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叫人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了脖子上被打了两个血洞的火化工人的尸体,工人几乎成了干尸,浑身没有剩下一滴血液,两个眼珠凸在眼眶外,异常吓人。而王扁担已经不知所踪。
于此同时,刚蛋等人也来到了火葬场,千金板早早给他打了电话,他赶紧赶了过来,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刚蛋越过几名工作人员,走到工人尸体面前,轻轻抬起他的脖子查看伤口——这种深不见底的血洞,只有僵尸才凿得出来。
“Sh。t,真是长见识了。”伊泽风看着干尸狰狞的模样啧啧不已。
“唉~”刚蛋蹲在尸体面前,挠挠耳朵,看都没看王石一眼:“我说,道士的嘱咐你都不听,麻烦了吧!”
“大师,这是什么情况啊?”王石此刻又悲又怕,本来就下垂的眼角更加向下拉耸了。
“尸变。”刚蛋淡淡地说:“大叔,你今晚麻烦大了!”
血蔓堂,是处于十三区南区的纹身店,与同行不同,血蔓堂只有四个女人经营,连城月就是其中之一。
而乌布并没有在纹身店里看到她的身影。
“咦,小哥,是来纹身的吗?”一个满脸煞白的马脸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了乌布面前,乌布差点没跌倒在地上。
这女人相貌好生古怪,长脸上小鼻子小嘴小眼睛紧密的凑在一起,朝他诡笑着。
“长脸,别吓唬人家,这小孩一看就是来找人的吧。”一名臃肿的女人慢吞吞走向乌布,她的半边左脸上有着乌布从没见过的刺青纹路,十分神秘:“你找连城月吧?”
“啊,你怎么知道的!”乌布连忙点头。
“那辆粉色的摩托车呗。”说话的是一直在一旁看杂志的银发女子,她只穿着两件红色内衣,旁若无人,性感惹火的身材让乌布吞了几口唾沫:“她和zepp几个人在后院喝酒呢,说是庆功,你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不太好吧?”乌布虽然这么说,但他其实很想和zepp一伙交个朋友。
“有什么不好的!偶像!”后门那头传来连城月的声音,那轻细的嗓音却清晰的传进了乌布的耳朵:“来喝一杯吧!”
另一面,刚蛋和伊泽风正在王石的老家静等,这次的事异常危险,刚蛋并不打算让淮点和肖爵瑟来冒险。
折损阳寿的铃铛和喜庆剑不能用,刚蛋只好带出了当年随葛快腿练习用的桃木剑。
王石妻儿将门前铺满糯米,紧紧插住大门藏在西屋里。
而刚蛋和伊泽风就坐在院子外面,等着王扁担主动上门。
“Guy,你怎么就确定那个僵尸一定回来找他儿孙。”伊泽风坐在凳子上,一边抽烟一边问。
“电影儿上不都这么演吗?”刚蛋摸摸自己刚剃光不久的脑袋,这粗糙又舒服的手感有点让他上瘾。
“开玩笑。”伊泽风将烟头摊在王石家的大门上,一声闷响:“看我这力道怎么样?”
“你要是不整天满脑子生殖,你力道会更大。”刚蛋说着摆了个鬼脸,那是伊泽风见到美女时的花痴模样,下一秒光头上就被伊泽风拍了个手印。
“你对付僵尸连个符纸都不带啊,电影儿上可不是这么演的。”伊泽风说道。
刚蛋摆摆手:“年轻人,你忘了我喜欢在兜儿里塞东西吗?”
说着,刚蛋从裤衩的口袋里掏出一卷符纸做的胶带:“我的发明,方便携带,就算是今晚上来十个僵尸照样给它们老老实实定在那儿!”
“I’mimpressed!”伊泽风拱手道:“今晚就让我看看电影儿里的道长是什么样的吧!”
“那可不成,”刚蛋扬起嘴角:“电影里没有灵宝道长!”
今晚乌云遮月,小院内阴风阵阵,凉意从脚底一路顺着血管蔓延到心脏,屋子里,王石看着院里闲谈正欢的刚蛋二人,身后妻子和儿子紧紧抱在一起。
“都快十二点了,怎么还不来啊!”伊泽风今天打了一场硬仗,他有些困意,再看刚蛋,这个光头笨蛋居然坐在那里自顾自地打起了鼾。
“你这个……”伊泽风正要用他花式繁多的国外俚语嘲讽刚蛋一下,结果铁质大门剧烈的一响,仿佛即将敲破的锣鼓,声音在院内回荡不散。
僵尸拍门了!
伊泽风瞳孔急剧收缩,因为面前刚蛋这家伙居然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刚蛋!”拍门声越来越剧烈,巷子里狗吠不止。
铁门只有薄薄的一层,而且年代久远,每一次拍击,就会掉下一层铁锈。
“没事儿,你先帮我挡一会儿,我再睡五分钟就好!”刚蛋在地上蠕动,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伊泽风头上布满了黑线,他抄起手边的小板凳,照着刚蛋的脑门砸了个稀巴烂:“睡你麻痹起来嗨!”
“我个天,你搞毛啊!”刚蛋抱着头坐起身,声音被剧烈的敲门声覆盖。
这种高频率的砸门,不可能是一个僵尸做得出来的。
刚蛋和伊泽风对视,二人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是一只僵尸。
门被拍飞的那一刻,九只僵尸闯了进来!
“你这家伙嘴是不是开过光啊!”伊泽风傻眼了:“你订购的十个僵尸套餐来了!”
“十个,这不才九个嘛。”刚蛋摸摸脑袋。
伊泽风将手指向房顶,一个焦炭般的身影正杵在上面一动不动——“看到了吧,十个!”
“嘶~上面那个最难搞!”刚蛋掰掰手腕,对伊泽风说道:“这九个就交给你了。”
也不顾伊泽风同不同意,他向后退了两步,一个助跑空翻跃向房顶。
“刚蛋!”伊泽风刚要提醒,刚蛋已经右脚一滑从房顶上跌了下来。
“果然斜坡屋顶不能这么玩!”刚蛋坐在地上,没想到溜下来的瓦片在他头顶开了花:“哎呦我的新发型!”
“……”伊泽风有些无语的将一只扑来的僵尸踢到一边:“你要我打九个么?”
“虽然不知道啥情况,不过这九只僵尸很明显是活人刚尸变不久的,韧性特低,你打应该没问题!”刚蛋说完,攀住院墙,跃上房顶。
月光之下,王扁担被烧得残缺不全的脸上映出青光,刚蛋此刻站在他面前咫尺的距离,毫无畏惧。
葛快腿说得好,僵尸是种神奇的东西,可以吸收天地精华,他就像贪吃蛇一样,越吃越多。
那还打他做咩,直接让他吃多了撞死不就完了吗?刚蛋当年可以这样调侃,但是现在,站在僵尸面前,他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那是已死之人身上特有的浓烈怨气,在僵尸这种拥有实体的邪物身上更为明显逼人。
刚蛋与王扁担对峙着,屋顶的风将王扁担身上的气味带入刚蛋的鼻孔,那是人肉烧熟的特有香气。
“你瞅啥瞅!”刚蛋率先抬腿,一脚将王扁担踢下房顶。王扁担绷直的身体摔在老家屋后的水泥地上,一声闷响,身上焦黑的肉块掉下几片。
要说驱鬼降妖,灵宝派却邪法月华术或许更胜一筹,但是对付僵尸,最凶悍的阳格术自然当仁不让!
对付僵尸一直以来是刚蛋最喜欢的活儿没有之一,他拥有碾压僵尸的实力。最重要的是,对抗僵尸时令人血脉偾张的刺激!
“下次,穿好衣服再和我打!”王扁担锐利的指甲贴着刚蛋胳膊的汗毛划过,刚蛋甩手就是一耳光,王扁担的脖子咔嚓一声,掉下两块炭一样的碎肉。
曾经葛快腿在他的胳膊上绕了十个铁箍,练就了他现在非常的力道,如果刚蛋遇到三日月,就算硬拼也可以轻松取胜。
伊泽风则更是得心应手,一开始他被僵尸的数量吓了一跳,但交手后才发现,对付这种和人没什么两样的僵尸,随手一招就能把他们打个骨折。
只是,自己的白衣服上此刻沾满了腥臭凝固的血浆,呕吐的欲望冲击着他的脑干。
刚蛋打得正酣,他拉住王扁担的胳膊,用脚蹬着王扁担肋骨,企图将这根胳膊扯下来。
王扁担被踩在地上的身体剧烈的晃动着,刚蛋正要发力,后脑勺突觉一凉。
冰冷的枪口抵住了他的脑袋,刚蛋叹了口气,总有傻币来坏事儿。
“把僵尸放了!”身后的声音说道。
刚蛋只得松手,而恢复自由的王扁担并没有向刚蛋还击,他的目标只有自己的亲眷而已。
刚蛋眼睁睁看着僵尸再次上了屋顶,这次可就全要看伊泽风的本事了,他现在要对付自己身后这位不速之客:“你谁啊?”
“花组——二月花。”柔美而低沉的声音,很难想象,来自一个持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