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一前一后,很明显是主仆关系。前面的人身子魁梧,只可惜头上带着大斗笠,根本看不清面容。后面的那人没有带斗笠,一张脸看起来颇为清秀,他年纪不大,看那斗笠人的眼神也是极为恭敬崇拜的。
常牙满惊道:“阁下是何人?”
却听那青年替他答道:“我家主人自来善良,看不得恃强凌弱之人。这位小二哥已经磕了头了,二位又何必为难他。”
常牙满冷笑道:“我看二位也是别有用心吧。这可惜咱们都猜错了,这就是一个没有用的小乞丐!”
青年却又笑道:“我家主人常说,**************。也许有一天,这小乞丐也能成为撼动天下的大人物呢!
说着他朝着那少年看了一眼,可那少年还是脸色刷白,眼神空洞,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和羞辱中回转过来。
欧阳雄却盛怒不已,抬起遒壮的手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常牙满强行打住。常牙满笑道:“二位教训的是。我兄弟就不打扰二位了,只是这里不免太简陋些了,二位可千万不要住不惯了。”
那青年果真忍不住看了身边的斗笠人,见那斗笠人根本不做声,这才道:“不劳二位担心了。”
斗笠人抬脚走进了小酒馆。
常牙满眼睛死死的瞪着他。因为一个人的武功深浅往往可以通过他的脚步声分辨出来,可是这一次常牙满又失望了。这斗笠人居然一点武功都没有,而那青年虽然能看出些武功底子,却也极为稀松。
这两个人居然是弱到不能再弱的垃圾货。
适才都瘪了的欧阳雄也看的清楚,但是这一次他也不敢相信,不自觉的看向常牙满。
可常牙满显然也懵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肿块,暗道若是这青年以这般功夫,又是在偷袭的情况下,能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似乎也不是难事。
欧阳雄又想要冲上去报复,却又被常牙满拦住了。他别无他法,只能冲上楼去找他的“马公子”。
他房里一张凌乱的大床上,正五花大绑着一个样子很是清秀漂亮的年轻人。他身上盖着一床大被子,仅露出一双极为空洞的眼睛。不过那双眼睛在欧阳雄“哐啷”一声关上房门的时候,再一次放出极度恐惧和羞愤的光芒。
欧阳雄朝着嘿嘿笑着,模样极度猥琐,他搓着手道:“小宝贝儿,今天可想你丈夫了没?”
马玉的眼里放射出绝望到想要杀人的光芒,却移动不了分毫。
欧阳雄又萎缩的笑起来,一把将大被子掀了起来,马玉那匀称的身躯就这样暴露在他目光下,看的他眼睛立刻就冒出火来。
他几乎是用扯得将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硕大的身躯一下覆盖在马玉的身上,而后竟然开始颤抖起来。
正当他玩儿的正欢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阵东西碎裂的声音。欧阳雄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下,一下子没绷住……
欧阳雄大怒,立即从马玉的身上爬起来,一把提起裤子遮住身子蹿了出去,正瞧见适才那少年惊恐的眼睛。
欧阳雄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瞪着眼睛大叫道:“你刚才全都看见了?”
这小乞丐惊道:“没……我什么也没看见!”
“气煞我也!”欧阳雄大叫,大手就抓住了那少年的脖子,一提就将他瘦削的身子提到了半空中。那少年“啊”的叫了一声,两只手本能的把住了欧阳雄的手腕,一张脸立刻就红胀起来,双脚绷直了在空中无助的扑棱。
“说,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这少年吓坏了,支支吾吾道:“我看见你,看见你在那公子面前脱裤子……”
欧阳雄一张脸红成了大绸布,恼羞成怒下就要将他的喉咙捏个粉碎!
眼看着这小乞丐就要命丧在欧阳雄手里,也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个瘦小的身影,带着一声大喝,以拳就打在欧阳雄的腰眼儿上。
欧阳雄哇呀一声,手一松就将那少年摔倒了地上,自己捂着腰眼儿疼的就要哭爹喊娘了。
那少年刚一屁股坐到地上,立刻就觉得有人在拉着自己胳膊往上拽。他以为是常牙满来了,吓得立刻跪下去不住的使劲磕头道:“小的再也不敢啦,不敢啦!”
这时他却听到一个稚童的声音斥道:“呸!你是上辈子欠了还是忘记积德了,怎么这膝盖软的跟个娘们一样!”
他吃惊的抬起头来,居然看到了跟他差不多打扮的一个小男孩儿。
竟然也是个小乞丐!
但是这个小男孩要比他小一些了,精神头也比他灵气的多了。这小男孩有着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睛,眉眼中有说不出的秀气,可偏偏就穿着一身破烂的乞丐行头,脸上也涂得脏兮兮的,身上还背着大大小小的口袋,活灵活现的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恍惚间他甚至以为这是个小女孩子,可是他很快感觉到这小男孩身上有种邪乎乎的英气,那绝对不是那个女子能学得来的。
乞丐少年被这小男孩整个的给拉起来,这时他才发现他居然比这个小男孩整整高出了俩脑袋!
欧阳雄捂着肚子,顶这个大红脸朝着他俩大叫道:“你……你们这两个臭小子,有种不要跑,老子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小男孩拍手大笑道:“你个断子绝孙的恶赌鬼,小爷我就呆在这里,你要是能擒得了小爷,我就祝你们五只孤魂野鬼遭日投胎!”
“你……”欧阳雄这一气,就觉得真的要断子绝孙了,就忍着憋住了不说话。
小男孩环着手臂道:“这不就对了嘛,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你不开罪小爷,武林上赫赫有名的五条臭虫也不会少一只是不是?”
欧阳雄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他却把小乞丐吓得不轻,弯下腰来扯扯小男孩儿的衣袖,低声道:“小爷,咱们走吧,这人我们惹不起……”
哪知小男孩突然回过头来瞪他一眼,皱眉斥道:“怂!真怂!不光怂,而且笨!”少年比他高那么多,可他骂起来就跟骂儿子似的,当真半分情面也没有。
少年被他骂的无地自容,脸比刚才还要红,而且红的透透的。他低头搓着手,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还真像个娘们!”小男孩张口就是粗口,骂的少年立刻就把手背回去,惊恐的瞪着他不敢有任何动作。
小男孩气极反笑,“佩服”地伸出一个大拇指举起来放到他鼻子下面,佩服道:“小爷我走南闯北,碰见你这样的奇葩还真是不容易。”
少年还真以为是在夸自己,嘿嘿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小男孩看他笑,自己也很无语地噗嗤笑起来,但他心里还是嘀咕着:这人估计真是个呆瓜,要不然就是刚出生的不太受人待见,给爹娘扔进门缝里挤了脑袋……
他不知道这世间能跟他似的,一生下来就带着一肚子坏水的娃子,还是极其稀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