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一朝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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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她的心

“哈哈哈,杜兄你也真是直爽,就是为了同我饮酒便等了我半日,在下真是好生佩服这番毅力。”我捧腹道。心想古人也真是一根筋,这也太实诚了吧。他又道:“本来我是打算稍等一会儿就告辞的。谁知颦儿姑娘甚是,这个..额,甚是细致入微,她怕我等待枯燥,便同我交谈..于是我,我就想多留片刻,所以就只能说有要紧事与你商榷,恰好天色渐晚,我就索性等你回来了。”看这小子满面通红,说话结巴又搪塞,我便心下了然了,原来他是对颦儿有所好感了。我也不揭穿,免得说得这个读书人面红耳赤,夺门而逃了。只是心中暗暗发笑,面上表情却仍是滴水不漏的谦恭。可是不知怎的,心下却闪过一丝失落,一丝不安。

家中酒几乎全被我拿上桌来,我们把酒言欢,大有明朝散发弄扁舟的豪情雅致,酒过三巡,面赤而心醉。此时我才打趣道:“杜兄豪迈,在下佩服不已,尚不知杜兄可有雅致与我打个赌,以助酒兴?”“那有何妨,今日就同你打上一赌,你只管说来。”他已是酒醉而晕眩,全然不知自己的行为了。“好,杜兄果然爽快。那我们就赌你的胆量。倘若你今日能向颦儿表白,那么我张居正就跟你姓,叫杜居正甚至和其正都行。”我大嚷并挥舞着手道。他猛然抬头,因酒醉而发红的面色如今更添一抹羞涩的的赤,问道:“何谓表白,且那和其正又是何方神圣?”我不耐烦地道:“别管什么和其正了,只要你表白,我改名加多宝或王老吉都行,随你开心。表白就是告诉颦儿你——喜——欢——她,懂?”我特意拉长声调说了最后几个字让他明白。谁知闻言他已满面羞红,就连颈上也泛起了红晕。却逞强道:“表白又何妨,我辈岂是胆小之徒?”

此时恰逢颦儿前来送醒酒茶,只见那杜远瑭冲上前去,毫不忸怩地大声向颦儿说道:“颦儿,我,我,我有些话..想要告诉你..我..”此时我心下更是不安的难受,却强作笑颜戏谑道:“有话就快说呀!”他闻言便道:“颦儿,我喜欢你。”说完他自知不妥,便红着脸,一溜烟闯出门去,头也不回,想是酒也醒了八九分。切,真是脸皮薄的读书人,表白而已,至于吗?

颦儿愣在当堂,面颊极红,由于事发突然,竟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心下极乱,这是生平第一次听到这番话,按说应当激动欣喜,但她却直勾勾地盯着我,樱口圆张,颊上微白,面露难色。我见她像是吓坏了,也觉得我们的确做得有些过分,怎生得拿一个小姑娘开如此低俗无趣的玩笑,便上前说道:“颦儿,对不起,我和他刚才只是打赌..”“原来我只是个赌注。”她打断了我的话,明白了整件事情,她就是这样聪颖却又敏感。她的泪大滴大滴地滑落下来,眉头紧锁,鼻翼翕动,低声抽泣,有被戏弄的委屈,也有失落无奈的伤心,那么凄切而令人心痛揪心。

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她不挣脱也不言语,只是紧抓我的衣襟不肯放手,抽泣不停,哀叹不断。泪落在我肩上,我似乎能感受到它的滚烫与伤心;泪流回她的心里,她也会感受到它的苦涩与无奈。她在心里说,难道你真的不懂我的心吗?我爱的人从未变过,这深情只增不减。而我呢,我不是未曾察觉,不是铁石心肠,我只是不想伤害每一个善良的女孩的心,我不说明白,只是怕你受到伤害,我疼惜你,保护你是出于本心,我别无他想,别无他求。

可是我不知道,对一个女孩好而不拒绝她萌生的爱,这不是保护,而是一种更大的伤害,是一种刻骨铭心的创痛。我的想法很简单,而女孩的心很脆弱。就这样南辕北辙的想法,最终只能是一个受伤,一个悔恨。却原来,我给的保护竟是伤你的利剑。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伤害你。

谢谢你,我不应该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