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少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醒来,也许是打了个盹的时间吧,自己真是太累了。黑纱女子还没苏醒,那匹骆驼正靠在一边,眯着眼睛,天已经亮了,有沙尘,能见度不高。凯少看驼背上还有包裹,兴许有水吧。他慢慢放平黑纱女子的身体,将一件外衣脱下来,披在黑纱女子身上,轻轻地起身来到骆驼身边,卸下包裹。打开包裹一看,果然有水和干粮,凯少想青鸾的确想得周到,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她完全可以走密道悄然退身,有这些干粮和清水,耐上几天也没有问题,想到此,不由得佩服青鸾的做派,心思缜密,谋划周全,自己和她相比似乎在这一方面还有不足。
凯少吃了几口干粮,喝了几口水,一下子有了精神。看看满眼的黄沙,是不是迷路了,怎么也看不到古城的痕迹了,也难怪,沙漠里起伏不平的沙丘随时可能遮挡自己的视线。自己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个比较低洼的所在,高处的黄沙随风飘下,满身的细沙。
女孩还没醒,也许还在做好梦吧,也或者她元气大伤需要休息,凯少不想打扰她。走过去,捡起斗篷上女孩的长剑,细细看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凯少知道这把剑上曾经布满剧毒,旺财和几个沙鱼王的亲卫就是死在这把剑上的,沙一刀也是如此,可是如今剑的主人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却无动于衷。“武”者,止戈也,当女孩收起这把剑的时候,杀戮才会停止。
这时天空中有一只苍鹰飞过,发出长长的啸声,引得凯少注目远眺。凯少看不到远处的情形,便朝沙丘上走了一段,隐隐听得风声中有马蹄的得得声由远而来,不由得心里一紧,这时候会是什么人呢?
爬上沙丘,远远地看到沙漠里有两个黑点缓缓靠近,沙漠里沙尘飞扬看不太清楚,只能断定来者是两人,会是谁呢?莫非是白羽鹤派人前来追杀自己,还是另有其人?
凯少希望来者千万不要是卧虎镇的熟人,见到自己和黑纱女子在一起,那可就糟了。想到这里,凯少赶紧扯出一面布蒙住面孔,沙漠里行走用布蒙头蒙面的比比皆是,这也不算什么。
马,快马,箭一般的速度的快马,转瞬就到了凯少面前。他们俩一身黑衣黑甲,脸上的面巾也是黑色的,只是因为风沙,蒙上了淡淡的黄色尘土,露出的一双双眼睛却直直的注视着凯少。
凯少笑了笑,“两位怎么这样看我,你们也迷路了,等天气好转了再走!风沙真大!”
他话音刚落,那两名黑衣人对视了一下,突然两人双足一点,离鞍而起,长剑一抖,迎面朝他面门刺来。凯少哪想来人说动手全无半点征兆,右足在沙地上一弹,身体向后掠出七尺,躲开了二人的攻击。
待他站定,凯少怒道:“你们是何人,怎么无缘无故动手?”
两人也不答话,仍是举剑就刺,凯少避让几招却见这二人全是夺命的招式,不由得暗暗惊奇,怎么不问个青红皂白就使出这般杀招。三招过后,凯少也有些烦躁,自己才脱离虎口,莫要被这些野狗纠缠。随手握住黑纱女子的长剑轻轻一挑,一名身体稍矮的黑衣人身体向前一倾,险些站不住身体。另一名身体魁梧的黑衣人赶忙挺剑刺向凯少右臂。凯少长剑一搅,那人只觉得对方内劲强横,手里的长剑险些脱手,不由得一惊。
可是这二人显然不惧凯少,两人对视了一下,剑分左右,分攻凯少身体两侧。凯少“呛”的抽出黑纱女子的长剑,手腕一抖,剑声清越,但见剑身碧蓝,莹若海水,剑身微颤,犹如海波激荡。
那二人看得凯少剑上真气流淌,剑气激扬,都是大惊。魁伟身材的黑衣人率先攻向凯少右肋,凯少拿剑一拨,他的长剑便落了空。矮个子的黑衣人趁着间隙,又是一剑刺向凯少左胸,凯少长剑回撤,“啪”的将其剑招击偏。魁伟身材黑衣人正待继续攻进,凯少后发而先至,攻其右臂,那人显然对这把长剑很是忌惮,忙退了一步。矮个子还未出手,凯少又提剑削他手腕,矮个子也是急忙向后跃出一大步。但这二人始终围着他死缠烂打。
凯少冷言道:“你们是白羽鹤的人吗?我要杀了你们易如反掌,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何要让你们前来送死!”
那魁梧之人,听得这话,向后跳了一步,眉头一皱道:“你,你手里的剑哪里来的?”
凯少这时才注意到原来这二人是冲着这剑来的,心里登时明白了,一式“大漠驼铃”只听得“叮叮叮”一连串的响声,凯少一连刺出十一剑,逼得二人节节败退。
那二人被他逼退七八步,连滚带爬的跌倒沙地上,蒙脸的黑布也掉了。凯少一看,笑道:“原来你们是她的跟班,你可是叫碗茗吗?”
那魁伟身材的黑衣人站起身子,惊魂未定,没有搭理凯少的话,只是怯怯的问道:“原来真是凯少帅,失敬失敬,你蒙着脸干嘛,我家主子呢,你可见到了?”
凯少道:“你要找你家主子,你家主子姓甚名甚我不认识,不曾见到。”
那个个子稍矮的黑衣人跌的较远,满身都是黄沙,见凯少推得一干二净,登时有些气恼,指着凯少道:“你,你不要装糊涂。你手里可拿着我家主子的长剑!”
凯少听她是个女子,知道她肯定就是那个和黑纱女子一起出入的人,自己和她们交过手,便笑道:“哦,你说这把剑,这把剑是我捡到的,那个女贼被我拿住,她的长剑便落在我的手里了,你们想要这剑吗?”
那二人听得这话,都是“啊!”的一声,那女子道:“凯少帅,我,我家主子真被你擒住了?你没伤着她吧?”
凯少正容道:“是被我擒住了,要不这把剑怎么会落在我手里。这把剑上有毒吗,看你们刚才怕得要死!”
碗茗道:“你,要不是你仗着剑上有毒,我们联手不一定输给你!”
凯少道:“这个我相信,这把剑再好,我也没兴趣拿着,我可以还给你们!”
二人互相望了望,脸上满是喜悦的神情,那女子道:“你,你可愿意放了我家主子!我们,我们将会感激不尽!”
凯少道:“这个也不是不行,那就要看你们怎么表现了,要是你们说出你们是何人,这次卧虎镇之行目的何在,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了她!”
碗茗和那名女子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会儿,似乎很难下决心,最后碗茗道:“好,我可以告诉你,只是我们必须见一见我家主子,要是主子安然无恙,我再说不迟!”
凯少把目光转向那女子,那女子也连连点头。
凯少道:“那却容易,随我来!”
凯少转过身,带着二人朝沙丘下走来,走了不远,碗茗和那名女子就看到了黄沙上躺着的黑衣女子。碗茗怒道:“你,你把我家主子怎么了?”言辞很是激动,那名女子早已越过他的身体向前飞奔而去。
凯少不动声色,漫步向前,碗茗见凯少不言不语,也朝前奔了过去。
那名女子跑上去,搂住黑纱女子道:“小姐,小姐,你醒醒,你醒醒,你快醒醒,我是炉烟。”却始终没有敢揭开黑纱女子的面纱。
凯少走上前来道:“原来你叫炉烟,碗茗炉烟确是人生最大的幸事,也是最大的奢求。”
炉烟摇了黑纱女子半天,黑纱女子也不见动静,哭丧着脸道:“你,你还瞎说什么,我们小姐她,她怎么了?”
凯少一时也是心惊,道:“她好好地怎么会昏迷不醒呢?我来瞧瞧!”他刚欲走近,碗茗长剑一晃,拦住了他的去路。恶狠狠地道:“主子真是你这贼子伤着了,你,你对她下毒手了!”
凯少道:“你家小姐中了箭伤,方才服药不久,或许还要些时辰,你们不要激动!”
炉烟在黑纱女子身上查看了一番,也没见伤痕,转眼道:“你,是你打伤我家小姐的吗,她,她身上可没有箭伤!我早知道你对我们小姐没安好心!”语气之中满是颓丧的神情。
凯少不想黑纱女子会昏迷不醒,自己也真是有口难辩,苦笑道:“你家小姐也非善于之辈,杀人如麻,我还没对她怎么着,你不要说的那般难听!”
碗茗道:“你,你敢打伤我家小姐,我,我和你拼了!”提剑就冲凯少而来。
凯少退了一步道:“你不是我的敌手,不要自取其辱!”
那碗茗好像没听着一般,一阵的狂劈乱刺,劲风阵阵,招招夺命,好像发疯了一般。凯少也不好与他硬斗,只是脚下施展步伐虚与应对。看得出这碗茗剑招中破绽极多,可是凯少并未出手,一是他心里对黑纱女子有些歉意,再则他欣赏碗茗对主子忠诚,明知不敌还要拼命。
一阵疯狂,碗茗斗气低落,凯少瞅准时机,一式“斗折蛇行”绕到碗茗身后,双指并拢,朝着碗茗腿弯凌空一点,碗茗“砰”的扑倒在黄沙里。
凯少道:“你们小姐不是被平常弓箭所伤,乃是中了朱雀城的‘流星火雨’。我已为你们小姐服用了解药,应该无大碍了,要是你们信不过,我也没办法。”
碗茗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黄沙道:“你,你说我们小姐是伤在朱雀城的人手里?”
凯少点点头,碗茗这次没有扑上来拼命。凯少道:“至于她为什么没醒,我也不清楚。我还有事,没必要和你们在这里纠缠。既然你们来了,就接你们家小姐回去吧!”他说着掏出那只玉瓶道:“这里还有一粒解药,你们拿着吧!”说着把青鸾送他的那只玉瓶扔了过去。
炉烟接过玉瓶道:“你,你说这里是解药?”
凯少“嗯”了一声,道:“你们再等等,不要给她乱吃。这不是毒药,我要杀她不会等到你们来!”
两人望着凯少,不知说什么好,凯少道:“你们是谁,我想你们肯定不愿告诉我,我也不强求。希望你们小姐痊愈了记得给我的承诺!”他说着拉起身边的骆驼,鞭子一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