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个星座——第十六届新概念作文大赛纪行
文/朱蓓。
【January24th】
1月24日4点38分坐上从南京到上海的高铁,然后是常州站,苏州站,最后5点59分抵达上海虹桥。看吧,明明就没多远,可是再次回到这里,却时隔两年。
有问过之涵怎么走,她说就几站地铁。坐上地铁以后陈培芬说让人来接我,然后在距静安寺好几站的时候黄叔叔就到了,在地铁上心里真的很急,最后在1号出口看到黄叔叔跟他朋友。
六点多,上海的天已经昏黑,我顶着笑脸走到他们面前,却不知道该寒暄些什么。黄叔叔对于我是女的感到震惊,事实证明接下来几天在自我介绍或者别人介绍过以后他们第一句话都是“胡不归居然是女的”,是我的网名太有大侠风范了吗?
还是最后这几天在群里假装杨伟太成功了?
但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黄叔叔拉过了我的箱子,我说了把高铁票当地铁卡刷半天走不了的糗事。
走了不远就看到了汉庭快捷,然后进去住是海友客栈。因为第十五届没参加所以对这里还比较陌生,大厅里没有什么人,坐我旁边的女生好漂亮,所以我问她是不是之涵,黄叔叔跟他朋友继续瞎聊,之涵无奈地对我笑了笑。
跟乔木去前台开了房间,二楼已经满了,于是开的312。乔木说二楼很吵晚上根本睡不着,虽然后来发现这里根本没有白天黑夜之分。
原本约好的拼房妹子梦婷要25日早上到,这意味着我要一个人度过这漫漫长夜了,感觉有点困倦就没再下楼,一直在房间里休息。房间很小,梳子什么的也要自备,但很有一个人旅行的味道。
后来有个妹子加我,是跟培芬一起的妹子,叫刘雨汀,先猜了一会儿性别,后来她突然一句“新人有眼不识泰山”瞬间吓到我,话不多但很可爱的齐刘海重庆妹子。我们在212闲聊了几句,有个穿白衬衣的女生在卫生间洗菜,后来才发现是乔木,原谅我有点脸盲。
然后有个戴帽子的男生推门一进来就叫我胡不归前辈,雨汀告诉我,他是邱兆奇,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史阿姨”,在群里装妹子欺骗人,“史阿姨”真的话很多,有点冷的气氛一下子就被融化了,于是开始煮火锅,因为之涵还没回来,所以先煮各种蔬菜,感觉房间里一下子挤满了人,池铭之、段立文,还有苏启帆。“史阿姨”跟大家吹他是普通话一级甲等,我义正词严地提出质疑,是你爸爸给你测的吧,乔木笑说妹子好棒。可怜的苏启帆背靠着房门勉强坐下,时不时有人来敲门,他就很夸张地起身。我们说说笑笑,就像上演着久别重逢的老友记。
吃完,他们到大厅玩游戏,旅途的疲倦让我不堪重负,于是看了一会儿就上楼休息。
【January25th】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醒来这方天地让我感觉陌生,可能是一个人的缘故,感到些许孤独。正在洗头的时候,梦婷说到了上海找人来接,我心有余但又苦于不认得路,就跟培芬联系准备拜托她去接,培芬刚好在外面,她很爽快地答应了。梦婷说晕车,被折磨得不轻,我深有体会,让培芬接到她就直接让她过来休息。然后我就不慌不忙地吹头,又下楼到静安寺周围转了转,这是我在上海的第一个白日,梦婷打了几个电话给我,说培芬还没到,问我在哪里。我跟她解释说,我不认得路没有去,然后电话戛然而止,她说看到培芬了。
8:46am新短信。
From猫小弟:我到了,估计一会儿去找你。猫。
快九点的时候猫小弟,就是“翅膀猫”白婷婷发短信说到了静安,等会儿来找我,对她的到来我充满了期待,因为这几天QQ上联系最多最密切的就是她了,真的很想快点见到她。
因为不住在汉庭,猫小弟先跟她爹去了逸夫踩点,然后一直问怎么来找我,他们迷失在上海街头……鉴于我是个路痴的缘故,只能告诉他们在万航渡路105号,然后在房间坐等摸索中艰难前行的他们……猫小弟跟她爹终于到了,坐在大厅等我,我下楼的时候看到她跟她爹独坐一张桌子大眼瞪小眼。她是个长得很干净架着一副眼镜的姑娘,虽然后来怎么看怎么像王若虚。估计是父亲大人在,不好自由发挥,她有点腼腆地喊我姐姐,我只好装作很靠谱的样子,回答了猫爹关于比赛的几点疑惑(猫小弟曾透露过她爹以为新概念是诈骗活动),并亮出了“姑娘今年大一啦”的杀手锏,终于在目光如炬的猫爹手里带走了迫不及待被放飞的猫小弟。
我们坐在房间里闲聊,才感受到什么叫一见如故。她的到来给我这间空得似乎不近人情的房间添了几丝温暖。一进房她就开始叽叽喳喳。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我的心情已经上扬起来,就跟在家里一样对着门外吼:
“谁啊?”然后突然就没动静了,有点怕唐突了妹子,开门一看,一个穿黄色衣服扎着双马尾的姑娘和一个穿淡蓝外套齐刘海的姑娘站在墙角,双马尾是我本来约好的室友梦婷,也是猫小弟的暖姐,另一个是侯佩儒,真正的实力派大神,曾经入围花火28强,最重要的是人家是1998年的,才高一。我不禁感叹这届新概念来了多少神童啊,最小的那个貌似才初一吧。
梦婷说她住在207,另开了一间房,而且QQ上跟一个据说身高180的妹子说好了拼房。一瞬间心情就有点低落了,跟她说等了她一夜,她立刻说对不起,之前跟乔木说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许我沟通得确实不到位,但是相聚的开心很快掩过了这股突来的失落。
后来她俩强烈要求去见慕名已久的“史阿姨”,我把她们领到房间,敲了几声,门开了一个小缝,“史阿姨”迅速看了一眼,立马关上门,里面传来模糊不清的黄叔叔的声音,他们还没换好衣服。黄叔叔出来后,“史阿姨”又羞涩地闭门谢客了,还锁起了门。她俩使劲敲门,感觉像在逼良为娼,猫小弟还冲着房里大声叫唤,“史阿姨”才戴着招牌帽子款款走出,互相自我介绍一番,“史阿姨”又调侃猫小弟的网名——“翅膀上的猫”,我跟着说其实是“翅膀上有只猫”,谁让她网名太长了,我们都只抓住了关键字——“翅膀、猫”,就自由组合了。猫小弟不断炸毛地申明她叫“想长翅膀的猫”。
后来我跟猫小弟、梦婷还有佩儒一起坐在大厅聊天。大厅的设计特别人性化,一张张小桌子,四周是几把转椅,很适合谈星星论月亮从诗词歌赋探讨到人生哲学……后来大家坐在一起玩杀人游戏,我一直抽到平民牌,是万年好人,佩儒妹子就没那么幸运,一直在死者和警察中徘徊,总是天亮了就壮烈牺牲,真心话or大冒险,可怜的孩子被乔木的惩罚吓晕了,只肯围观不肯再玩。
三四点的时候猫爹短信驾到,猫小弟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海友,心里一瞬间又空了,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我们从天南海北来到上海奔赴这场盛会,然而不住在一起,相聚别离都太匆匆,想到27日颁奖后这里沸反盈天的人们也将散落在天涯,不免有了一丝伤感。
第十四届跟我一起来上海参加复赛的老乡朱磊也来了。随意聊了两句,老乡见老乡,心里自然泛起波澜,朱磊说在外面看到老乡很亲切,我们就不说家乡话了。
我愣了一下,以为他说的是“普通话说多了还是说家乡话吧”。
8:12pm短信,激动地点开一看。
From猫小弟:胡小隆现身了吗?
咬牙切齿地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始终没有”。
晚上大家都饿了,就下楼觅食,遇见一个很有气场的中分红唇妹子带着一拨人浩浩荡荡地往海友旁边的烤鱼店走。我们仨就跟在了后面,听人讲前面的御姐就是杨欣雨,贴吧里的“雨哥”。
服务生看我们声势浩大,兴奋得忙不迭用手里的传呼机通知楼上拼桌子。
我们被分成了三拨,我和梦婷、佩儒,还有浙江汉子徐岳霖、广东正太苏启帆五个人合点一份。苏启帆有事离开了一阵,等了好久,先上的炒饭快被我们四个瓜分完毕时,葱香鱼终于上了,瞥一眼隔壁两桌还是空空如也。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铺天盖地占据了整个盘子的葱,强势地覆盖在鱼身上,接天葱叶无穷碧,不得不说老板真是业界良心,在蔬菜价格飞涨的今天还毫不吝啬地放了这么多葱,基本上吃一口鱼肉就有两口葱……我们调侃要上大众点评网好好表扬下这家店的葱,说我们吃的一口好葱,味道绝了,回去要唱《甩葱歌》来纪念一下。
“雨哥”她们桌的麻辣鱼也上了,同样红艳艳的辣椒看得人面红耳赤,与我们这边碧绿的大葱相映成趣……然后培芬她们桌看上去就很高端洋气上档次的菌菇鱼也上来了,大葱君和辣椒君一起阵亡。
饭后跟随苏启帆、徐岳霖两位师兄去繁华的南京东路玩,从静安寺坐了两站地铁出来,大师兄和二师兄就运用百度地图研究起了路线,一个说要先找到西藏路,一个说要找到金华路,后来还是依靠问路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南京东路步行街,二师兄坚持要找一块据说******题字的石头,于是我们从步行街这头走到那头,看着大师兄苏启帆给忙着在石头旁搔首弄姿的二师兄拍照留念。总的来说,这是师徒五人一路向路过的妖魔鬼怪问路终于取到石头的励志故事。
取到石头后,时间已经所剩无多,我们迎着凛冽的寒风匆忙找到了地铁的入口,顺着很长的楼梯走下去后,发现这边已经被锁了,走不过去,我们刚想回头走另一个通道,就见英明神武的大师兄利落地一起一翻——进站了。我们没有大师兄的神通,只好采取迂回战术,上去又下来以后发现大师兄已经不在原地了,我们又等了很久,梦婷打电话给苏启帆,才知道他早就上了地铁,已经快到静安寺了,还在群里得意地说翻过去以后就可以逃票了。我冲着电话里喊:“没票你出不去啊,除非从检票口那儿钻出去。”他才恍然大悟要我们帮买一张票。
后来,我们确实帮他买了票,但他还是无奈地钻了出来,因为我忘了帮他在入口处刷一下,所以车票无效。
game over。
【January26th】
9:06am您有一条新短信。
From猫小弟:搞到胡小隆的住处了吗?
下午一点半比赛,群里说11点半在大厅集合。
跟佩儒去见了梦婷的室友臧心韵,传说中122080的妹子,敲门的时候她俩还在睡觉,不一会儿梦婷开门,睡眼惺忪的样子,床的里侧躺着的女孩子真的……很长,原谅我用“长”这个词。但是脸上又有点明显的稚气未脱,重点是人家才初三啊。
然后将近12202点的时候,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来到了传说中的巨鹿路,在上海作协拍了很多照片,看编辑们在那儿吃盒饭。几个快餐店都被大部队占领了,我们只好找了一家便利店,我至今记得那顿悲惨的中饭,一个奶黄包,一根烤肠,一杯酸奶。
去逸夫的路上,我看见一个穿着长及小腿的呢大衣、带着高贵冷艳表情、不可捉摸的男子风一般凌乱地经过,于是默默低下头。
在逸夫门口,从猫爹身旁顺利牵走一只猫。猫小弟带着一脸便秘的表情,于是我知道刚刚她心中肯定也奔过了千万只草泥马。
“看见你男神了吗?”
“见到了,太骚了。”
“怎么不去搭讪呢。”
她居然羞涩起来:“人家不好意思。”……快进考场的时候,猫小弟居然忘了复印身份证,“姐姐,陪我。”再怎么无节操无下限终归还是一个初三的小妹妹啊,看着她有点慌乱的眼神,虽然觉得这个无关紧要,但还是拉着她去找复印店,跑得吸气处微微疼痛起来,还好一位家长指明了方向。
因为组别不同的关系,进考场没多久就跟猫小弟她们分开了,周遭充斥着陌生的面孔,这才是大多数人来参加这场比赛的真面目吧,你我本素不相识,却为争抢那么几个可怜的自招名额互相厮杀,于是美好的初心也沦落为最烂的情怀。
头一晚只有四小时的睡眠再加上一点半是午睡的绝妙时机,头脑显得昏昏沉沉,不断有人走上去如临大敌地交稿子,我压根没写,眯起眼睛小憩了片刻。
熟悉的方格纸散发着缱绻的油墨味,陌生的题目刺得眼睛隐隐作痛。今年依然是两个题目,听说十五届特殊出了三个。
1.一个人走向大河边,一条船从对面的芦苇丛中荡出……(据此,或以《水浒传》体,或以《红楼梦》体,或以《西游记》体,或以鲁迅体,或以沈从文体,或以张爱玲体进行创作)2.第十三个星座。
扫了一下题目,什么水浒红楼西游体一窍不通,鲁迅嘛,就记得几句“真的猛士勇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还有引无数吐槽的“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况且我也没有那样犀利的笔触,张爱玲的书就没正经看过几本,只有沈从文勉强可以模仿一番。而第二个题目,我木讷得对星座不甚了解,这是要写童话的节奏吗,于是排除。
然而花了一小时构思第一个题目,依然理不出一个清晰的思路,瞥一眼四周,最快的已经写完一张纸,只是那么一下灵光乍现吧,果断划去了第一个题目上的勾,选了第二个。
于是我这么一个连十二星座都说不完整的星座盲就这么坦然地写了一篇跟星座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玩意儿。时间有限,不到两张纸。交了以后就到304等梦婷,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完成了洋洋洒洒的长篇巨制。
下楼后,大部队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几乎每个人第一句话都会问写了什么题目。
本以为第二个应该烂大街了,结果梦婷她们都选的第一个,真的猛士啊。听了梦婷的构思,两姐妹爱上同一个汉子的虐恋情深的故事,跟《边城》的两兄弟争一个妹子有异曲同工之妙。我“嗯嗯”地表示赞同,没有告诉她,她专注而又生动地讲自己的故事时眼里闪烁的光彩有多动人。然后我在心里对她们说:愿梦想都开花。
晚上跟佩儒、梦婷、当当还有启迪在一茶一坐吃饭,菜单要了好久才姗姗来迟,大家都在沉默,启迪欲言又止,最后化为一句:“你们吃饭时都不说话的吗?”
一丝丝倦怠从如释重负后的我们身上钻出来。
7:30p企鹅提示有新消息。
From猫小弟:陪我去见小隆。
你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等她在房间会合,拿我手机给她男神发短信,这熊孩子连男神在不在宾馆都不知道,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赶来了,真是够青春够热血。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门外赫然站着那个风一般的胡小隆。他没有穿中午那件很长的大衣,有点腼腆地打量了一下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我们。猫小弟迫不及待地喊了声“大叔”,然后……天雷勾动地火。然后佩儒妹子亮出了花火大神的身份,小隆显然有印象,因为之前在QQ上交流时,佩儒就以花火28强介绍过自己了。
轮到培芬时梦婷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小隆就很激动地扑过去说原来你就是朱蓓啊,QQ上唯一一个给我报假名字的人。
培芬一脸尴尬地澄清,我波澜不惊的表情有点垮了。而后小隆要我们去他房间玩,看着猫小弟恳求的眼神,我不反抗地被拖走了。
在小隆房间先是看见了他的女朋友天天,干净利落的中分红唇,显得很干练。
后来又来了三个前辈,玩了一会儿杀人游戏,猫爹就发短信通知我召唤猫小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