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木瑶独自一人面对八大高手的围攻,不由地感到颇为吃力。起先她还对那余下七人略微抱有轻视的态度,但越战到后面,她的心里越是暗暗感到吃惊:这些人均有仙级以上的实力!那个带头人的修为更是至少达到了小神级。自己纵是千手观音,也抵挡不住这纷至沓来的猛烈攻击。
更让她感到惊奇的是,这些人似乎对五族术法均有所涉猎——虽不算精通,使用的都是各族的一些入门招式,但威力之猛,却不亚于任何一个仙级高手。
一般来说,各族的修习者,因天生体质的限制,只能修习本族术法。若强行修习他族术法,非但对修行没有助益,反而会有真气相克、经脉错乱的危险。例如火族人天生火灵,拥有火属经脉,体内容不下“水”和“金”这两种与其自身属性相克的真气。如若强行修炼这两种属性的真气,其必定与自身的火属真气相互冲撞,导致经脉崩爆错裂。轻则修为尽毁,重则不治而亡。
虽然也有极少数体质特殊的人,可以兼修一门与其自身属性相生的他族术法,不过一来,这样的人十万个里面才找得出一个,实为罕见;二来,各族术法的修炼方法均被列为本族机密,从不外传,所以一般人只会一种属性的法术。而像他们这样,能够把五族的术法、真气全都使用自如的,真的是闻所未闻。
战了不过片刻,涂山木瑶便渐渐处于下风,招式间的破绽也多了起来。战局已变得颇为吃紧。
那些黑衣人中的一个,瞅准了时机,凝聚真气,形成手刀,对准她的空门疾刺而去。
就在此时,她忽地一跃而起,双手指诀在刹那间不停变换。待手势固定住时,一声娇叱随之而出:“解!”
只见她的周身亮起耀眼的白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整个洞室一下子被照得透亮。待亮光褪去之时,战局已被瞬间扭转——那八个黑衣蒙面人,有七个倒地不起,眼看是不活了;剩下一个便是那带头老大。只见他捂着胸口,似是受了伤,退到了洞内的角落处。
看他处境窘迫,目中却是精光大盛,盯着涂山木瑶额上浮现出的形似项圈的黑色印记,嘿然道:“‘阴之咒印’,果然非同凡响。仅一击便让七位仙级高手在瞬间内同时毙命。”
一旁观战的即墨不由地看得目瞪口呆。站在洞穴里侧的他可以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灵力气压正以涂山木瑶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压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从她身上散发出的白光虽远不及先前那般浓烈,却依旧耀眼夺目,伴随着一道道灵力气流向外逸散。
即墨刚才还为她暗自担心焦急,没想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经反败为胜。正如此想着,忽然,他感觉到有一个身影正疾速往这边冲来。
只见那带头老大步伐飞快,转瞬间便已掠到他面前,探手朝他衣领抓来。他大惊失色,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地眼前一晃,等反应过来时,身体已出现在洞穴的另一侧。
涂山木瑶松开他的后领,望向带头老大,脸上怒色一闪而过,冷冷道:“怎的,打不过便要使出这等卑劣的伎俩么?”
那带头老大似乎颇为不屑,冷哼一声,道:“对付你这等妖女,自然要使些非常手段了。你若是肯自觉地将《阴符经》交出来,那一切都好商量。如若不然,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刚一说完,就见他目中精光一闪,转瞬间,他已冲至涂山木瑶面前,挥舞气刀朝她当头劈下。涂山木瑶却躲也不躲,伸手反撩而上,一道强劲的气浪随之喷涌而出,震得他后退了几步。但他没有丝毫怯意,随即又冲了上来,接连劈出十几刀,可还是被涂山木瑶一一挡下。
眼见自己的攻击不能奏效,他忽地把刀锋一斜,直往即墨头上砍去。涂山木瑶见势不妙,立时反手回挡。哪知他的手中的气刀才劈到一半,就又再次转向,径直刺向涂山木瑶的胸腹之中。
涂山木瑶大骇,急忙后仰飞退,用另一只手聚气格挡。
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她先前因担心即墨,念力涣散;后又抽手回挡,动作上慢了半拍。带头老大正是抓住这一间隙,再次朝她接连挥出十五刀。她的招式还未成形,下一招就已攻到,是以聚气不全,不能发挥出其全部的威力。
当带头老大劈出最后一记气刀时,她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这一招力势万钧、真气十足,赫然正是火族排名第一的气刀——太乙火真斩。
顷刻间,她只觉头顶上方火光流动,一股热浪正扑面袭来,侵蚀着身体,将她的经脉灼得生疼。周身筋肉、骨骼宛如被岩浆卷舐,感觉随时都要熔化开来。眼前只剩下一片火红,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朦胧间,她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语调中充满了惊骇与担忧。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这么快倒下。于是,她抓住这点仅存的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毕集周身真气,奋力拍出一掌。
洞**,一红一白两道光芒一闪而逝。伴随着一声炸裂般的声响,一股强劲的气浪将即墨带飞出老远,撞在了女娇大人墓冢前的石壁上,随后重重落下。只听“砰”的一声,那墓冢上层堆砌着的石块,有部分散落了下来。
待气浪平息之后,两个对峙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
只见涂山木瑶此时周身真气环绕,虽面色有些发白,却依旧看去威风凛凛。
“太乙火真斩。阁下想必就是火族赤帝赤熛怒了?先前故意示弱,隐藏身手,为的便是刚才这一击么?”她望着带头老大,横眉怒目道。
带头老大心中骇异莫名。适才这一击,他已用尽全力,计划着趁涂山木瑶不备将其一举击杀,没想到不仅对方看上去没什么事,反倒是自己被击成了重伤。
他喘着气,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道:“好眼力!一眼便认出了我这火族排名第一的气刀。只不过老虔婆,你躲在这儿这么多年,对外面的事可能不是很清楚。”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珠一转,然后又继续道:“告诉你无妨,免得你到了阴曹地府,还不知道该记谁的仇——那赤老头子早死啦,我乃新任赤帝吴回。识相的话就赶紧把《阴符经》交出来,到时候我一高兴,说不定还能饶了你那宝贝儿子一命。若是你再执迷不悟,那你们娘俩今天一个也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涂山木瑶冷哼一声,笑道:“我管你那什么狗屁火族谁当赤帝。以你现在这模样,想要杀我?哼,口气倒是挺大。既然你这么急着送死,那便放马过来吧!”说完,她便摆好架势准备迎敌。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场面变得异常冷清,四周寂静得让人几要窒息。紧接着,那吴回眼中凶芒大炽,狞笑道:“哈哈哈哈哈!死老太婆,死到临头了还想骗我?你若不是受了极重的伤,早就已经出手,还会站在那里等我过去么?这般装腔作势,无非是想让我心存忌惮,不敢轻易出手。”
涂山木瑶心中一凌。他说得不错,先前的那一记太乙火真斩已伤及她的肺腑,令她周身经脉俱毁。此时的她已如强弩之末,若当真和他交手,绝无半分胜算。她之所以能站到现在,不过是在运气强撑,想伺机救出即墨而已。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唯有继续虚张声势了。”她在心里暗暗道。
主意既定,她便将眉毛一扬,轻笑道:“当真是好笑得紧,倒真会为自己的胆小找借口呢。既觉胜券在握,又何必废话,上来一试便知!”
吴回见她镇定自若,不由地开始犹疑起来。按理说,她在没有多少防备的情况下,接下自己用尽全力使出的一记气刀,绝不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所以他才在刚才出言相激,用以引诱和试探。
本来他已对内心的想法甚为笃定,但现在看到涂山木瑶那微笑自得的样子,刚建立起的自信不由地又馁了几分。主要是他自己也伤得不轻,关键时刻,不敢轻易托大。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眼见双方都没有动静。吴回终于沉不住气,打算上前探个虚实。但当他跨出第一步的时候,四周岩壁上、地上的兽骨里突然冲出一个个颜色各异的光球,落在他附近,变作一只只妖异的狐狸,接二连三地朝他扑过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疯狂的咬噬。还未来得及等他做出反应,身上便有多处传来剧痛。
他猛力地挥舞双手,想要将身上的狐狸抖落下来,但那些狐狸却犹如附骨之疽,死死咬住他不放。无奈之下,他只好运气将其一一震飞。可没想到,狐群数量之大,已远超乎他的想象——那群狐狸前仆后继,无论他震飞几只,都会有相同数量的它们的同伴扑上来作为代替。
涂山木瑶见机不可失,便施展瞬身之术移到即墨身边,将其抱起带走。