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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狸前脚刚走,同样一袭白衣的梨笙就突然出现在李婆婆和仆儿的跟前,大叫着“阿狸。”
“哎呦呦~~吓死婆婆我了,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莽撞的性子啊。”李婆婆撇着眉,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
“就是!就是!”仆儿扁着嘴,一脸不屑地说道,“老是来找我家仙主,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我怎么了?我德行怎么了?”梨笙向着仆儿紧逼一步,两只眼睛死死地瞪着仆儿。
“婆婆~~你看看梨主儿。”仆儿往李婆婆身后一藏,可怜巴巴的朝着李婆婆说,一边又趁李婆婆不注意向梨笙做了个鬼脸。
梨笙一扬手,威胁道:“总有一天我要踹到你露出原形。”
李婆婆拍了拍身后仆儿的手,说:“仆儿你也真是的,梨笙毕竟是梨族的仙主,哪能由得你没大没小的。”
梨笙听完,朝着仆儿高傲的一昂头,仆儿回他一记白眼。
“梨主儿,还有你。”李婆婆眯眯眼,伸出手点了点前边儿梨笙的头,“你也不小了,多学学人家杏主儿,稳稳当当的,把杏族打理的井井有条。再看看你,还是个小孩子心性。”
“哎呦!我学那有什么用?等着我把阿狸娶回家,她就是我的管家婆,还用我学那些东西干什么啊。”梨笙把手往后便一背,显然是认为这是个不错的主意,“算了,不和你们说了。我还要去找阿狸呢!”
说罢,一眨眼的功夫,又不见了。
“唉!这孩子。”李婆婆叹了口气,扭过头对着仆儿说,“你好好照顾这郎儿,婆婆我也走了。”
仆儿朝天白了一眼,说到:“是~~你们都忙。”
“嘭!”
仆儿的头上一下子肿了一个大包,自己委屈的揉了揉脑袋,进屋看着那男子去了。李婆婆也心疼的揉揉自己的拐杖,我的小宝贝别碰坏了。
而桃狸坐在那寒潭之上,在一片朦胧的薄雾中,一袭素白衫,面目清冷。
她的素手微动,幽幽的筝声响起,竟是惊得那整片薄雾都颤了一颤。
紧跟着,一阵清脆的萧声也巧然而至,筝萧和鸣之音恍若神曲一般。
残春将尽,残生过半,新荷绿柳,当不复旧。那年春陌一别,斯成决绝!
浮生有念,盖聊记以待将来。
一张机,暮春光洗碧荷杯。风摇玉露鸳鸯尾。牵舟绿柳,半江帆影,偏对女墙回。
两张机,白檀焚烬意多时。相思写乱红笺纸。去年燕子,窠巢几处,犹取画楼西。
三张机,窗台黯淡又斜晖。重门不闭深滋味。闲中把酒,蝶巢蜂冢,默默向疏篱。
四张机,双围月见且开迟。幸从共赏曾偷记。将灯独照,卷书不语,羞绽更相宜。
五张机,牵牛附架却攀谁。此生尽处知何似。蓝桥歧路,楚天无雨,莫负正芳菲。
六张机,银釭凝泪尚低垂。添香只道当时易。横波浅笑,笔尖密约,原是世间稀。
七张机,因存旧事付微词。拟歌先与熏笼寄。沉吟一字,豰开一片,何处透灵犀。
八张机,尘劳久锁苦心知。此愁尽和东流水。千山流遍,浮槎泛海,空有梦相随。
九张机,血魂杜宇夜深啼。杵钟欲醒红尘戏。能惊栖鸟,难敲孽怨,休待阮郎归。
……
“没想到杏主竟还有如此雅兴,来陪我这个闲散人儿唱曲儿吹萧。”桃狸没有抬眼看身旁的男子一眼,就已然猜到身旁的男子是谁。她的芊芊素手抚过最后一根弦,引得筝声断,萧音止,薄雾依颤……
杏褫淡淡的望着薄雾的一端,轻呼道:“来了。”语气间似有些不舍,似有些留恋。
“阿狸?”梨笙试探着向寒潭中央叫了一声,如他所料的——没有收到回音。
梨笙一挥衣袖,朝着寒潭中央的那抹低坐着的身影飞扑过去。他到了,那低坐着的身影却巧然偏移了些许,惹得梨笙抱了一汪寒潭水,也扰了寒潭的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