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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酒精再一次的麻醉了我的神经,我站起身,走向卧室,眼睛缓缓的向厨房望去。
在那里,我似乎看到了小影忙碌的身影,她似乎正在做着一碗香喷喷的鸡蛋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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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真好,微凉的柔风带着窗外鸟儿的欢歌笑语铺洒在我狼藉的床单上。
我已经记不清这些日子多少次在这样的狼狈中醒来。也许酒精已经严重破坏了我的大脑,也或许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在慢慢的改变着我。
当我满眼泪水在心里希望小影原谅我昨晚的无理取闹的时候,似乎另一个自己在天花板看着我,嘲笑着我;当我尝试一件一件回想这几天发生的离奇事情的时候,那个自己又像坐在了我的身旁静静的看着我;当我翻过身,握紧了拳头,心想像男人一样振作起来的时候,那个自己便消失不见了……
“这有什么的!”我大声的告诉自己,“像个男人一样坚强起来!”
日子还要慢慢过,阳光也终于从雾气中剥去了面纱,被湿气笼罩的钢厂让人精神振奋,不止是因为环境好了,更重要的是在这污染严重的空气中难得有这么美妙的味道。
走进办公楼,才发现有个身影在打扫卫生。每次都是李明月第一个到单位搞清洁的,可今天竟然是一个男生。
“小志?”我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你这资深游戏玩家改清洁行业了?”
“去你的。资深玩家也要锻炼身体嘛,哈哈哈!”
“我迟到了吗?”
陈小志擦擦汗,拨开衣袖看了一眼,“你别说,今天你还真没迟到!”
“我就说嘛,我也早起过,看过卖煎饼果子的!!”
“哈哈……”
轻松的气氛让人欢欣鼓舞。
走进办公室,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明月的座位。每次她都是早早的来到单位,忙活着打水,清洁,擦桌子,为广大同事们服务。可今天,竟然比我来的还要晚。
“明月没来吗?”我转头看了刘星一眼。
刘星眼睛依旧盯着屏幕,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片说,“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很疑惑。
“昨晚她给大伙打了一圈电话,说调走了,以后也不会来这上班了……”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我自己的感觉,我和李明月是非常好的朋友,虽然性别不同,但也可以兄弟相称。而她调走,竟然没有通知我,一点前兆也没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
一瞬间,我矛盾了。我打电话给她吗?问她为什么没告诉我?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也许人家一直把我当成个普通同事而已。或者是她昨天偏偏忘记给我打电话了?或者是她有什么事不希望让我知道?……
缓缓地,我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前座的李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玩笑着说:“咋啦?情圣,还是剩下的剩?被人甩啦?”
“去你的!”我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不知道这种冲动是来源于对现在尴尬局面的掩饰,还是趁着这样的掩饰突发出来的一种性格。“当然是齐天大圣的圣!”
脑袋似乎清晰了好多,身体也似乎充满了力量。
我嗖的一下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看着全厂的网络管理程序。
“娘的,一天天的,一点毛病也不出,真无聊!”我锤了一下桌子,环视了下周围。
“无聊还不好!资深玩家要开始工作了!”小志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伸开双手抻了抻劲。
“整天玩一堆0和1编成的游戏很有追求吗?”刘星继续头也不抬的说。
“呵!我这玩游戏,又不是你编出来的!你体会不到!”小志略带蔑视的说。
“你也体会不到我的程序有多奥妙!给你看!”刘星把电脑屏幕转了过来,对着小志说,“知道21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人才啊!人才!”
“这是什么?”同事们都围了过来。
“给你解释解释!”刘星有些得意,那厚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就是我开发的宇宙超级无敌综合信息展示及管理系统……”
“啊!!”陈小志大叫了一声,打断了刘星的陈述,“我的装备红了!我说这么弱呢……”
“喂,喂,喂!有点素质好不好,好不好!”刘星一板一眼的冷幽默语气开始了,“人家还在展示自己的系统,侬就一下子把人家打断了,这样子不好地!不好地!”
“苍天啊,大地啊,我是多么希望你的系统瘫痪啊!”陈小志继续控制着游戏,也转头过来朝大伙笑了笑。
“侬们说,是他的电脑,还是我的电脑应该瘫痪啊?侬们说,侬们说,啊,小风,侬说说!”
我看了看他俩,也打趣的说道,“要我说啊,你俩的电脑都瘫痪了吧!”
“咔嚓!”
没等我们反映过来,陈小志和刘星的屏幕已经漆黑一片。
“不会……不会这么准吧!”他俩异口同声的叫道。
“这……”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是在咔嚓声音的一瞬间感觉到脑袋像过电一般的疼痛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吹吧!走了狗屎运了!”大伙一哄而散。
看着陈小志和刘星忙碌着开机,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这样的体验虽说很爽,但要是和这几天发生的怪事联系起来,就不得不让人沉思。我感觉到脑袋里还有残存的疼痛,两个手肘也热的发麻。
“这有什么的!”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让我恢复了精气神。
早晨的雾气在即将被阳光彻底吞噬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又泛滥了起来。阳光早已经不见,天也突然阴沉沉的。
“大家好!”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
这是我们的部门主任,杨树刚。信息行业的高材生,全厂唯一一个博士后领导。公司的老总很看重他,几次三番的给他升官,可他就是不同意,他说他热爱现在的工作,不想放弃自己的理想。这让我们大家在为他叫好的同时也背地里说他傻。
“主任好!”同事们只是简单的回应,都在继续忙着自己的工作。这也是杨树刚所要求的,没有必要拘于礼数,在技术部门,真才实学才是第一位的。
“通知大家一件事,李明月辞职了,在公司辞职的,不是部门调动……”
主任的话再次把我的心情拉回到了低谷。她辞职了?不是调走?她还会不会留在这个小小的伊源市?以后会不会就见不到她了?……这些问题充斥着我的脑海,让我的眉头一点点的皱了起来。
我的双眼盯着眼前的屏幕,似乎要从中瞪出我要的真相来。那一道一道代表着网络畅通的绿线,是如此的扎眼!
我很烦躁,那绿线更让人烦躁!
烦躁!我不要看到这些绿线!
突然,绿线一道一道的暗了下去。办公室也同时响起了警报声!
主任急忙走到我的身边,看着我的电脑屏幕,自言自语,“这是什么情况,网络断的这么有节奏!”
我从烦躁中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主任的脸,那张脸充满了疑惑,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让这个博士后高材生有如此表情的情况。
“小风,你让开一下,我看看。”
我给主任让开位置,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我似乎知道,这些事情像是自己做的一样,可我又没办法解释清楚。
我走出办公楼,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心里沉积的疑惑,烦躁,害怕,振作,似乎一瞬间同时爆发了出来。我好像已经不再是我,天空也像是离我越来越近。
此时此刻,我有了一个大胆而不切实际的想法!
如果我的预感是真的,那么,请让这阴沉沉的早晨变成黄昏!
一道天光射向伊源市!一个年轻人从地上缓缓升起!阴霾的天空螺旋般在他上空散开!太阳慢慢经过他的头顶改变了方向!
我望着周围慢慢降低的大地,看着自己两个手肘映出的淡红光芒,似乎一切都已经不重要,我已在这一刻完成了华丽的变身!
“左风!左风!”召唤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让它继续召唤吧,我享受这种感觉!
……
……
“左风?左风?”
“左风?”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真实,我不禁睁开眼睛。
“左风,”身边站着的竟然是陈小志!“干嘛呢?对着天空发呆啊?”
“我……,我!靠!逗我玩呢?”我对这一瞬间的景象只能发出这样的感叹。
“啥意思?李明月不在了,领导让咱俩去修网络,等你半天了!”
我哭了。
……
今天过的好漫长,我拖着疲惫的身躯排查完了全厂所有的网络主干线,没有找到问题所在。在傍晚时分,真正的黄昏终于到来的时候,网络竟然自动恢复了。我也终于可以下班回家了。
今天不打算喝酒,因为脑袋跟喝了酒一样迷糊。
我点上一支香烟,对着浴室镜子吐了口雾,镜中的自己也吐了一口。我对他笑了笑,他也对我笑了笑。
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镜子里,自己身旁的窗外,竟然是初升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