“

于沐子答:“刚刚进入蒸汽时代。“

“是第几个轮回?“

“第八个。“

天王想一想,又问:“你知道野狗子什么时候会出现,会攻击哪儿?“

“自然。“于沐子笑着答。

天王忙拉住于沐子的手,吩咐太监:“赐于先生座。“

于沐子坐下,天王仍握着他的手不放,言辞切切地问:“朕想问一问题,在下一个轮回中,朕的江山在否?“他想如果下一个轮回,朕继续坐在皇帝的宝座上,这一轮回躲不过受些活罪,倒还有些想头。

“下一个轮回,所有人的记忆被抹掉,君不君,臣不成,父不父,子不子,夫妻如同陌路,世界早已不是这个世界,城头的大王旗张王李赵已轮换。“于沐子严肃地答。

“朕若举国之力,掘地十丈藏身,或乘船漂流海上,会幸免否?“天王仍不甘心。

“即使藏到天涯海角,野狗子也会轻松找到。“于沐子答。

“怎么可能,朕是上天之子,上天岂可弃自己的儿子不顾!“天王大怒。

“这就是轮回的可怕之处。“于沐子答。

“你是守望者,总不能白吃饭吧?“天王很焦虑,一急,官话又变成民话。

“那是自然,“于沐子躬身答,“皇上,守望者的职责就是替天行道,拯救人民于水火,每一个轮回派出的守望者都要想方设法斗妖除怪,解除轮回诅咒,于某作为上天派遣的守望者,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发出警示,可惜无人肯听,待到怪物横行,众人又惊慌失措如一盘散沙,前几个轮回的守望者失败,皆归因于此。“

天王一听,自己也跟着叫过他疯子,目不识珠自己也有份啊,可是这个错是万万不能承认的,更不能出现在下一道罪己诏里,否则天下苍生一定会叫朕背个大黑锅。想到这里,天王便岔开话题问:“于先生可有救本轮回人民于水火之良策?“

于沐子笑着点点头。“唯有‘亡灵赏金‘可解除万年轮回的诅咒,到时陛下江山可万年永固。“

说江山代代相传还可以理解,不就是一句恭维话么,万年永固可就让天王费解,他忙说:“愿闻先生详解。“

“这‘亡灵赏金‘是数千年来流传的宝物,前面的轮回的人之所以为野狗子吞食,全因没有找到‘亡灵赏金‘,“于沐子见天王有上钩的意思,便大抛诱饵,“黎民百姓得到‘亡灵赏金‘,封王称帝小菜一碟,修行者得到‘亡灵赏金‘,成仙成佛随心所欲,“说到这里,于沐子压低声音,“陛下若得到‘亡灵赏金‘,可获长生不老,不等于江山万年永固么?“

天王一听他说的这么玄乎,又不敢信了,心想你吹牛也太过分了吧,老夫把自己吹成上天的儿子--天子,你对我吹“亡灵赏金“这个传说,不是班门弄斧吗?

天王怀疑的神色虽然一闪而过,却被于沐子全看在眼里,他微微一笑,捧出水晶球说:“陛下,这个水晶球可直通上天,上天可向陛下面授‘亡灵赏金‘的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