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叔见二蛋娘同意二蛋参加游击队,站起身来对王丽怡说,“丽怡,我去把大家召集来,就那十来个人,现在是农闲季节,肯定都在家。”王丽怡点了点头,王二叔走了出去。
“二婶,我看二蛋这小子又聪明、又机灵,个头长得也高,到了部队上保准有出息,你就放心吧。”王丽怡拉着二婶的手,看着二蛋说道。
“我听二蛋说,他的投掷本领特别好,经常拿土坷垃扔出去圈羊,跑得再远的羊也能被他圈回来,这项本领很好啊,到了队伍上能派上用场。”玛洛亚抚摸着二蛋的头,高兴地说。
“就是,我听说有手榴弹,投出去威力巨大,到了队伍上,我一定好好训练,把投掷手榴弹练成绝活,指哪打哪,保证炸死小日本鬼子,叫鬼子们知道我二蛋的厉害。”二蛋兴奋地说着,还用手比划着做着投掷的动作,逗得二婶笑了起来。
正说着话,王家湾的十余个青年走了进来,玛洛亚忙起身让座,这时,王二叔也挤了进来,“马牧师,王家湾的后生就这些,可都在这里了,你给大家讲讲吧。”
“玛洛亚站在人群中,挥了挥手,大家安静下来。“乡亲们,我玛洛亚是大家的老熟人,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为了抗日打鬼子。小日本妄想吞并中国,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如果他们的目的达到,乡亲们都变成亡国奴,你们谁愿意家破人亡?谁愿意做亡国奴?”
“我们谁也不愿意,打倒日本鬼子,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人群发出了怒吼,只震得人的耳朵生疼。
“好,大家都不愿意做亡国奴,那就参军保家卫国,现在,有愿意参军的,可以上前一步,我记下姓名,一块到大栏镇报道去。”玛洛亚说着,拿出了本子和笔。
“我们都愿意,先给我写上,把我的也写上。”人们挣着往玛洛亚身边挤,十余人都参加了游击队。
“老乡们,你们放心的去,家里的农活,我和玛洛亚召集全村,组成互助组,农忙时,先给军属干完,一户有困难,大家来帮忙,好不好啊?王丽怡对王家湾的青年们说。
“好啊,这下我们放心了,丽怡姐,现在我们就跟着你们去参军,到大栏镇报道去。”人们嚷嚷着,乱哄哄的一团。
这时,街道上挤满了王家湾的乡亲们,都知道自己的家人要参加游击队,赶来送行。玛洛亚和王丽怡同老乡们一一握手道别,十多人在玛洛亚和王丽怡的带领下,向大栏镇走去。
大栏镇游击队经过一年半的扩充,已经发展成拥有二百多人的游击队伍,队员们生龙活虎,一杆枪,一口大刀,大刀上的红绸带迎风飘动,个个精神百倍。
王丽怡的红骡驹子已经两岁,成天跟在黑驴的后面东奔西跑着,这匹红骡驹是王丽怡的最爱,一日三餐伺候得紧,舍不得骑,到了晚上,王丽怡再累,也要拿起那把刷子给红骡驹浑身上下刷个遍,让它舒舒服服地睡觉。
白鸽却是玛洛亚的最爱,现在的白鸽早已不是高密县城和大栏镇之间的信使了,而是青岛和大栏镇之间的信使了,每当白鸽从东方飞来,玛洛亚总是把白鸽抱在怀中,细细地端详着,久久不愿放开。
一天早晨,王丽怡骑上红骡驹直奔教堂而去,她的黑驴被乡亲们借去干活了,红骡驹排上了用场。一路行来,红骡驹迈着小碎步,哒哒地走着,接近大栏镇时,远远地看见玛洛亚站在广场上,抱着白鸽,手里拿着一张纸看来看去。
玛洛亚听到马蹄声,抬头一看,原来是王丽怡,便皱着眉头说道,“丽怡,你来得正好,大事不好了,白鸽刚飞回来,带来一封密信,你看看。”
王丽怡接过密信,仔细地看了看,只见上面写道:
井上大佐带领一个大队一千多人要对大栏镇实行合围,两天后到达,望早作准备。
卡恩
七月二十日
王丽怡看完密信,一把拉住玛洛亚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报告队长去,大栏镇又要大难临头了。”
玛洛亚听王丽怡这么一说,缓过神来,急急忙忙牵出枣红马,和王丽怡一起打马扬鞭直奔福生堂而去。
“针头线脑、彩娃娃喽,洋钉洋火洋烟卷喽。”李货郎手摇拨浪鼓,挑着担子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大街两旁的动静。
铁匠铺里传来叮当叮当的打铁声,老铁头听见李货郎的叫卖声,手中的小铁锤在铁砧的沿上轻敲了两下,李铁手的大铁锤停了下来。“哎,货郎,来,喝口水,歇歇脚啊。”老铁头说着,从旁边拿起水壶和茶碗,放在了桌子上。
“来了,还是铁头大哥好啊,这大热天,再不喝点水,就要被烤糊了。”李货郎说着,挑着担子走了进来。
李铁手放下大锤,给老铁头和李货郎搬来两个凳子,又给二人倒上茶,然后向里屋走去。
“货郎,今天的生意好吧?”老铁头问道。
“哎,我这担子里尽是零碎,卖不了几个钱,凑活着过。”李货郎喝着茶,慢悠悠地说。
这时,李铁手从屋里走了出来,对老铁头说,“师傅,咱的凳子坏了,需要一些钉子,咱买点吧。”
老铁头看了看周围没有闲杂人等,说道,“买吧,你买钉子,我付账。”
“买钉子,钉子在最底层,我给你搬下来,别急。”李货郎说着,放下茶碗,走到担子跟前,把上面两层搬了下来。
李铁手蹲在胆子跟前,右手往钉子堆里一插,又把手缩了回来,在上面挑选了一些钉子,交给李货郎说,“货郎,你看看值几个钱?”
“奥,你就要这几个钉子,白送了,不要钱,再说了,我每次到你这里喝茶,也从没给过钱,今天两清了。”李货郎看了看李铁手掌中的钉子,对老铁头说。
老铁头颠着手里的几个大钱,说道,“货郎,这可是你说的,不要钱就不要钱,往后你来喝茶还是白喝,怎么样?
“老铁头,谁和谁呀?咱哥俩用不着这么客气。”李货郎笑呵呵地说道。
福生堂的前堂大厅里,五个排长加上张氏兄弟,玛洛亚和王丽怡,满满地围着八仙桌坐着,司马亭看着手中的密信,愁眉不展。
“队长,我看看,什么事把你愁成这样?”刘三看着司马亭,接过密信,认真地看了起来。
众人都围拢过来,看着刘三手中的密信,都大惊失色,纷纷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次井上可是带来了一个大队的鬼子,一千多人。一个大队的装备是什么?一百七十四挺机枪,五十五人的炮排,咱们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大的仗啊,怎样应对,大家认真地考虑考虑。”司马亭见大家都看完了,严肃地对大家说。
“队长,咱们大栏镇游击队虽然有所发展,也只不过二百多人,实力相差悬殊,这仗不好打呀。”刘三看着司马亭,瞅着其余的人们,一时拿不出办法。
“不过,这封密信的可靠性有多大谁也说不清楚,我看等等黑鹰的来信确认一下为好,如果黑鹰的来信和密信的内容一样,咱们应该立刻把情况送达游击大队,让游击大队帮助咱们渡过难关。”玛洛亚见众人一时半会拿不出主意,站起身来对司马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