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之再许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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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和谢三娘子保持距离

明月就在这番说辞之下,态度有了天差地别地扭转,竟收了那一双镯子,并寻了个机会,与谢三娘促膝长谈了一番。

谢三娘听了明月的建议与安排,才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切实的曙光,不想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实施,小谢氏就给了她当头一击。

再说回七月十五这日,当谢三娘得知虞洲要去“赏花”,本以为是个机会,又以为自己好歹是个“客人”,在此小住,必不会受到怠慢,被晾在家里才是,故而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等着人通知出门的“喜讯”。

小谢氏倒是来了,却压根没有提起什么赏花闲游,反而满面肃色,当头就是一声棒喝:“你说说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怎么能说出诅咒中伤世子的话来?这下好了,我掖掖藏藏着,到底还是让老王妃听到了风声,今日她特地关注起我的生辰来,还提议那日请了娘家兄嫂、侄子侄女来聚聚,我正讷闷呢,又不是整生,老王妃怎么就关注起来,不想她紧接着就是一句,等兄嫂一来,顺便领了你回家……说你既然不愿,楚王府也没有强人所难的道理!”

这一番话,对谢三娘来说,实在就是晴天霹雳,小谢氏的生辰眼看就在后日,若就这么回府,岂非彻底沦为了笑柄,哪里还能期望什么好姻缘,得罪了老王妃,又得罪了姑母与嫡母,只怕父亲心里也会存了不满。

小谢氏见三娘神色俱变,方才缓了缓口气:“也不是没法挽回,你这就与我去见世子,好好与他言语一番,就说那些话……原本是心急之下口不择言,我见世子对你印象还不错,他如果能出面替你说话,老王妃未必不会回心转意。”

谢三娘一点都不想老王妃回心转意,但是她必须得争取在楚王府多留一段时日,也不能在明面上逆了小谢氏的意思,故而,只得与小谢氏一同,往关睢苑去见世子。

一路之上,谢三娘都在懊恼,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打扮得这么鲜亮,万一……真让楚王世子惦记上了……岂不是为自己的计划再添阻挠。

姑姪俩一个满怀殷切,一个心藏忐忑,须臾就到了关睢苑前。

小谢氏好不容易拍开了门,正想挽着谢三娘一同入内,却被门房毫不留情地阻挡:“将军夫人且慢,容小的入内禀报一声。”

小谢氏顿时觉得颜面扫地,虽说她被拒之门外并非首遭,到底这次是在自家姪女面前……但关睢苑的门房却不给她发表异议的机会,将门一关,转身就走。

足足等了一刻钟,门房方才重新开了门儿,这次露面的却是谢嬷嬷。

“将军夫人,您这是……”谢嬷嬷倒是满面带笑,但显然不是迎接她们入内的。

小谢氏虽说掌着楚王府的中馈,对关睢苑的下人却不能发号施令,当即也只能苦忍住一口浊气,先不说来意,只问道:“世子身子可好?老王妃****惦记着,若有任何不适,可得及时请了太医来诊脉才好。”

这就是要先发制人,免得世子又找身子不适的借口,将自己拒之门外。

谢嬷嬷神情不变:“有劳老王妃与夫人牵挂,世子并无不适。”

“如此就好,我就说嘛,世子眼下比从前可是康健了许多。”小谢氏别有深意地说道,将谢三娘往前轻轻一推:“我这姪女早闻世子才名,眼下又在王府小住,正好有机会前来请教一二。”说着,就要迈过门槛。

谢嬷嬷却说道:“世子有令,因外边儿流言蜚语,伤了谢三娘子的闺誉,他很是介怀,为了不造成更多误解,还是与谢三娘子保持距离地好……眼下谢家两个小郎君也入了国子监,若是三娘有什么疑难,莫如请教自家兄弟,方才是正理。”

这话,显然是不留余地了。

小谢氏神情一变:“嬷嬷你也是王府的老人了,怎么连基本的规矩都不通,哪有将亲戚拒之门外的道理?”

“老奴是不通规矩,只不知谢三娘子分明当众明言,指责世子自作多情,一边又要请教什么学识,却不知又是什么规矩?”谢嬷嬷神情也是一肃,笑容顿时消失无踪:“夫人还是莫要为难老奴,世子若有什么怠慢,自会去老王妃跟前儿陪礼。”

也不耐烦与小谢氏再多说,转身离去,只吩咐门内侍卫:“世子有令,不经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入关睢苑,你们可要忠于职守。”

侍卫齐声应诺,响亮划一,将小谢氏与谢三娘吓得后退半步。

本应如释重负的谢三娘,却没有半分欣喜,只想到眼下竟然真的被一个将死之人避之千里,一种耻辱与沮丧顿时油然而生,美目含泪,泫然欲泣。

小谢氏羞怒交加,不敢在关睢苑前撒野,只得拖着谢三娘离开,一路上狠话不断,无非是指责谢三娘口拙心笨,自己坏了好好一段姻缘,将楚王府得罪了个彻底。

“这事我可得好好与兄嫂说道说道,不是我不废心,都怪你不知好歹!”

谢三娘又怎能不惶惑呢?

好在她还有一根最后的救命稻草,谢三娘在挨足了小谢氏的抱怨之后,咬牙坚定了要自强的决心,狠狠一抹眼泪,抬脚就去寻了明月姑娘,把迫在眉睫的难处急说了一通,却见明月思忖一阵,肯定地点了点头:“三娘莫急,趁着镇国公世子与夫人来府,恰好是实施那计划的时机。”紧接着,又是好一通耳语。

谢三娘听得眉心直跳,频频颔首之余,却仍有几分迟疑:“如此便可?果真不需要……那些扰人心神的……”到底是闺中女儿,谢三娘实在无法将“迷魂汤”“******”这样的名词出口。

明月心中冷哼,十分鄙夷,还说是什么大家闺秀,这满脑子还不是一些污垢阴私的手段,她倒是想,可自己就算要帮她,却也不能冒这样的风险,给主子下药,若是有什么疏忽,岂不是引火焚身,半点退路都没有了?但面上却半分不露,只肯定地说道:“三娘只需按奴婢说的那般行事,奴婢侍候二郎多年,对他甚有几分了解……二郎最是心软,您只消楚楚可怜一些,把那心里话说出来就是,就是一点,千万别忘记袖着玉兰香,二郎他最喜的就是这香气。”

谢三娘方才安定了下来,竟然开始企盼着两日时间快过,小谢氏生辰速至。

而小谢氏这厢,虽知让谢三娘嫁给虞沨的事十分艰难了,却仍然没有放弃希望,当生辰这日,当真邀了兄嫂与几个侄子侄女来王府,避了小辈,只与兄嫂又将三娘的不知好歹抱怨了一通。

镇国公世子便很有些恼火:“要说三娘的话原本也不错,姑母她难道不知虞沨的身子如何?眼下外头谣言散布,三娘的闺誉已经成了这般,姑母可不能不管。”

世子夫人连忙劝道:“夫君莫急,姑母也是心疼沨儿罢了,三娘那话到底有失体统,长辈听了生气也是难免,咱们且得说些软话,好教姑母消了火儿,才是真正为三娘打算。”

小谢氏连忙表示赞同,便就领着兄嫂去与老王妃问安。

荣禧堂前,却恰好遇见乘着肩與的世子。

虞沨才陪着老王妃说了好一阵话,正欲回关睢苑,今日是特意乘了肩與来回,果然,就巧遇了镇国世子夫妇。

谢世子一见虞沨有气无力地形态,眉心紧蹙,神情越发不愉。

到底是路遇长辈,虞沨还是下了肩與,恭恭敬敬地施了礼。

“沨儿身子可还好?”谢世子冷冷一问。

虞沨淡淡一笑:“表叔有心,沨并无不妥,不过担心受了暑气,才乘與而往。”

谢世子闻言,只冷冷一哼。

见气氛有些僵持,谢夫人连忙出面缓和:“我瞧着沨儿恢复得极好,但这日头实在烈了一些,当心点才是正理……沨儿,三娘她之前是与我们闹脾气,心里有些郁积,方才出言不慎,你可别往心里头去……眼下三娘也知道错了,悔得不行,正想与你当面致歉呢……眼下外头人都道你俩亲事已定,你们俩可别存了芥蒂才是。”

小谢氏也连忙说道:“正是这理,三娘好歹也是妹妹,沨儿这个当哥哥的可得担待着些。”

今天晴空在虞沨身边随侍,刚才瞧着谢世子那般冷硬的态度,心里的气已经不打一处,这会子又听了这话,更是不屑得很,鼓了鼓腮帮,动了动嘴皮,正欲冷嘲热讽几句。

虞沨却全不给他机会,只环臂一揖:“告辞。”

便上了肩與,头也不回地往关睢苑去。

谢世子脸上立即罩满乌云,可到底不敢当真得罪了楚王府,只得捏着拳头忍着恼火,眼角抽搐了十数下,才缓和了几分神情。

却说老王妃,对谢三娘的印象已经十分不佳,任由小谢氏与谢夫人如何转寰,脸上都是淡淡的,再不提联姻的事儿,谢世子急了,才用话逼了几句,老王妃就扶着额头喊暑气太重,就这么打发了侄子侄媳。

故而,小谢氏这个生日就过得十分屈闷。

虞洲为了缓和气氛,不断敬酒,跟镇国公府两个郎君齐心协力之下,才让一餐午膳顺顺利利利地用完,膳后,镇国将军携了谢世子去书房说话,小谢氏与谢夫人也去了茶房私聊,虞洲方才觉得酒意上头,见镇国公府两个郎君与虞湘相谈甚欢,自己回了院子歇息。

明月见虞洲步伐轻浮,面颊醺红,只觉得今日之事又有了几分成算,连忙笑着上前掺扶,等虞洲斜靠着炕上隐枕,方才亲手沏了热茶,用沫了香脂的红唇轻轻吹了几吹,才呈给虞洲:“二郎今日怎么饮了这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