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位小姐想要见您!”随着苏远航一起来的男人走上前在苏远航耳边轻语了一句。
苏远航挑了一下眉“是哪位小姐?”
文宣轻轻一笑“想必是苏菲妹子了!”
苏远航朗然一笑“我那宝贝女儿现在眼里只有她的丈夫,这会儿可不会有心情来找我这个做父亲的!”
接着他又看向身边的人“有没有问清楚是为了什么事要见我?”
“回先生,她说是要跟您谈一件您感兴趣的事!”
感兴趣的事?
苏远航笑了一下“有点意思!请她进来吧!”
“苏伯伯,想要见上您一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个清冷的声音让苏远航与文宣感到熟悉万分。
两人转过头,只见被请进来的女人身穿一件白色雪纺衫,黑发结成发辫垂在胸前,随意的摘下茶色的墨镜,悠然的落座。
苏远航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惊慌,但是很快又是一脸和蔼的笑意“原来是世侄女左拉丫头,你这一来当真是让我有些惊讶,刚才手下的人还跟我说是为小姐想要见我呢!”
贝拉讶异的挑眉,接着淡然一笑“已经都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妈咪了,居然还能够被称作小姐,实在是意外!”
“哪里,你这丫头向来光彩照人,就跟你母亲一样漂亮,被称作小姐也没什么不对!”苏远航依旧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贝拉淡淡的瞥了一眼从一开始就一直看着她的文宣,接着视线都不着痕迹的移开“苏伯伯真的觉得我跟我母亲很像么?”
苏远航眸光一闪,又是大笑“你这丫头虽说漂亮,但是跟你长得跟你母亲不太像,还是更像你父亲一点!”
贝拉的唇边勾勒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苏伯伯是在安慰我么?我怎么可能跟我的养父养母长得像?”
苏远航惊愕的看着她“你……”
“苏伯伯先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确认一下我知道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贝拉优雅的起身,漠然的看着这两个男人微微一笑“我想我已经可以确定了,两位先慢慢聊,我先走了!”
文宣慌忙起身“左拉!”
她转过身,疏离的看着文宣“还有什么事,文总裁?”
她的那一声文总裁彻底让文宣的心丧失了温度,他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左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也没有真正的伤害过你!”
“伤害并非一定要是造成了不好的后果才能够被称作伤害,从你决定出卖自己的心,决定和这个疯狂的男人联手的时候伤害就已经开始了!”
她冷漠的看着文宣“苏远航想要报复我们的心情我了解,但是你……你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做出这些事!”
苏远航的脸色变得很差,他终究是低估了这个丫头的洞察力,早知道这样他应该做得更狠一点。
贝拉发现了苏远航眼里闪过的狠意,她冷然一笑“苏伯伯,人有的时候不能太得寸进尺,不能够太没良心,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就可以把其他人都当做白痴傻子,如果您真的想要继续对付左氏,那么准备接受我的报复吧!”
说完,她往桌上丢下了一沓照片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文宣绝望的看着她倨傲的背影,所有的淡定都随之而去,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认真看过他一眼,一眼都没有!
苏远航拿起那一沓照片,一张张的看过,气得浑身发抖,他的手重重的拍在桌上“我苏远航居然会被这么一个野丫头威胁了!”
“爸爸,您终究还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苏远航愤怒的向声源看去,只见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儿慵懒的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底竟是冰冷与嘲讽。
“你怎么来了?是你告诉那个丫头我在这里的?”苏远航微眯双眼,狠狠的盯着来人。
苏澈勾起唇角“您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住口!”苏远航被彻底激怒“你这没用的东西,如果你当初能够彻底征服这个女人,今天你的父亲我还会被她如此不尊重的威胁么?”
文宣猛的看向苏远航,目光如炬,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的善待过任何一个人吧,原来他们都只是棋子而已。
苏澈冷笑“苏远航啊,你未免太过不要脸,自己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就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去对付他们,这样小人的行为真是值得我学习呢!”
他轻笑一声,放下环在胸前的手,慢慢走出去。
“拉拉姐姐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阎小宠恹恹的趴在车窗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饭店大门,生怕一个走神就错过了她要等的人。
某小鬼伸手重重在她头顶上敲了一个爆栗子“你这个笨女人,老是想些有的没的,那可是公众场合他们不敢乱来的!”
阎小宠无辜的摸了摸头“可是我们帮派里的人动手都是选择在正规场合啊,这样子更容易得逞好不好!”
小鬼深思了一下,好像是有可能啊!可是……他伸手抓住身旁男人的手臂。
“爹地,你说对不对?”
君临兮睁开眼,揉了揉发疼的额角“翼儿放心,他们不敢乱来!”
如果她少了一根头发,他会让他们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诶,出来了!”阎小宠激动的扯了扯小鬼的衣角,接着对着开车的人说“把车开过去!”
怪兽皱着眉烦躁的瞪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小宠,该死的这个这个小妮子就是把他当下人使唤!还是家里的冰美人比较可爱!
虽然不满,但是迫于身后男人那冻人的眼神,他只好从命。
车子平稳的向走在街道上的女人开过去,悠然的停在她的身边,小宠急切的打开车窗“拉拉姐姐,赶快上来哦,外面的好热呀!”
贝拉微微惊愕的像车里看进去,正撞上君临兮那一双深幽的眼眸。
“你们怎么来了?”
“上车吧!”君临兮的声音显得有些低哑,眉宇间的疲惫之色很明显。
贝拉皱了皱眉,拉开车门闪身进去。
她扫视了一下后排的人,车内空间会不会有点拥挤了?
“阎小白,你是不是应该识相一点闪到前面去?我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起,你也不嫌你自己很多余!”某小鬼很酷的丢出这样一句话,黑眸不屑的轻瞟了小虫一眼。
“你……臭球球!”阎小宠挥动着小拳头,脸颊气鼓鼓的,很是可爱。
“怎么样?”
阎小宠不再说话,只是瞪了那个嚣张的小鬼一眼,接着很识相的开门走下去。
她愤愤的低咒着“死小鬼,讨厌死了!”
外面的艳阳不遮不掩的照在她身上,小脸微微发红,她大口的呼气,眼神不经意的落在不远处的广告牌下站着的人身上。
那个人也看着这边,他没有做任何伪装就站在这样的烈日下,不管自己是不是有可能会被认出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会被晒伤,他清冷的眼眸就这样看着这边,他眼里的光彩丝毫不逊于这阳光,如瓷的肌肤泛着一点红晕,显然是太阳灼晒后的痕迹,亚麻色的短发被照射成耀眼的金色,他美好得不像是真人。
“澈哥哥!”小宠轻轻呢喃。
他怎么也在这里?是因为担心拉拉姐姐所以才来的吧!
她苦笑了一下,自己果然还是做不到,他的视线永远都只会停留在拉拉姐姐身上,如果自己再一厢情愿,应该是会困扰到他的吧!
想到这里,她毅然的收回视线,拉开车子副驾驶室的门,而后坐了进去,那个人被她抛在了身后,从反光镜中她依旧可以看到他,心就这么痛了。
“小宠,你怎么了?”贝拉看出了一些端倪,有些担忧的轻问。
短暂的沉默过后,阎小宠回过头,脸上是不变的甜美笑容“没有啊,我们要赶快去一个地方,我有重大发现哦,哥哥他们已经先过去!”
重大发现?
她略带疑问的看向君临兮,但在看到他眉心间的褶皱时,她的神情变得无奈。
“阿兮,释怀……真的有那么难么?”
君临兮看着她,幽深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情绪“什么?”
她转过头,把目光投到窗外“你是左家的儿子这件事让你很难接受么?其实没有必要再觉得困扰,一切都还是没有改变,你还是君临兮,只不过你多了一个父亲而已!大家都不是故意想要隐瞒你的,知道内情的我之所以不想要打破既定的状况其实也是不想让你因为上一辈人的事情而纠结,可是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终究知道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的侧脸,眼神变得很温柔。
“你是这么看待我的!你以为我实在因为那些无聊的事情而感到不悦么?”
她回头看他“不是么?”
君临兮轻轻一笑,慵懒的向后靠“我只是在想,我究竟欠了你多少!”
“欠?”贝拉哑然失笑“不,你不欠我的,这些没必要的东西完全不值得你去费神,你也更加不要再想该如何补偿我!”
某小鬼暗暗摇摇头,对自家爹地那极差的表达能力而感到无语,本来是心疼妈咪的,结果居然这样说!
君临兮的笑意凝固在唇边,再看向贝拉时,她已经闭上眼,留给人一副闲人勿扰的表情。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都有些尴尬生冷,到了目的地,小宠第一个跳下车,兴奋的奔向自家哥哥那边。
后排的三个人先后下了车,神情都有些怪异。
“你来了,宝贝!”阎殇看也不看自家小妹一眼直接走到贝拉跟前,冰凉的手指附上她的脸颊“今天的阳光把你的小脸都晒烫了,反倒没有以往那么冷漠了哦!”
贝拉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唇角有些踌躇,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喜欢说一些暧昧不明的话语。
她身后的君临兮已经彻底沉下了脸,他不再看这两个人直接走上前拨了一通电话。
贝拉怔了一下,淡漠的开口“为什么突然间来这里?”
这个废弃工厂可不是到底都可以见到的,除了天狼那个家伙,没有人会喜欢住这样的地方。
“这里有秘密哦!”
阎殇神秘的一笑。
秘密?SHIT!有必要卖关子么?
她的心情没由来的感到有些烦躁,应该是天气的原因吧,一定是!
君临兮一通电话过后,只见一个身穿宽松黑色T恤,脚下踩着一双夹脚拖鞋,头发显得有些凌乱的男人烦闷的抓着头发走了出来,屋外的强光让他不适的微眯双眼。
“该死的,扰人清梦很没道德的!”
他朝着君临兮低吼。
某人黑着一张俊脸,唇线严酷的紧抿,眼神冷厉而无情。
“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打理好自己,否则我会叫人铲平这里!”
一听到要铲平这里,男人立刻清醒了“你这家伙,你是吃了火药吗?我又是哪里得罪你了?打扰我午睡不说好这样威胁我!”
“抱歉,打扰你午休了,天狼!”
贝拉的声音柔和的传过去,天狼骤然看过来,眼睛一亮“贝拉小姐,我美丽的老板!”
她好笑的偏过头“天狼先生,您还知道您是我的员工么?看起来你怎么好像是翘班在家休息呢?”
天狼干笑一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个……还是在家里比较有灵感!”
“是么?”贝拉挑眉“近来发生了太多的事,‘Cleopatra’的工作也暂时被搁置了,我希望等这一段时间一过,新公司的工作能够走上正轨,下个礼拜我就要最新的设计稿,应该没有问题吧,天狼先生!”
下个礼拜?杀了他吧!
“没……没问题!”他苦笑“不过,你们今天来不会就是为了要跟我催稿吧!”
贝拉看向阎殇,示意他解释一下。
“有件事需要您配合!”
“什么事情?”
天狼疑惑的看着阎殇,为什么他觉得此刻这个男人的笑容有些阴险?他有不好的预感!
“该死的,你们居然……”
凄厉的嚎叫声从天狼口中传出。
贝拉安抚性的拍拍他的肩“没事的,你会设计出更好的房子!”
她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暗地吐舌,好在天狼的家比较偏远,这附近也没有什么住户!
“不可能,不会有更好的,你赔我的房子,赔我的家!”
某男不依不饶,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子一般委屈。
贝拉有些好笑“好吧,我赔就是了!”
天狼看着她“你怎么赔?”
“多少钱?”她看着他有些想笑“我付你三倍的钱!”
“又不是钱的问题!”他不悦的瞪着她“就算你赔我再多的钱也没有用了!”
他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那满目疮痍的家,愤恨的瞪向阎殇和淡漠不语的君临兮“你们要害我流落街头吗?”
君临兮恶意的挑眉“能命人把你的家具衣物和私人收藏都搬出来已经很对得起你了,如果你觉得没地方去,我可以帮你安排住所!”
“问题不在这里,关键是……”天狼简直是想要冲上去掐死这个损友。
“不如,你住我家里吧!”贝拉淡淡的开口,多少有些不忍心。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天狼兴奋的拉住她的手“让我住在你家,真的么?我愿意!”
额……有必要这样激动么?
“是真的!”
“好吧,你们拆吧,我没有意见!”天狼喜笑颜开。
慕翼无语的看着这个近乎白痴的家伙,概叹着妈咪身边的小白还真是多!
“小黑爹地,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拆这个家伙的房子啊!”
阎殇强行忽略掉小鬼的称谓,危险的一笑“这地下有我们想知道的秘密!”
“什么秘密?”贝拉的凤眸淡淡的瞥向阎殇,却带着一种不容轻视的压力和气势。
“挖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被拆了房门,撞开了一堵墙的“废弃工厂”上,有些期待接下来究竟会发现什么。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之后,阎殇带来的人来到他身边向他汇报“少爷,东西已经被吊上了来!”
他点了点头“还算完整吧!”
“虽然埋在地下十几年,但是还是保存得很好,没有被损坏!”
“很好!”他看向贝拉“一起进去吧,很快就要揭开当年的谜底了!”
几个人随着阎殇走进去,君临兮走在贝拉身边,像是出于本能一般伸手揽着她的肩,生怕她不小心被地上的东西绊倒。
原本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结果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辆银色的奔驰车,从外观来看应该是目前已经停产了的款式,但是上面的喷漆还是完好的,看起来还很新。
天狼难以置信的看着阎殇“搞了半天就为了一辆破车把我的房子拆了,你是在搞笑吗?”
“这不是普通的车!”阎殇指了指车牌,目光投放到君临兮身上“这个车牌你还记得吗?”
君临兮仔细的回想着,接着他陡然想起“这是,这是我父亲君非凡当年开过的车!”
“那么,你在想一想,他最后一次开这辆车是在什么时候?”
他的神情变得冷峻,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一次就是他出事的那一天!”
贝拉惊愕的望着阎殇“这是怎么回事?当年那辆车在出事的那天不是被交通厅调走了么?现在怎么在这里?”
“当年那辆车的确是被交通厅调走了,但是最终却落到了苏远航的手里!”阎殇讽刺一笑“我想你们应该大致可以猜到些什么吧!”
“如果没有原因他不会无缘无故调走这辆车,除非他是想掩盖些什么!”贝拉的眼底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暖意。
“不错,就是为了毁掉当初蓄意谋杀的罪证!”
君临兮的眸光已经彻底变冷,狠戾与残酷尽数流露出来令人感到恐惧。
“我一直怀疑当年的车祸是有内情的,原来真的是人为导致的,苏远航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报复了!”
“阿殇,你们到底还查到了些什么?”贝拉攒紧了手指,瞳孔慢慢收缩,凤眸中漾出彻骨的寒意。
阎殇安抚性的握住她的手,又命人打开了车门。
“你们看,这里的刹车线被剪断了,这一切都是苏远航预谋好了的,唐玉琦和君非凡自从各自结婚之后就再也没有了牵扯,何况那时候唐玉琦已经爱上了左蒙先生,如果不是苏远航刻意安排他们怎么也不会在单独在一起!”
“但是我不认为苏远航会笨到不把这辆车销毁而是选择埋藏在地下!”君临兮一针见血的提出这个问题。
阎殇看了他一眼,点头“是的,苏远航绝对没有那么笨!原本他是叫人把车子销毁,但是当时为他办事的人也是个很聪明的家伙,他知道自己一旦替苏远航解决了所有的事,绝对是逃不过被灭口的命运,所以他故意将这辆车子保留了,然后他留了一笔钱给自己的家人就跑路了!”
贝拉冷哼“千算万算,他还是算漏了!”
“但是,怎么会在我家的地底下?”天狼垮着一张脸不悦的问。
阎殇挑眉一笑“可别小看了这个废弃工厂,当年这里可是T市最大的汽车维修厂!”
“阿殇,谢谢你!”贝拉望着他,眼里满是感激与动容。
阎殇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说了不要跟我这样客气,否则我会生气的!”
君临兮冷漠的看着他们,掀动唇角,不带丝毫感情的说“我们该回去了!”
贝拉的情绪变得有些复杂,他应该是在生气吧!可是,最该生气的人不应该是她么?
她把家里的钥匙丢给天狼“我先走了!”
“你去哪里?”天狼讶异的问,不是要回家么?
慕翼扯了扯他的衣角“我妈咪当然是要回我爹地的家啊,真笨!”
什么?她不是要他跟他住在一起?
阎殇玩味的扬起唇角,君临兮这个家伙果然是强劲的对手,虽然很让人讨厌,但是却很对他的味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