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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枪声

那古野城城主尔冬又佐卫门上任之后,大力整治尾张一地之军纪、开垦荒地、鼓励商业、促进繁荣,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取消‘町内税’。‘町内税’主要是针对商人交易所收取的税收,他取消‘町内税’之后,不论本国或是外来的商人,其交易成本都下降许多,此举吸引了不少外来商人。一时之间,大量商人涌入了那古野城,城里买卖热络,隐然有超越当时第一商业大城稻叶山城的趋势。算算日子离新年只剩下十几天,那古野城的市集更是不分日夜、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那天神武天魁诸人告别尔冬旭辉之后,回到了密林中他们师父天王寺胜猛的故居。每日里神武天魁和松岗七宝便是研究松岗宝藏的下落,犬神修补各处房舍的破漏之处,随风飘白天陪着英树律练功,修习僧道武艺,下午便到处采集材料,作成各式成品,准备拿到那古野城理去卖,赚点钱好过新年。随风舞白天专心铸作项鍊、竹当,晚上则吹吹笛子,或是抱着尔冬旭辉送给她的那张琴,在院子里弹奏给其他人听。

一日犬神陪着随风舞,到那古野城里去卖她做的金工项鍊以及英树律做的红绳。随风飘和英树律则到了后山去练功,神武天魁一早就起来,对着那块鸡血石发呆。

他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块鸡血石,眼中如要冒出火光。松岗七宝在一旁看到这付情景,只是摇了摇头。神武天魁两眼发直,忽然双手捧起那块鸡血石,大声骂道:“你奶奶的松岗秘宝!不知是谁想出来的骗人玩意?让我虚渡多少光阴!看我把你摔了!省得你再骗人!”

神武天魁捧着那块鸡血石,就要往山壁上砸去,他双手高举,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终于又把那鸡血石放了下来。

松岗七宝道:“二哥,你也别跟自己过不去了!就算终究找不着密宝的下落,这块石头这样摆着,也很好看啊!”

神武天魁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松岗七宝道:“你也不要一直闷在家里,听说那古野城最近很热闹,我们去逛一逛吧!顺便去找小舞他们!”

神武天魁道:“我对那个没啥兴趣,算了!我去找阿修罗喝酒!”

松岗七宝道:“嗯!不过你得自己带点酒过去,你们上次那样喝,阿修罗的酒都被你们喝光了!”

神武天魁道:“唔……那我去城门口的茶店那里打酒,七宝,你不去吗?”

松岗七宝道:“不了!我的‘百鬼夜行’只差一步就可以练成,趁这时候好好的想一想,看这几天能不能练出来?”

神武天魁大袖飘飘,离开了密林,往那古野城城门口的茶店走来。远远的就可以看见城门口聚集了很多人,手上肩上都挑着担子,看样子都是商人。他一边打酒,一边向茶店老板询问,才知道附近势力的商人知道那古野城取消了‘町内税’,便统统往那古野城来。神武天魁看着那些商人,听着吆喝的叫卖声,心里想道:“这倒是很热闹啊!过几天到了正月的日子,想必会更加多人!看来,尔冬旭辉倒是有心好好治理尾张一地……”

他挑了二担酒,迳自往阿修罗之瞳居住的峡谷走来。进峡谷、下瀑布,到了窑洞前,高声叫道:“阿修罗!阿修罗!”

神武天魁叫了几声,听不见阿修罗回答,正想直接进入窑洞之内,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几声枪响,他心下有异,怀疑是阿修罗之瞳遇袭。他放下酒担,急忙辩明枪声来源,听得枪声发自瀑布顶上。他运起‘神脚术’、提气直上,到得瀑布顶时,纵声叫道:“阿修罗!你怎么了?”

只听得‘砰!砰!砰!’三响,阿修罗之瞳手上拿着一把火枪对着数十丈外的一个木靶开枪,一阵销烟过后,那木靶应声爆裂。阿修罗之瞳看着自己手中的火枪,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神武天魁气喘连连,笑骂道:“******!阿修罗!你在搞什么?”

阿修罗之瞳看着神武天魁,哈哈笑道:“神武,你怎么跑得这么狼狈?”

“我……我以为你被打死了,冲上来要替你收尸的!”

“哈哈!这么容易打死我?我正在试枪。”

“试枪?”

“南蛮传进来的,在日本我是第一个做出来的,可以连续发射的火枪。”

“连续发射?”

“是啊!堺港的三好家卖的火枪可以一次三连发……我这一把却能一口气把子弹全部打光,厉害吧!来试试看……对了……瞄准……等一下可以一直扣板机,不用装弹!”

神武天魁举着火枪,对着湖面,轰轰轰的开了几枪。打得湖水水花四溅,销烟之后,浮起了几只鱼来,都是被枪声轰昏的。

“好厉害……”神武天魁伸了伸舌头,摇头道:“那我们还练个鬼武功?”

“我试用了几十种不同的合金,每次都打不到十发枪管就融掉了,最后我用了自己的配方,终于作出了合适的钢材。今天早上试枪,刚刚做完校准,现在这一把可是日本唯一的一把。”

“你这可不是要发了?给你请客吧!”

“嗯……”

阿修罗之瞳捞起了水里的鱼,说道:“我烤鱼请你吃吧!为了做这把枪我几乎当尽卖絶,钱都拿去买材料了!现在全身剩不到三十文……对了,你有带酒来吧?”说着伸了伸舌头

“有啊!喝死你!”

二人回到窑洞里,阿修罗之瞳把潭鱼就着瀑布流水洗剥干净,熔炉的火是现成的,放在炉口旁便烤了起来。不一会儿脂香四溢,和神武天魁二人喝酒谈天。

“我有事找你商量……”神武天魁道。

“说吧!”阿修罗之瞳咬了个鱼头,喝了一口酒。

神武天魁便把那一日尔冬旭辉要求他们协助之事说了出来,阿修罗之瞳听着他说话,一面喝着酒,不发一语。

“嘿……你知道的,若是我,我是不会去参加的。”阿修罗之瞳道。

“我知道,可是我今日经过那古野城,看城内好声热闹,看来他倒真有心要治理好尾张一地……”

“人各有志……你年纪也不小了,自己知道是非对错,总之……总之……”

阿修罗之瞳沉吟半响,不知该说什么,又过了好一会,才说:

“犯不着把小命送了啊!”

当年神武天魁要参加松岗军时,阿修罗之瞳极力反对,二人大吵一架。神武天魁加入了松岗军,差点死在小牧山合战场上。当他出征之时,阿修罗之瞳实在每日担心,他生性孤僻,讲话易得罪人,实在也只有神武天魁这么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他爱屋及乌,对神武天魁的师兄弟妹也颇加照顾,嘴上虽然苛薄,却实在是个热肠之人。

神武天魁大是感动,知道以阿修罗之瞳的个性,要他讲出这一句话实在千难万难。他心神激荡,举着酒杯的手竟微微发颤,溅出几滴酒来。

“是的!我还要留着命来看你死了没有!”

“哈哈哈!放手去做吧!要离开尾张时,记得再来找我一下!”

“嗯嗯!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