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死了一般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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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李峥带黎宁去到他的房间,黎宁四处打量了一下,看着那以灰白两色为基础色调装修,心里有一种不懂怎么去表达的感觉。李峥为人,就算他还不能说完全了解,可是感觉并不是什么特别传统死板的人,这个房间,怎么看怎么没有李峥的味道。

李峥没有在意到黎宁心中的疑问,径自走到床边坐下,白色的床单上放着李老爷子给他留下的木匣子。李峥已经把它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东西。杂七杂八地法器,破碎陈旧的纸张散落一床。

看得出李峥的情绪实在很不好,黎宁也不懂得多说什么,也不敢多说什么。在李峥主动开口之前,或许沉默会更好一点。黎宁从心底里为李老爷子的事情难过,毕竟那是一个非常可亲的老人家。他都这样,就不要说是从小得到李老爷子全部疼爱的李峥了,那种一刀刀割下心头肉的感觉,难以言表。

“爷爷给了我一封信,说了很多东西,给了我们很多线索,不过我最想告诉你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一字一句听好了,不管什么时候也别给我忘了。”

李峥突然发声就是一种十分严肃的语气,黎宁不禁挺直了背脊,表示他真的很认真在听。

李峥看着黎宁,再次开口:“你一定给我好好珍惜你这条命,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活着。”

“那,那个,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让我好好活着?你,你要干嘛?”黎宁一听这跟遗言一样的话吓得不轻,他凑近李峥,双手握住李峥的手臂。

李峥看着黎宁着急的样子,无奈地笑了,他轻轻伸手将黎宁搂进怀里,一只手抚摸着黎宁柔顺的头发,鼻间是黎宁身上好闻的气息:“傻瓜,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个,你怎么会懂?没事,我只是不想你辜负爷爷的好意,他老人家做了这么多。没事了,我不会有事的,我会陪着你的。”

后来,任黎宁怎么追问,李峥都不再提起李老爷子那封信里面到底说了些什么。黎宁一边好奇得心里跟猫抓似的,一边又为李峥的话隐隐不安。李峥爷爷到底做了什么,黎宁感觉是件跟自己有关的事情,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

黎宁注意看李峥将匣子放在什么地方,心里暗暗打着小算盘。

李峥没有顾忌这是李家,坚持让黎宁跟自己睡一个房间,黎宁拗不过,想着或许这样子看习惯了,说不定李父李母就不在意了呢。于是就抱着被子枕头在李峥房间里就寝。

表面上看起来黎宁是被逼无奈,其实正合了黎宁的意。这样子,他就可以非常之顺利地看李老爷子给李峥留的信了。

李峥看起来很疲惫,很快地入睡了。黎宁被李峥从背后抱着,也跟着眯眼睛,意识却异常活跃。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初他是活死人的时候,白天郁郁寡欢,一到晚上就兴奋个半死的状态。

黎宁轻轻拿来李峥的手臂,回头看看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就轻手轻脚走到李峥放木匣子的地方,借着手机的灯光,翻看着里面的东西。看得出来李老爷子真的很疼李峥,里面有很多看起来很厉害的法器,黎宁说不出名字,直觉来说,就是好东西,还有些不知名的瓶瓶罐罐。李老爷子那封信被李峥压在最下面。黎宁回头看了一眼李峥,开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拿到那张纸时黎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种紧绷的情绪,真是让人郁闷。黎宁赶紧打开,却看见一张白纸。这让黎宁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什么玩意儿?!老子辛苦翻半天居然是张白纸?!还是说这是李峥跟他爷爷之间设定好的密码?

“想知道什么不能问我非要自己翻。”

李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得黎宁一下坐在地上,呆滞几秒之后带着几分哭腔说:“卧槽!你丫的吓死人了啊!”

“……”李峥没有回答,就算是这房间再暗,黎宁也仿佛看见了李峥那双好看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黎宁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赶紧收好匣子里面的东西,然后爬到床上,摸索着握住李峥的手:“你都知道我一定会很好奇,但是又不敢问你,所以你有什么烦恼不能跟我说。就算你比我大比我老成比我牛掰,但是也不代表我真是个三岁小孩一样什么都不懂是吧。其实李峥,有时候我没你想得那么没用,而且我们在一起,不就是因为互相喜欢,可以相互依靠吗?”

“……”

黎宁感觉李峥转过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有什么东西湿漉漉地从自己额头上滑下来。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李峥的眼泪。他怀抱住李峥,给他安慰,依旧什么也不懂说,只是下意识用手一下一下顺他的背:“没事了,都会好起来的。”

“爷爷他……”李峥吸了吸鼻子,“是因为玉佩而死的。那块给你的玉佩。”

“玉佩?!”

原来,年岁已高的李老爷子之前都是靠着那块玉养着自己的阳气,所以才能这么大的年纪还像五六十一样精神。而因为黎宁的状况不断,李老爷子看不得自家孙子难过,于是便把维持自己阳气的上古玉佩给了黎宁,而自己却因为阳气尽失,迅速衰亡。

“……对不起,我不该……”还不等黎宁说完李峥就吻住了他,并迅速地旋转缠绵。黎宁惊吓了一会儿,也淡定了下来,轻轻地回应他。

李峥把黎宁按回床上,两人暂时分开,李峥拨开黎宁额前的头发,对他说:“不要说这种话,爷爷希望我能好好的,我对你也是这样。所以这都是我们自愿的,你只要过好就是对得起我。”

“我真是没用,老是拖累你。”黎宁用手描绘着李峥脸部的轮廓,鼻头酸酸的,“我会好好对你的。”

“我不希望你对我怀有愧疚,黎宁。”

“不是愧疚。我只是知道了什么人对我真的好,什么人值得我去付出。李峥我爱你,我还好能遇见你,跟你在一起”

“我也是。”

接下来的话语都湮没在两人的唇齿之间,一夜风流。

两人折腾了大半夜,黎宁脑袋晕沉沉地睡过去了,李峥抱着他,感受着怀里切实的温度,独自沉思。

黎宁的情况肯定不能如李母说的那样停留数日来等李父消气,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古镜里显出的那条巷子,必须找到神婆。黎宁身上的阴气太重,净拖着不仅会招灵,还会危及黎宁的性命,那块古玉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之前他们找到的寿碗碎片,似乎对黎宁身上的阴气影响很大。而且这影响不是什么积极方面的,反而让黎宁的情况变得有点糟糕。现在那块碎片被李峥里三层外三层地用符咒包裹着,黎宁的情况也相对稳定。

必须抓紧了,他不想,也不能再失去黎宁。尤其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李峥更加明白了自己的心,他对黎宁,远不只自己一开始所估计的那么简单。

等第二天早上黎宁休息够了起来以后,李峥就跟他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们下一站是江苏。”

黎宁许久没干那档子事,一下子被折腾狠了即使睡了一觉脑子也不见得多清醒:“江苏……江苏好啊……苏州嘛,漂亮。”

“不是漂亮。”李峥扶起了又躺回床上的黎宁,“你听懂我的话了吗?我说要去江苏,找东西。”

“……嗯。”黎宁反应半天才记起来他跟李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爸妈那边……怎么办?”

“我会留点书信告诉他们的。没办法,我也想留在家里陪他们,但是情况不允许。”

就如李峥所说,两人买了下午的到江苏的火车票,两天一夜的路程很快就过去了,两人来到苏州。找了间风评不错的旅社住下后,按照惯例向店家打听苏州这地方到底有些什么出名的巷子,结果店家奇怪地看了二人半天,才说出一句:“来到苏州不看园林不吃蜜饯,跑去看什么巷子?”

“额,那个,我们是古巷研究的爱好者,想要搜集更多现实中存在的古巷的信息。就行个方便呗!”

那店家想了半天,才说:“古巷啊,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要去些有古风味的地方那还容易些。像什么平江路,山塘街。你们都可以趁着在苏州这段时间好好逛逛,都挺好的。”

“那……好吧,谢谢你。”黎宁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失落,起身走上二楼房间。李峥抱歉地笑笑,跟上黎宁,轻搂了下他的肩膀又很快松开:“放心吧,年轻的苏州人不一定知道很多。更何况这店主还不一定是苏州本地人呢。我们明天去找些老苏州问问,说不定会有结果。”

“只能这样了。”

二人回了房间,轮流洗了澡之后躲进了被窝里,李峥搂着黎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你说,如果我们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你想怎么过接下来的日子?”

“我?我这人也没什么追求。你让我吃饱穿暖就行。”

“啧,这么好养活?就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比如你之前不是说要去环游世界吗?我把我的积蓄都拿出来,我们一起……”

“其实……”黎宁打断了李峥,“我想自己找一份工作。”

“怎么?觉得我养不起你?”

“也不是,”黎宁皱了皱眉头,“男人嘛,我也不想那么碌碌无为。之前是因为还没有完成学业,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所以一直有顾虑。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也想清楚一件事情。”

黎宁转过头看着李峥,认真地说:“我也想有能力能帮你做点什么,我不仅要好好活着,我还要干点什么实际的东西。我又不是你儿子,凭什么让你养我。”

李峥也看着黎宁,揉揉他头发笑了:“行啊!到时候就你学历,要刷盘子你可不要抱怨。”

黎宁“切”了一声,将头靠在李峥肩膀上:“活着真好。之前怎么那么想不开,为了那个人渣就轻生呢?太傻了。”

可不是傻嘛,李峥在心里说。表面上却不做什么表达,他知道,如果说出来黎宁肯定会炸毛。

黎宁发了一会儿呆,突然要求李峥把那面古镜拿出来。李峥不明白黎宁的意图,便问他。

“我想再看看,万一过了这么久,我脑子开窍了视力好了,能看到些什么也不一定呢?!”

李峥拗不过他,只得拿了出来。黎宁手心有些冒汗,他咬了下嘴唇,接过那面古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古镜比他上次拿到的时候要更加重一些。

黎宁凝神,看着那边镜子,眼前慢慢浮现出之前看到的那条巷子,神奇的事情是,黎宁真的看到了一些之前看不到的东西。那是几盏路灯,不像寻常的路灯一样能照亮整一条路,它们的灯光非常微弱。甚至于,猛地闪烁几下,就停止发亮了。

黎宁看到的就只有这么多,这让黎宁还是有点失望:“几盏路灯有什么用,哪个巷子没有路灯。”

“不对,我总觉得你说的这路灯有些诡异。”

“诡异?”

“我上网查查看。当时觉得网上的东西太过杂乱,提供的信息真假参半可能会耽误时间,所以没有查。现在看来只有借助万能的搜索引擎。”

黎宁无语,他也的确忘记了,这么个信息高速发达的时代,有时候网络还真是个能快速解决一部分问题的途径。

李峥坐在电脑前面敲敲打打,黎宁则躺在床上发呆。突然,李峥一拍桌,把黎宁吓得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

“找到了。”李峥眼里藏不住激动,“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无灯巷,螺丝结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