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早朝,皇上正襟危坐立于万人之上,皇上气宇轩昂,气场十足,但只是用浑厚的嗓音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事便速速启奏,无事当即退朝。”下面的众位官员不知道为何皇上今日会如此着急,都面面相觑,心想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朝廷。皇上虽然表面上漫不经心,但眼神却是异常的犀利,他正在观察着在场每一位官员的神情动作,尤其是刘世尘。在等待一会儿仍然没有人发言后,皇上突然起身,龙袍衣袖一挥,厉声说道:“既然都无事,那便退朝,朕还有要事处理。”听到这话,众位官员都不敢有任何表示,都只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人看着讨厌。此时,刘世尘从众人之中走出,他上前两步,低头行礼,缓缓说道:“微臣有事请奏!”皇上见刘世尘终于忍耐不住,他心中很是高兴,但表面上却假装微怒地说道:“刚才朕问你们之事,为何都不做声,现在朕欲回去处理事务,你又要上奏什么?”刘世尘稍稍抬头,禀报道:“微臣有一要事今日是非请奏不可。”皇上望着刘世尘,见到他的锐利的眼神,也毫不退缩地说道:“爱卿请讲。”说完,皇上又坐回龙椅。
刘世尘正色说道:“皇上,微臣数次启奏,方严此人留不得,他为人恶毒,处事不公,私吞公银,罪恶滔天,皇上您为何一直要护着此人,此人败坏朝纲,纵是白死亦不能恕清他之罪过,还请皇上下旨,立即处死此人,才能服众。”皇上知道刘世尘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但没有想到,他却如此难缠,自己这边势单力薄,也只好说道:“方严之事,朕自有分寸,刘爱卿,目下证据不足,怎可轻易定罪,倘若诬陷了好人,不禁葬送本朝一位好官员,亦是阻塞了全天下士者之路,此等要害大事,又岂能儿戏?”刘世尘接着说道:“皇上,臣有足够的凭证,证明方严却是奸邪之辈,只要皇上肯让我与其对峙,事情自然会见分晓。”皇上发怒道:“大胆,天牢重犯,岂是你等能够随便见的?”刘世尘当即跪下,站在后面的刘公子也跟着下跪,刘世尘强硬地说道:“皇上,微臣忠心,日月可见,微臣不想您和先皇苦心经营的基业,被这种小人败坏,若不杀一儆百,那其他地方的官员都会相继效仿,到时候,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皇上。微臣有足够的凭证,亦有足够的资本,只要让微臣见他,一切自可分晓。”刘世尘在“足够的资本”这几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旁边的一些学士官员自然都不出任何端倪,但是皇上如何不知,这乃是刘世尘的暗示,如果此刻再不答应,事情一旦挑明了,对哪一方都不好,万一情况有变,自己这边还处于不利地位,只怕近期内会有危险。
站在一旁的陆剑飞斜眼看了皇上一眼,皇上会意,马上站起身来,点了点头,缓缓说道:“爱卿平身,你对朝廷忠心耿耿,朕自然是知道。但先祖留下来的律法规定,朕亦需遵守,唉,这让朕真的很为难啊。”刘世尘和刘公子不肯起来,刘世尘又说道:“皇上,微臣知皇上乃是一代明君,既然为了朝廷大事,这些小节便可暂时忽略。皇上,大事要紧。”皇上紧皱眉头,顿了好久,才说道:“爱卿,你先起来,朕答应此事了。”刘世尘和刘公子都不由得有些吃惊,刘公子心中隐约感觉到事有蹊跷,刘世尘听到皇上都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如果再这样跪下去便是不给皇上面子。********起身,刘世尘说道:“多谢皇上恩典!”皇上指了指刘世尘,大声说道:“刘爱卿,这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不能当作儿戏,你有十足的把握吗?”刘世尘微微眯眼,他的眼神和皇上的交汇,两人的目光顿时擦出一阵无形的火花。在两人的内心谁都知道,下一步,或许就是两人博弈的转折点,谁胜谁负,还很难预料。
旁边的众位官员虽然心中都有各自的小心思,但是无论谁都想不到这其中已经蕴藏着惊涛骇浪,谁都有可能死在里面。刘世尘又更进一步地问道:“皇上,事情宜急不宜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去见那个罪人。”皇上挥了挥手,陆剑飞点头示意,上前正色说道:“刘丞相,此事事关重大,难道你不要先回去准备一些事宜。而且要进天牢去看关押的重犯,需要一些手续,可不是随时随刻说去就能去的。”刘世尘赶紧赔礼道:“请皇上恕罪,是微臣着急,下朝之后,微臣立刻回去准备。”皇上本来还准备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谁知道刘世尘一步紧一步,不肯有丝毫的退让,他心道:刘世尘啊刘世尘,你就这么有把握?哼,好,朕让你先得意,成败便在此一举了。陆剑飞狠狠地瞪了刘世尘一眼,刘公子也用冷漠的眼神回击,刘世尘则扭头望向一边,在他的眼中,陆剑飞根本就不配跟自己谈话。皇上见其他人没有任何反应,心中也是叹息道:想朝中如此之多的大臣,既然没有一个有用之人,要么读死书,没脑筋,要么蠢的要命,根本帮不上任何忙。皇上也在责怪自己查人不明,先是一手提拔了眼前这个想要造反的刘世尘,之后又选拔了那么多光有才华却没有实际办事能力的官员。皇上一拍龙椅的扶手,吩咐旁边的小太监说退朝。小太监高声叫道:“退朝。”众位官员等到皇上和陆剑飞离开后,才敢抬头,陆续回府。
旁边的走来吏部尚书,祝贺道:“刘大人,恭喜您了。”刘世尘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他斜眼望着他,厉声说道:“何喜之有?”吏部尚书惊出一身冷汗,刘公子走到他的旁边,低声叮嘱道:“何大人,这里可不是说此话的地方,您也做了这么久的官了,难道连这个都不懂吗?”吏部尚书后退一步,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见到刘公子都感觉到碰上一块千年寒冰一般。刘公子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但跟着父亲在官场上混迹了几年,许多一品二品官员因为畏惧刘世尘,也不敢得罪刘公子。要知道,刘世尘已经除掉了部分反对自己之人,吏部尚书乃是刘世尘一手提拔上来的,他自然知道刘世尘的性格,他现在的日子过的还算安逸,银子也捞了不少,如果为了这些事情把自己的饭碗给砸掉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吏部尚书赶紧打了自己一嘴巴,道歉道:“刘大人,是下官多嘴。如果您没什么吩咐,那下官就先行告辞了。”刘世尘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退下吧!”吏部尚书点头,驱步离开。刘世尘示意刘公子往旁边走出几步,刘公子低声说道:“爹,皇上今日居然这么爽快地答应了,我看此事必有蹊跷,我们不得不防。”刘世尘摆了摆手,自信地说道:“无妨,前日不是商量好了,只要那个东西在先生手中,我相信只要说出来了,他一定不敢乱动。”刘公子微皱眉头,说道:“爹,还是要多加小心,就算他不敢,怕那个武夫乱来。”刘世尘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若寒有你在,爹还怕什么。干大事,就必须要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